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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意(100)

“阿晏?”院里突兀响起的声音蓦地打断,来人一袭落拓青衫穿出了潦倒的意味,看着相拥的二人皱眉讶异。

封晏亦是划过一抹怔忪,“……四叔?”

随即目光落在了他手里提着的篮子上,鲜花金箔,来意分明。他掩下眸子里几分暗光,“四叔看望的故友住在这里?”

封延卿一瞬哑然,“我……是顺道。”

“是公子您呐。”阮婆婆恢复稍许,走出来便瞧见庭院里站着的人,“今年可比往年来得早……”

封晏闻言眸子里暗光更甚,便那么直直凝着他,时间仿若静止,又似质问。

封延卿与他对视,良久,苦涩叹道,“你对她有误解。”

“那你对她呢……”封晏是恨苏氏的,包括同她一切相关的……

“……”封延卿沉默。

现下这情况,沈如意亦是觉得有几分尴尬,倒不敢妄言长辈,只不过封延卿此举……

“你且可看作,我代你父亲前来祭奠。”家破人亡,还有什么不能抵的,何况留下的人又都那么痛苦,在他看来一切的根源便是强求,与如今心境甚是凄凉相应,艰涩说道。

“你母亲,她当真是个极好的人。”封延卿对上封晏那幽沉的目光继续道,“她嫁给你父亲时,兴许没有感情,可你父亲……不一般,他待你母亲是真的好,掏心挖肺的好,终是捂热了她的心。”

“你们认为封府是她的牢笼,却不想她觉得是归宿。任何想要破坏的,她都不遗余力地阻挡还击,以她自己的方式护着大哥,护着封家。若非如此,怎会得母亲如此欣赏夸赞……事情发生我本就不信,奈何已尘埃落定,斯人不可追。”

“成亲那日,她予苏愈的书信是我亲手交的,劝其莫错付深情。她对那苏愈连旧情都没有,何来复燃一说!”

阮婆婆在意识到此人身份之际便听到他这番话,绷住了神情未第一时间将人赶了出去。而后便在身上一通翻找,不多时摸出一封信来。“这是我前两日收拾时候在小姐的床底下捡的,我看好像是用血给写的,也不敢拿给旁人看,你……你们哪个给看看这血书写的是啥?”

另两人都没动,索性还是沈如意走过去接,粗略扫过一眼却蓦然睁大了眼眸,在这大夏天里整个人如坠冰窖,瑟瑟。

封延卿拧眉看向,“写的什么?”

封晏亦是转眸。

沈如意紧紧攥着血书,抬眸嗓音干涩道,“是苏愈的忏悔书,道这一切都是受人迷惑。”

她顿了顿,“那人是——荆州刘氏。”

千里之外,京城镇国将军府,小苑里丫鬟给两个小主子打着蒲扇,穿着一样短衣的大粽小粽闹了会儿觉这会儿正睡得踏实。大粽睡得霸道还不老实,小粽挤着挤着就给翻到了他身上去,一个软乎乎的睡得甚是安妥,一个则毫无感觉地酣睡。

刘氏进来后瞧见这幅情形,轻柔地将小粽抱了下来,搁在边上,给两个调了调。

红隙原本就打算那么做的,让刘氏抢了先,连忙道,“大夫人。”掩去一丝紧张,不过在瞥见随后而入的两名新来的仆从后松了口气,姑爷见不得年轻貌美的女子,院里就多了不少婆子仆从,而这新招来的,可不一般……

“别停着。”刘氏扫了一眼红隙道。

红隙连忙接着给打扇,心底暗暗嘀咕这位三不五时的过来她总算是习惯了。

刘氏没顾上她,全副心神都在小床里头两个身上,冷淡的神情因为两个露着圆乎乎屁股蛋儿的小东西化了些许,难得露了一丝柔和,也不多说什么,就跟平常一样坐坐,看看两个小的,不管旁的怎么想,她还真是喜欢这两个小娃子。

不单是老爷喜欢,还有这两个……是封家香火延续。对再生不出子嗣的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甚是清楚。

刘氏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临到苑子口,正巧瞥见匆匆而来的人,因其脸上的慌张神色而颦眉,带人进了厅里后便将侍候的都遣下。

“夫人,苏州那边回的消息道是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启程回京了,是从苏府直接回的,似乎走得很急。”

刘氏闻言挑了眉梢,“苏府……”

“当时知情的都已经除了,不知情的也都遣散,只听说后来有个婆子常去祭拜,那婆子会不会……”

刘氏睨向来人,神情并无波澜,嘴角牵起的一丝冷漠笑意阴渗,“知道又如何,让他们回不来即可。”

“夫人的意思是……”

“让刘渊去办,万莫再失手!”

作者有话要说:四叔是个有故事的四叔┗|`O′|┛ 嗷~~

粽子节快乐啊!!!我又忘了!!!!大粽小粽祝大家节日快乐嗷~

话说我觉得最好吃的就是碱水粽了蘸白糖吃!!!!

☆、第67章 生死劫

夜色浓郁,天边闷雷作响, 雪亮的闪电时不时划过整个天幕, 像撕开一道长长裂口。雨瓢泼落下, 呈愈演愈烈的趋势。

宁王府书房, 年轻男子倚着酸枝木雕如意云纹软椅, 仿佛那承了他的全身力量,一身雪白单衣更衬了身形瘦弱,不复当初意气与张扬, 俊逸眉眼尽是阴郁之色。

伴着一道惊雷炸开, 将门外出现的焦灼身影照得分明。

“舅舅——”宁王踞案眯眼, 语气森森, 宛若从齿缝挤出。

陈国舅身上湿了大半却是不顾, 急匆匆入了里面,在看见里头的情形时当即语带不满。“殿下, 都这时候您怎还有闲心练笔!”

宁王眯起眸子,眸光划过一瞬危险, “本王落得这般闲散还不是拜舅舅所赐。”苍白面庞上染上一抹气愤红晕, 因药力未散只能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他,那模样就像一只处在疯狂边缘的伤兽, 徒劳咆哮根本改变不了残酷的现实。

“这, 这, 王爷,臣也是为您好,您何至于为了一个大夫去冒险。何况您一离京只怕那边就收了动静, 掀起风浪来,届时岂不白费!”陈国舅闻言讪讪,当即又换了一副面孔苦心劝道。

宁王依旧是直直凝着他,嗤讽:“能让人下药软禁,本王这王爷当的也是窝囊……”

“小不忍则乱大谋,萧承恩对封四爷出手本就得罪了封家,有封肃在,您何必去掺和这事儿。”陈国舅想到消息传来时此人表现,还甚是惊诧。封延卿去本就是暗中调查,弄得此番张扬,他还觉得办事甚是不靠谱。

“皇上,和封延卿,你说封肃会选哪个。”

“……”

“所以你要本王亲眼看着一心为本王的送命,让底下人彻底寒心!”宁王近乎咬牙切齿道,竟是头一次生了后悔,后悔当时允了他去……

“你还派了陆檩那废物去,如今可好,证据还在人家手上,还得罪了封家哈哈哈……”

陈国舅脸色变换了几番,最后讪讪的道:“臣今日来,是为解决这事来的。”他顿了顿,“王爷且宽心,封四爷只是运道不好,如今已经获救,安然无恙。而萧承恩那边已被封肃的人控制成不了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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