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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意(101)

“太子受舞弊案影响,此时正是王爷您的大好机会,切不能以此事被绊。封家那……”

宁王闻言从得知他平安的消息中缓过神便听见他这一句,扶着桌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被他厚颜无耻的程度给气笑了。

陈国舅被她如此看着,怪是不自在。“王爷……”却不料她不知哪来的力气蓦然拂过桌上,一应茶具折子摔落,砸了他脚边,噤若寒蝉。

宁王嘴角的笑意悉数褪尽,化作幽冷,凝着他半晌才无力道,“你可真是本王的好舅舅……”

“……”陈国舅闻言面色转了青红,也浮现一丝恼意,“我那么做都是为了陈家,为了您!我……我问心无愧!”

宁王阖眸,摆了逐客的态度。自封延卿被抓消息传来一直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可连日来身子却是垮了,此时脑子嗡嗡作响,疼得厉害。

陈国舅见状,知晓说再多也无益,只拱手在临走之前道,“王爷身负重担,望以大局为重!”

话落,见那人仍是未动仿若未闻,携着一腔愤懑失望拂袖离开。

在其离开后,空气静默良久,风从大开的门卷入,携来雨丝凉薄,宁王睁开眼,望着外面漆黑,感觉到了彻骨的冷意,也愈发想念那人的怀抱来。

他若平安,应当很快就会回来了罢。

“王爷——”一抹墨黑身影着了劲装踩着夜色而来,跪在了堂下。

“见着他?”宁王问出口方才察觉声音难掩的一丝紧张,若非顾忌身份,定是要仔细问的,却只得矜持。

“托王爷的福,有惊无险,现下正与封家那位二公子一道。”

宁王颔首,于此才彻底放下了心,不自觉牵起嘴角问道,“可要回来了?”

属下迟疑,道,“四爷说王爷想要的东西托二公子带回。”

“那他人呢?”宁王觉察不妥追问。

“要在苏州寻一味草药耽搁,归期不定。”

这般扯的理由同那人一样,宁王嘴角的笑意染上几分无奈,恐他还是恼了自己的,“他人现下在哪?”接回来就是了。

“在苏府。”那人顿了顿,补充道,“是二公子生母忌日的缘故,属下还打听到四爷这些年都会前往祭奠。”

“……”宁王嘴角的笑意渐渐凝结,一双眸子现了乌沉,每年这时候那人都去向成谜,如今似乎有了答案。

“王爷您没事罢……”属下瞥见主子愈发惨白的面色道。

“你下去罢。”宁王摆手让人退下,便坐在椅子上沉沉走了神。

雨势滂沱,尽是吞噬一切的黑暗……

暗夜中,一仓促马蹄声打破单调雨点声,几人骑马出现在夜色中,为首一人飞快跳下马,猛地敲向镇国将军府紧闭的大门。蓑衣下滑,露出来人沉凝肃寒的面庞,正是此时该在苏州的封延卿。

入了门后径直找向鸿景阁,却兜头撞上听了动静出来的刘氏。后者扶了扶鬓角,好整以暇地吩咐让人给四爷看伞。

“我大哥呢?”封延卿眉眼落下一片阴翳,沉声问道。

刘氏淡然而立,惯是平常那姿态,却又多了一丝不同,在雨势掩映下连声音都飘忽起来,“老爷奉命外出公干,小叔可是有何要紧事?”

封延卿深深凝了她一眼,“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刘氏,你会有报应的。”

刘氏与他对视,与身后丫鬟惊讶作衬,神情未变,冷静自持得过分,仿佛是说报应又算什么……

封延卿心头发寒,折身离开,于半道廊檐下碰上由宋筠溪搀扶而来的封墨台。

后者见是他,不掩喜色,“我听着动静还道是出了什么事,原来是四叔回来,大家终于能安心了。”但看其面色,又询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阿晏出事了,在荆州地界遇上悍匪,阿晏为了救娇娘被掳,恐有性命之危!”那伙人都是要命的架势,故封延卿不敢有片刻耽搁,余下铁营卫救人,赶了几里路回来报信,望封肃前去救人却没想到让刘氏支开。

封墨台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神色一凛道:“父亲出门了,我这就通知北营,带上人马现下赶去荆州。”

“夫君伤势未痊愈此时动身恐……”宋筠溪面露担忧,紧紧攥住了封墨台衣袖,甚是犹豫。

封延卿亦作皱眉,瞧见封墨台的情形遂咬唇道,“北营需调令,借你的一用,还是由我带兵去。”

“四叔刚回来还是歇着,对付那些悍匪我有经验。”封墨台却是出声反驳。“救人刻不容缓,四叔还是莫与我争了。”

宋筠溪默默抓着他的衣袖,将他眼底的焦灼瞧得一清二楚,可当真是为封晏,还是为了与封晏一道的……因他昏迷之际喊了那名字耿耿于怀,满心的怨念嫉恨几乎要将她逼疯。

见人要走,宋筠溪忽觉一阵腹痛,倏地紧紧抓握住,“夫君,我……”

封墨台回头便看见宋筠溪捂着腹部,脸色刷白,当即紧张扶住,“肚子又痛了?”

宋筠溪忍痛颔首,紧咬着唇,甚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封墨台的心一下子软了,便教封延卿讨去了令牌,道是自己晚一步,后紧忙命人去请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pudong70小天使的地雷么么么哒~话说明天是不是该过节了,捧大脸~

☆、第68章 杀人灭口

雨下得更大了,密密地斜织成一副无比宽大的雨幕, 笼罩住天地间一切。而大夫因路上耽搁延了整一时辰才到了府上, 期间宋筠溪又吐了两回, 脸色煞白地躺在床上, 阖着眼似是痛苦。

“小姐, 小姐,大夫来了!”浣竹忙领着大夫进,为宋筠溪此刻这状态心忧不已。

宋筠溪幽幽睁眼, 却未看见封墨台的身影, “大少爷呢……”

“姑爷刚刚还在, 奴婢这就去找。”浣竹安抚后急忙出去找人。

房里, 大夫诊断良久, 宋筠溪蹙起秀眉,“大夫……”刚一开口又泛起干呕, 想这是这月几回了,因着照顾封墨台的缘故也未怎么在意, 现下看着大夫凝重神色反而生起紧张来。

“也不知最近怎么回事, 身子不得劲,胃也不适……”

“夫人这是害喜的症状, 恭喜夫人, 您有喜了。”大夫闻言, 一顿便是拱手贺道。“照推算应当不足两月,目前还得精心休养,不得劳累才是。”

宋筠溪一怔, 随即心头涌上狂喜。自沈如意生下孩子后,她承受了更大压力,而封墨台显然也是喜欢孩子的,对那俩孩子疼爱有加,搜罗不少小玩意儿送作堆,对她半年多还没有身孕似乎也是起了着急的。

然二人聚少离多,她担着压力,只能借着他偶尔回京的机会,算着时日,又是灌汤药,却是弄得月事不准,一回回的失望。

而今,而今她终于得偿所愿怀上了……

从门外入的浣竹也正好听见,在经历前几次打击后,这回也是喜得都不敢相信了,却是比主子早回过神来,向大夫仔细询了,这才切切实实地为主子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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