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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意(91)

封晏见其诚挚,气势有所收敛,娇娘调教的两丫鬟俱是护主,亦是伶俐得很,一点就透,遂不再多言。

他原本就寡情,独独碰了沈如意方是调动一腔热血情感,付诸一人身,他深知这样的情感是负担,却庆幸极那人能接受,教他从此不受情苦,也自容不得那人有失。

“二少爷。”长安从外面匆匆而入,看着里头的情形骤时压低了声音道,“长乐郡主的马车一直候在府门口。”是因先前得了小郡主恩惠,方是在听闻时觉得怪异,进来通传。

封晏闻言沉吟片刻,便将娇娘嘱托宛桃后起身而出。

与长乐郡主一道的,不作他想。

封府外不远停着的马车旁,一抹颀长温润身影显了急躁,来回踱步,正是林绍之。要说起来里面那个是他的亲妹妹,如今却要顾虑身份不得知晓情况,于他是憋闷得很。

坐在马车上的长乐郡主看着他来回转,何曾见过师傅如此失态的时候,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就瞥见门口那步出的身影,“师傅你看,那是不是封二公子?”

林绍之经她提醒看去,忙是迎了上去,“日子不是还差一月,怎么就早产了,阿瑶如何,发生何事了?”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甚是紧张关怀。

“虽是意外,但好在虚惊一场,母子平安。她睡着,曹神医开了调理的方子。”封晏自是理解他的心焦,拣着重点解说道,“定不会落下什么病症。”

林绍之闻言方是一颗心回落,眺向明显春风得意的某人,又渐生不痛快起来,“听说沈家那个也是个底子弱的,晚些我会着人送些滋补的过来,调理又不是一时能见成效,得精细养。尤其是这阵儿不得累,莫惹她哭,凡是倚依着顺着点,不得动怒……”

“大舅哥。”封晏唤了一声打断。

林绍之眯起眼。

封晏咧了嘴角,“攒的经验不错。”

“……”

小郡主正听着闻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难得看师傅吃瘪的样子。好笑之余,又是深深羡慕,光是从这二人的对话中便清楚那位封二夫人有多幸福了,嫁的夫君好,认得义兄更好……

封晏循着看去,拱手作揖,“多谢郡主领长安报信,待小儿满月,必递上帖子容我与娇娘敬上一杯。”

长乐郡主闻言眯了眯眼作是盘算,小公子是不是要叫师傅作舅舅啊?”

封晏点头,照辈分是。

长乐郡主摸了摸身上,摸了好一会儿终于喜笑颜开,摸出一对小玉葫芦坠子,“那这就当了见面礼了。”

林绍之侧眸对上小郡主那一双弯月牙儿,“……”

经那么一打岔,倒是令气氛更松快起来。林绍之凝着封晏,良久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回去罢。”他得了准确消息也能回去跟母亲复命。

“还有一桩。”封晏取了方子递向,顾及小郡主在场,遂与林绍之低声快速道了几句。

林绍之蓦地收紧那方子,眸中涌现沉沉暗色,“若当真如此,我必让她生不如死!”

小郡主没听清楚二人说的,只听了林绍之那威吓话语,却是一点都惧怕,相反等封晏离开后还毛遂自荐,“师傅想对付哪个,我可以帮忙!”

若撇去那眸光里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光,倒是更有诚意些。

“多谢郡主方才搭载一程。”林绍之恢复如常神色,带了几分疏离之色。

小郡主眨巴眼,凝着他认真道:“师傅,你这样很像戏文里过河拆桥的负心汉。”

“……下次不许去戏楼。”

小郡主早习惯了他这不准那不准,还道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要是尽听还费这折腾什么劲儿,该是装傻充愣一点不含糊。

“师傅好像很关心那位夫人?”长乐郡主巴巴望着,眼底是教人一眼看透的小心思。

林绍之被她磨得没甚脾气,沉默片刻瞥向门口那处,道:“她于我,与阿瑶无异。”

长乐郡主闻言怔怔,亲眼见过他因林瑶故去而颓唐不堪的样子,听他拿沈如意作比下意识喃喃,“那一定是很好的人……”

林绍之诧异回眸,凝着长乐那单纯笑容,嘴角的笑意由浅转浓,“嗯。”

……

五月中旬,封府热热闹闹办了俩小的满月宴,由封肃给起了名字,封宗瑞和封宗泽,到了沈如意那就是大粽和小粽,大粽活泼好动,但凡是醒着便不停,而小粽多半是在睡,对比起来总是教沈如意担忧是因为早产的缘故,即便曹神医说了正常也免不了。

因此一颗心都放在了孩子身上,自然就将某人冷落了。

“夫人……”

“大粽是不是饿了,怎的一直在哭?”

“他刚吃完。”

“哦。”

“夫人……”

“小粽的尿布有些时候,该换了罢?”

“有丫鬟在。”封晏无奈。

是日,直接将人掳了书房,再给俩粘人小鬼两件娇娘的衣裳扔给宛桃和红隙,一双黝黑沉沉的眼瞅着还想回去看看的沈如意。

“咳——”沈如意自是知晓这些时日来近乎忽略了某人,但教他这大张旗鼓的弄得饶是不好意思,“有什么不能在房里说的,大半夜待书房里作甚……”

封晏抱着人不放,鼻端萦绕一股温软馨香才似慰藉,“夫人做不到雨露均沾,我只得自己努力了。”

话说得甚是幽怨,教沈如意再绷不住笑了,看着那人快把求宠幸三字挂了脸上,又是一阵羞臊,“别……别闹……”一是叫他挠着痒痒处,二是另个难以启齿的缘由,毕竟生产后的身子不如从前……

封晏听着那小猫似的瓮声,心头像是被挠了一爪子发软,薄唇绷成隐忍**的线条,大掌沿着她的小腹缓缓抚摸,黯哑着嗓音道:“很软,很好摸。”

沈如意彻底闹了个大红脸,偏这人做着**意味明显的动作还说那么正经,近半年未经情事的身子几乎难忍这等抚触。他略带茧的手,一寸一寸游走在她肌肤上,酥麻的觉自四肢百骸全汇聚到那一点,拉出一圈一圈空虚……

情动之际,沈如意攀住了桌沿,却捏到了一封折子,生怕弄坏了他的公文归整回去,眼角余光却是扫见几行。

“集党营私,科举舞弊……太子?!”

封晏将折子扫到一旁,将人往上揽了揽,教她坐得更舒服些,“太子性格暴戾,且控制欲强,皇上病体许久,由他代政已是顺其者昌,逆其者亡的局面,惹得群臣忌惮却又不得不臣服。而魏相将那些人吸纳,拥护宁王,主张……废太子。”

“那这……”沈如意呐呐。

“只是一部分的证据。”封晏掩眸,只道了轻巧的部分,他入翰林院做编修以来,朝廷局势自皇上再度卧床昏迷后就陷入焦灼,而当中恐怕还有敌国内奸搅混水,边关形势亦是严峻,内忧外患。

沈如意颔首,突然不知说什么好,“那日我听见四叔与父亲似有争执,也是为这,四叔与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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