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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一缕烟(82)+番外

拥抱一上来就是禁锢的方式,最令余初失魂的那种。下巴被轻柔地托住,推上去,露出脖子。温热的薄唇贴上来。余初在谭知静怀里发起抖来,像是憋着尿的小狗,主人加班回来晚了,夹着腿瑟瑟发抖。

有种要憋不住的感觉。余初开始害怕,他身体上并没有留下那个毛病,此时要失禁的感觉却如此强烈。

他恐慌地呻吟起来,却将谭知静抱得更紧了,双腿也紧紧地夹起来,全身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谭知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从余初的下巴移到鬓侧,却停住了。他想要用力地揉搓那片皮肤,可他的手如此肮脏而丑陋,最终停在余初的脸旁。

如果是六年前的谭知静,不会仅仅只是托住下巴。

他会毫不犹豫地钳住它,掐得生疼,会用单手掌住自己的脸,让自己抬头,把最脆弱的喉咙完全露出来,毫不怜惜地咬上去。他会迫使自己张开嘴,会让自己吐出舌头,会咬,会捏,在自己身上留下残忍的手印。

不肯摸上来的这只手让余初清醒过来,这是此刻的谭知静,不是当年把他变疯的那个。尽管他看起来似乎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实际上已大不相同。

余初也问自己,还爱他吗?自己爱的是从前那个,还是连同现在这个一样爱?

这种问题实际上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是看着谭知静,闻着他的气息,就已经完全地神魂颠倒了。

余初扶着谭知静的肩膀让他坐回到座位上,自己则倾过身去。他的鼻尖在谭知静的脸颊上掠过,压抑着呼吸,以防被看出有多饥渴。舌头在口腔里悄悄地蠕动,连带着嘴唇一起蠕动,口水大量地分泌出来,再偷偷地咽回去。

他终于忍不住将嘴唇贴到谭知静的脖颈上,刚尝到就忍不住把舌头也伸出来,还有牙齿。

他自己都受不了自己,掩饰地低下头,委顿下去。谭知静的手落在他的头顶上,掐住他的后颈,用喑哑的声音喊他:“余初,初初……”

余初趴在他身上偷偷吻他的衣服,一颗一颗往下,吻他的扣子,手里攥着他衣服的布料,隔着衣服咬他的肉,身体感受到痛苦似的将额头抵在他腰腹上,无从发泄地辗转。

他猛地抬起头,看见谭知静的眼睛终于又被他点燃一次。他再一次地将自己燃尽,才把那双眼睛点燃。谭知静痛切而爱怜地看着他。?余初想把他吃掉,吃进肚子里,让他永远停留于这个燃烧的眼神里,他就再也不会让自己难过了。

“我帮你弄,好不好?”他轻轻吻谭知静的嘴角,再一次往下吻,蹲下去。那只手一开始掐在后颈上,后来按到后脑勺上,一开始也并不是要阻拦,后来也不是希望他更深一点。

舌头也可以像嘴唇一样吻,喉咙也可以像舌头一样舔。谭知静曾经托起他,让他摆脱性所附加的权力。他从此自由了,可性也因此变成了一件无聊的东西,用来了解、比较、解乏的普通的行为。

这么多年,这么多人,换过学校、换过同学、换过许多环境,他见过那么多人,未必就没有合适的。

如果他真的愿意好好地去谈一场恋爱,未必不能成功。

可他能怎么办呢?他们都不是谭知静。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谭知静。

他已经没法想象如果没有遇到谭知静,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谭知静不仅改变了他这个人,也改变了他的整个世界。如果没有谭知静,就没有他。

只有在谭知静身上,性又变回一个复杂的东西。它是孤独,是痛苦,是无尽的奢望,也是不再孤独,不再痛苦,是心满意足。

余初替谭知静擦干净,帮他重新系好。

谭知静一只手搭在额头上,看着余初打开车门出去,走到停车场外的灌木丛前,弯下腰咳了几声,像是想呕出来,但是没有成功,就直起身,用手背抹了下嘴角,又低下头,在衣兜里摸了摸,空着手出来,不知道是要找烟还是手机。

每个动作都像是有特别的含义,谭知静看得错不开眼睛。

余初的那只手摸了个空,举到眼前,手指捻了捻,然后转头看向车里。他的手机在谭知静那儿,烟,谭知静大概也有。

他以前不会抽烟,也不会这个。谭知静说他是喉咙太敏感,从舌根就开始敏感,所以做不了。六年,不短,一切都会变。六年前从来没有做成功的,如今已经很擅长。

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如果谭知静不能接受他这个改变,他该怎么办?他刚刚那么卖力,甚至可以形容为卖弄。他那么想要谭知静快乐,又想要他不快乐。谭知静按在他脑勺上的那只手,用力时让他痛,虚弱无力时也让他痛。谭知静对他笑时他心里畅快,谭知静眼里显出痛苦时他也畅快。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那些计划、目标,在阴暗处坚如磐石。然而它们遇到谭知静,就是影子遇到光,全不见了。他现在到底想要什么?他不知道了……不是因为空荡荡而感到茫然,而是各种激烈的情感在打架,怕是要把他的精神世界变成战场,变成废墟。该怎么办?

余初又不知道了,知静哥哥能不能知道?

第79章 让我满意

余初不想在这儿待着了。这里离谭知静太近,他受不了,但脚下刚旋出一个小小的弧线,谭知静就喊他:“余初!”

余初回过头,看见谭知静把这边的车门打开了,用手挡着,等他上车的动作。那条胳膊这样张开,眼睛也望着他,像是一个等待他的怀抱。

余初慢慢走过去,双手抬起来勾住车顶,弯下腰问:“你带烟了吗?”

谭知静抬眸看他一眼,回身从车里翻出一盒烟,还有一只打火机,然后坐回来。他没有再看余初,微垂着头将烟盒横过来轻轻一磕,就有一支香烟从烟盒里冒出来。

余初看到他直接用嘴将这支香烟衔出来,用打火机点燃。他只能看到谭知静的发顶,看不到他的脸,但他对那张脸上的每一个神态、眉间的每一丝变化、唇角的每一缕波纹,都了然入心。那是多少次被注视的衔烟与点烟,由眼睛进入到心里,再刻进灵魂中。

谭知静将烟点燃,用两根手指把这支香烟夹着,从自己唇间取出来。夜晚掩盖住谭知静手背上的裂口,他看起来就像六年前一样。那双天生冷质性感的眼睛扫过来,看着余初。拿烟的手抬高了,等余初自己来取。

余初心甘情愿受他蛊惑,启开嘴唇去迎接,他双手还勾在车顶上,深深地弯下腰去。那支香烟停在半路上,他就更深地弯下腰去,刚能叼住时,那支烟后撤,他就去追,又后撤,就再追。一直追到谭知静没有拿烟的那只手握住他的后颈,轻轻地往下按。他的嘴唇碰到谭知静的嘴唇上了。之后谭知静的舌头也伸了进来,他难以自控地缠上去。

这样吻了一会儿,余初忽然站直了身子,剧烈地喘了几口气,把燃着的香烟从谭知静的手指间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