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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小白(36)

“这,小的,瞧着面生,应不是生意人。”

梁诺点着头,下阶梯,走出铺子,见周季阿爹,困惑的想着,还没问缘由,只见周季阿爹急匆匆的过来,说“我家丫头得了瘟疫,恐怕,快不行了。”

梁诺,也不知自己听到这消息是何反应,只是身子像骤然置入冰窖,冷的心都颤了下。

“梁诺,可曾有办法请医术高明的大夫,来,看看我家丫头。”

“好。”

梁诺转身,深呼吸着,进了铺子,说“小一,立刻去请傅大夫来,还有准备马车。”

“好的,梁姑娘。”

坐在马车里,梁诺倚靠着,闭着眼一旁的周季阿爹也没说话。而那傅大夫手里提着药箱,问“来说说你家丫头症状。”

“我想想,大约上月中旬发病,丫头整个人不能吃不能动,甚至都不能说话,有时全身冒冷汗,有时像被火烧,烫人。”

“那,可嗜睡?”

“这,最初睡一天半天,后来越来越长,倒如今时,可是五六天没有醒过来。”

傅大夫,叹息了一声,说“你家丫头若是早些医治,说不定会好,到了这地步,真是,不好说啊。”

梁诺睁开了眼,侧过身,说“请务必尽全力医治。”

傅大夫伸手擦汗,回着“一定,一定。”

又回到那院子,梁诺却有些怕了,傅大夫倒是身手敏捷的进了她的房间,梁诺最后才进。

紧张的手心微凉,躺在床上的她,看起来还比不上盖在她身上的被褥厚实,等着大夫掀开她的衣袖时,梁诺微闭着,平静着心绪,才敢看那小手腕上,停留的斑斑点点。

紫红色相间的斑点,停在那廋小的手上,触目惊心。

大夫扎了数针,最后又一一取下,微摇头,说“这,可有点为难老夫。”

转身,对梁诺说着“还是把这孩子,待会药铺去医治,才有可能好。”

梁诺,紧握着手心,回着“好,这就去。”

一旁的阿娘,说“阿生,你在家,照顾好娃,我去照顾丫头。”

望着那静躺的床上的人,梁诺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何感想。

收拾物件,她被移到马车上,她阿娘守在她一旁,梁诺坐在一边,望着她,久久回神,才信了,她,真的是病了。

马车的颠簸,她阿娘一直都没松开扶着她的手,梁诺转过头,脑袋空白,没有任何人和事。

恍惚间,想着,这样的场景好似自己都不是第一次,可心却是被勒的生疼。

辗转着,才把她搬到药铺里的房间,傅大夫忙不过来,她阿娘去帮忙,梁诺,这才碰触到她。

瘦弱的她,如今一只手便能抱住,这么炎热的天气,她却像雪一样的凉,这样感觉,让梁诺忍不住的颤抖了下。

好在,还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梁诺不敢动,只能像个靠倚样被她靠着,尽量的让她舒适些。

一旁进来的傅大夫,叹息着,说“梁姑娘,这孩子现在几乎是五官尽失,医治起来,费用不低,且”

梁诺打断话,回“费用,我来付。”

“这。我的意思是说,就是老夫尽了全力,恐也可能无力回天。”

梁诺,听着,没再回话。

看着不断倒入药桶的药汤,低头看着窝在怀里的她,伸手轻轻滑过鼻头,轻声的说着“阿季,得活着,知道吗?”

眼眶还是禁锢不住温热的泪,无言落在衣裳上,侵入骨髓。

第36章 第36章

水声哗啦的响起,因为浸泡在药汤里,梁诺伸手扶助周季歪侧着的头,她阿娘往里换着药汤,傅大夫及其它人都退避在屋外。

这狭小的屋子,充斥着闷热的水汽,看着她阿娘不断的往里倒入滚烫的药汤,脸颊上汗水,流淌的沾湿了衣领,

好一会,这药汤才算是结束。

她阿娘接过周季被换下的衣服,说“梁诺,你在这帮忙照看下,我去洗衣服。”

“恩,周婶你去吧,我在这看着。”梁诺低着头望着,回着。

门吱哑的声响后,又被合上,指尖沾染的水,嘀嗒的落着。

伸手捋开她被药汤沾湿的头发,才发觉,如今的阿季都快和自己一般,都快成为大人了。

还好触碰着不再是凉凉的了,大概是被这滚烫的药汤泡的,所以脸颊看起来微微带着些生气。

手指滑过她的脸颊,不经意的想着从前,那时,她还是小孩,不会说话,走路慢慢的,只会跟在自己的身后,甚至还会迷路。

可精气却十足,看她盖着小草帽躺在草地,偷着乐,看她咬到甜的或者酸的野果的可爱模样。

看着她鼻头轻冒出的汗渍,伸着手背擦拭掉,看她好似刚才轻微皱了下眉头,梁诺一惊,平稳着,轻声唤着“阿季,阿季”

奈何仿佛刚才就是幻觉,梁诺紧盯着,最终还是垂下眼眸,轻声的叹息着。

药铺院里的桂树上,知了嘈杂个不停,转眼间已过了大半个月。

一场暴风雨后,院子里的泥已是泥泞不堪,傍晚时,梁诺提着灯笼,走近药铺,门口隐约的瞧见个人影,心微微的一惊。

微低着头,快步侧身,走着,前脚刚跨过门槛,背后传来声“是梁诺吗?”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阿季她娘,梁诺心才微微放下,回头,望着,说“怎么了二婶。”

只见她娘面色凝重,急匆匆的走到面前,说“我等了你好一会,阿季她爹出了事,我得赶回去。”

梁诺下意识松了握紧竹柄的手,回着“哎,好的,你放心,我会照顾阿季的。”

“那,就麻烦你了。”

看着她阿娘随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匆匆的赶着,梁诺,轻叹息着,转身进了药铺里间。

浓郁的药味充斥在屋子里,梁诺望着躺在床上的人,还未坐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梁诺转身,推开门,小药童递着稀粥,放到一旁的桌上,梁诺合上门,端着稀粥坐在旁边。

微弱的灯光,房间稍有些阴暗,这些天,虽不曾醒过,不过脸色看起来要好多了。

胳膊上的那些斑斑点点也都淡了不少,傅大夫也说这是痊愈的好症状。

伸手梳理着她落在脸颊一侧的头发,夜里的温度依稀有些闷热,梁诺拿着放在一旁的扇子,轻轻的扇着。

有时盯着那油灯微弱的灯光,有时恍惚不觉间,就已到了深夜。

梁诺也就枕在她身边,侧躺着,手依旧不停扇着。

耳边想着不停歇的蝉鸣,梁诺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有这么闲,平日里光是核查账目,清算,这些都得花费大量的时间。

身上微微扯着盖在她身上的被褥,她的呼吸安稳的,像个熟睡的小孩,伸手轻拍了被褥,安抚着。

迷迷糊糊的,倒不自觉的熟睡了过去。

再醒来,枕着脑袋的左手胳膊已是无知觉。

看着透过窗的光亮,琢磨着现在应是还早,起身,整理了下衣裳,静静的坐在一旁。待到门外的药童端来汤药时,梁诺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