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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撩夫日常(14)

姜淮拧着眉,仍不放弃地四处敲敲叩叩看有无暗室,闻言回道,“我大哥搜查那伙人近半月都一无所获,想来狡诈,再仔细找找。”

金吾卫应下,继续于四处搜寻。

火光影子憧憧,随着待在荒宅的时间愈久还寻不到半点线索,姜淮心头愈是浮躁,在接连毁书桌,半面柜子,还有墙上暗格之后陡然停了下来。

“郡主?”护卫在其身后的金吾卫询了一声。

姜淮拿了他手上的火把蹲下了身子,地上一处围着密密蚂蚁,她拿火熏了熏,蚂蚁顿时四散溃逃,露出一些黄色粉末,她拈起一点嗅了嗅,鼻端萦绕一股桂花和玫瑰酱子混合的香甜味道,眸中湛亮。

“是得月楼的小方糕,夫子果然在这待过!”

她一壁说着一壁着急起身去寻,很快又在离墙边不远发现蚂蚁围聚在一处,还有一些碾碎的方糕末儿,倒像是像是留下的讯号!

“郡主,还是属下”

来字尚未出口,那名金吾卫还来不及瞧清楚姜淮拽下了什么,面前身影一闪,伴着一道短促的惊呼消失在了眼前,只有墙面上一断了的机关似乎证实方才发生了什么。“郡主!”

而这厢摔下地道的姜淮一摸黑地滑了不知多久才触到地面,摇摇晃晃站起,急忙从腰间的布袋里取出夜明珠照明,入眼是四方扁长的暗道,此时空无一人。地道的另一头黑峻峻的,她往地上一照,果然发现每隔数十步都有蚂蚁围聚,飞快顺延寻去。

直到面前一堵墙封住去路,垫脚跳起发现上面竟是木质的圆盖略有松动,登及在底下深呼吸一口,将夜明珠收回带着一股决然豁然跳起顶开了盖子,月光倾洒,遇着遮挡斑驳而下。

姜淮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爬了上来,一手防备捏着布袋借着稀疏月光环顾四周,只见林木遮天蔽日,分明是郊外之景,地上也辨不清沈崇留下的记号。

她刚刚将盖子阖上的功夫就听见说话声顺着风隐隐传来,当即猫着腰借着草木掩映躲了起来。

“要不是阿日兀办事不牢,又怎么会惹这麻烦,现在连个汉蒙都看不住!”一古怪腔调骂骂咧咧夹杂着姜淮听不懂的字眼,只语气鄙夷极。

旁人似是安抚,“都说是汉蒙了,肯定跑不远。”两人手里的大刀映着银辉月光,寒意森然,看得人头皮发麻。

姜淮屏息,心中因为二人对话里的内容掀起巨浪,夫子却是往那一簇隐绰火光的方向摸过去。

树荫茂密下,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姜淮此时也不敢拿夜明珠,每一步都走得极小心,整个背脊戒备弯起绷成一根弦,却还是不小心踩中了一根枯枝,咔擦断裂的声响在寂寥夜色中尤是清晰。

“呼!”伴随着不远传来的呼斥,与奔赴赶来的纷沓脚步声相继。

姜淮呼吸骤停的一刻兀的被一股力道往后拽去,几乎在人赶到之际身子落空落入一温厚怀抱,滚入一凹陷处周遭草丛环身,而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捂着自己嘴的那只手上,指节分明修长,携着一股极轻极淡的书墨香,熟悉到令人倍感心安。

人声混杂马蹄嘶鸣匆匆而至,那森寒刀光直直从姜淮头顶掠过似乎闻声便收了回去。

蜷缩在温厚怀中的姜淮突然伸手握住了面前的手,扭头映入那张熟悉俊颜,本就近在咫尺的距离,仰头之际正正贴上预想中的薄凉。

“”

“”

在黑暗中愈久,适应之后便能看得清近在咫尺的,尤其是两人鼻尖贴着鼻尖,气息纠缠,时间宛若静止,在微凉秋夜里两人都渗出了薄汗。一双如曜石浓墨的眸子翻滚几许,最终沉于一片暗色。

姜淮有所感知,莫名涌上一股凉意退开了身子,然这一下发出的细微动静叫她猛地往那伙人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些人都已上了马,并无察觉,只有为首那高大身影兀的回头,目光宛若直直穿透,洞悉她所在一般,震得她如被定住。

刀刻般的五官与阴鸷目光牢牢刻入了姜淮脑海中,只是一瞬的停顿,在姜淮摸向布袋时扬鞭而去。

“郡主——”沈崇清冷的声音不复携着恼羞成怒,叫姜淮莫名。

然等目光触及手中抓握之物时登及如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夫夫夫夫子、我我我我热热热热热的”

“”沈崇默然。

“他们走了。”

姜淮涨红着一张脸点头,“对,骑马走的。”

“”

姜淮还也意识自己胡话,忙作补救,“那万一他们又杀回来”

“不会。”沈崇拧眉深思,方才那犬戎话道的是乌蒙死了,而乌蒙是犬戎的王,故此那伙人才匆匆撤离,而原本他们来的目的

姜淮偷摸瞥了一眼沉思中的沈崇,不自觉流连在其轻抿的薄唇上,面上热意更甚,她她她她又亲了夫子!!她她她还摸摸摸摸了

她看了一眼又一眼,没发现沈崇微微侧过去了身子,仍直勾勾地凝着,兀的鼓起勇气道,“我爹说亲了得负责。”又比出了两根手指头,笑得无比娇憨,“这都两回了!”

沈崇身子绷得直直,面上恢复古井无波的镇定,“郡主休要玩笑。”

姜淮笑眯眯地凝着他,即便这人现下身上狼狈,衣衫也不复以往一丝不苟,反而被划开了不少口子,沾了泥尘,月光笼下,却仍让人觉得圣洁得不可侵犯。她像是在查看他身上的伤势,又像是酝酿什么。

在沈崇近乎要受不住那道灼热目光时,却听她无比认真开了口,“我没有玩笑,自古男女授受不亲,亲都亲了,我自然是要对夫子负责的!”

“”好像反了,不过,这似乎不是重点。

沈崇微微垂下眼睑,手握成拳掩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顾了左右言他,“只有郡主一人?”

姜淮点头,“夫子你没事罢?”她担忧看向沈崇,还从没见这人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只怕是吃了不少苦头,恨不得此刻将人仔仔细细查看个遍

沈崇摇头,正将少女那不掩饰的心疼收入眼底,起了一丝异样。“只是一些皮外伤,无碍。倒是你,是如何寻来此处的?”

姜淮有些惋惜地收回手,“夫子可记得书楼旁的荒宅,得知你失踪后便觉起那处的古怪,带人搜查时不小心误入地道,误打误撞来的。还要多亏了你碾碎的方糕碎屑,那是你最喜欢的点心”

沈崇一愣,原来是地道,他当时是被布条覆住眼睛的,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是无比配合地跟着走,那名叫乌勒的似乎知道他的身份想问他什么,几番缘由之下他才得以在看守那人疏忽下得以脱身,却也未必能逃得出这片林子。

少女还在絮絮而语,仿佛要把她这一整日来的担忧焦虑都道了,月光笼下的银辉在她脸上罩了一层纤薄莹光,乌眸灵动俏皮,宛若月下精灵,那般生动。

“他们恐怕担心我在下面不敢炸地道,估摸还要费些许功夫夫子、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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