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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一缕烟(42)+番外

谭知静抬起一只手,做了个略向下按的动作,余初便又坐回去。

谭知静将一把椅子搬到茶几的另一面,坐下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你爸妈经常打架吗?”

余初不知道如何算经常,如何算不经常,就说:“想起来就闹一闹,有时候挺长时间想不起来,就不闹……这阵子因为我高考,他们好几个月都没闹了,可能是憋坏了。”

谭知静听着觉得怪异,皱起眉,“真没事儿吗?”

余初说:“真没事儿,打我记事起他们就这样了。”

谭知静想叹气,“那你以前也这样离家出走吗?”

余初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就算是离家出走。他诚实地说:“没有,今天是第一次。”

谭知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给你爸发个消息吧,万一他找不着你——”

“别!”余初喊起来,“千万别告诉他!”他的眼神和语气无一不惊恐,“他要是知道我上你这儿来,他能恨死你!”

谭知静的眉头松不开了,想起那句同样激烈的:“我爸会打死我!”他犯起难,看着余初想了半天,还是没辙。

余初平静下来,说:“知静哥哥,我不给你添麻烦了,我走了。”说着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谭知静在后面喊住他:“余初,回来。”

余初站住了,没有转头。

谭知静也站起来,又喊了他一遍:“余初,回来,我没说要赶你走。”

余初回过身,满脸都是眼泪。

谭知静从茶几上的纸抽里抽了两张纸,走到余初跟前,递给他。余初接过纸巾擦擦眼泪,又小声地擤了擤鼻涕,把纸攥进手里。

谭知静在他手上瞟了一眼,又看回到他脸上,“你手机开着机,你爸妈要是找你,你得告诉他们你在哪儿,不能让他们着急。”

余初说:“好。”心里想的是,如果他们真能发现自己跑了,就跟他们说自己在街上。

“喝水吗?”谭知静问。

余初怕麻烦他,摇头。

“你喝了酒不渴吗?……不渴也喝点儿吧,能加快酒精代谢。”

余初就说:“好。”

“把纸扔垃圾桶,洗手。”谭知静又说。

余初愣了一下,忙说:“好!”

他坐回到沙发上,谭知静给他倒了杯水,说自己得去洗澡,让他自己看电视。余初忙点头,知道他可能已经忍耐了半天了,知静哥哥一直不喜欢沾在衣服和头发上的烟酒味。

等谭知静离开了,余初忙闻闻自己露在外面的小臂,好像也有烟味儿。他开始漫无目的地环顾起来,感到有些寂寞,忽然冷不丁想起鱼丑丑,鱼丑丑应该在知静哥哥家里呀!

他站起来绕着客厅转了一圈,没有看到猫,也没看到和猫有关的物品。难道知静哥哥又把猫送回去了?可他今天问知静哥哥为什么要收养猫,知静哥哥并没有说把猫送走了。

他不死心,趴在地上把家具底下也看了个遍,还是什么都没发现。他大着胆子去看别的房间,推开一扇门,是谭知静的卧室,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又轻轻地把门掩上。

下一扇门是关严的,他转动门把手,刚打开一条缝,一道白黄两色的身影就从门缝里蹿了出来。

余初大惊,低呼:“鱼丑丑!”可是橘猫已经跳到了高高的柜顶上,伸着脖子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把柜顶的灰尘都扫了下来。

谭知静洗完澡出来,看见这一人一猫一高一低地对峙着。橘猫一见他来,立刻换了副面孔,喵喵地叫着从柜顶跳下来,又带下来一层土。

余初一脸慌张知错的表情:“知静哥哥……我是不是闯祸了?”

谭知静无奈至极:“我刚擦的地。”橘猫跑到他脚边,亲热地蹭着他短裤下的小腿,“……我刚洗的澡。”

第40章 交往?谈恋爱?

鱼丑丑发现了卫生死角,谭知静全副武装,帽子、口罩、一次性手套,站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擦拭柜顶的灰尘。他光脚穿着拖鞋,脚踮起来。脚后跟是粉色的。

余初被赶到远离灰尘的角落里站着去了,谭知静告诉他,要是想和猫玩儿的话,就自己去那个房间,关好门。

余初在毛绒绒的鱼丑丑和知静哥哥粉红色的脚后跟之间犹豫,最后选了知静哥哥的脚后跟。

可是鱼丑丑真是太好摸了。他摸到鱼丑丑了,知静哥哥抱着,让他得以在猫身上摸了两把:手陷进柔软的毛里,又软又滑,充满掌心,舒服死了。

余初觉得自己实则做出了重大的牺牲,应该补偿自己一下,就走过去,轻轻地握住了谭知静的脚后跟。

谭知静整条腿都抖了一抖,扭过头看他,把责怪的话忍回去,说:“这儿有灰。”

余初仰着脑袋说:“没有啊。”

“你看不见,但肯定有。”

看不见,但肯定有。余初敏感地捕捉到谭知静有关洁癖的所有苦恼。

“你一会儿是不是还得洗一次澡?”余初问。

谭知静默认了,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神催促他快点躲开,他要继续擦土了。

“那我一会儿也洗。”余初说,意思是反正要洗,这会儿脏了也不怕,总之是打定主意不离开了。

谭知静给了他一个“请便吧”的眼神,转过身继续小心翼翼地擦起来,脚后跟被余初握在手里。

余初握了一会儿,手开始往上挪:先是脚腕,在脚腕处握了一会儿,又移向小腿……小腿的肌肉才是他真正喜欢的,柜子快顶到屋顶了,谭知静得一直踮着脚,小腿的肌肉绷得鼓起来,皮肤贴合着肌肉的线条,生动得像是能随时爆发出力量。

余初的手掌在谭知静的腿肚上待了一会儿,开始企图侵犯更多领域。他用指腹试探地碰一碰伏在皮肤上的汗毛,见谭知静没有反对,便继续往上,想去摸谭知静膝盖内侧几乎没被太阳晒过的浅色的皮肤。

这里太痒了,谭知静又抖了抖,终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回身在余初胸口轻轻地怼了一脚。

他把脚从拖鞋里拿出来了,尽管拖鞋的底也是干净的,于此同时他没有放松警惕,在余初胸口轻轻点了一下就将脚飞快地收回来,让余初企图抓他脚的双手扑了个空。

谭知静把抹布小心地叠起来,将沾了灰尘的那一面藏起来,再小心地从椅子上下来,生怕有沾在身上的灰尘掉下来。

他把所有疑似沾了土的衣服都扔进洗衣机,T恤也脱了,赤着上身回来把柜子周围的地面又擦了一遍。余初就像他长出的一条小尾巴,紧紧地追着他。

谭知静有些不堪其扰了,让余初去找猫玩儿,他要去洗今天的最后一遍澡,。

“那你一会儿让我洗澡吗?我能借你的衣服穿吗?”余初问。他现在已经能确信了,知静哥哥不会为这些事和他真生气。

谭知静却问他:“你爸妈给你发消息了吗?”

余初摇头,并说:“我没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