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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小白(35)

“知道了”周季回了声。

穿上布鞋,站了起来,周伶跟在一旁,凑近些,说“周季”

“恩,什么事?”

“你以后还是稍微注意点,总跟小孩满山遍野的跑,影响不好,毕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周季一听周伶这话,心里偷着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装作不懂的说“这有怎么了,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周伶却有些急,说“你都不知道村子里的拿着婶婶怎么说的。”

“哦,她们怎么说?”

“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比自己小的男孩,打架,爬树,只会偷懒玩耍。”

“既然她们爱说,就去说吧。”反正自己要的不就是这种效果。

周季可是没了耐心,数着“你怎么就不懂,再过两年,我们就差不多可以出嫁,阿娘说女子的名声很重要的。”

周季被吓的一愣,安慰着说“好,我知道,我暂时还没要出嫁的想法,而且以后我会注意的。”

“周季你的有些想法好奇怪,总感觉,我一点都不懂。出嫁,不是每个女孩都要做的事情吗?”

周季,停了下来,沉思着,手拍着周伶的肩膀,叹息,说“唉,听不懂,没关系,反正我能听懂你的就行。”

这么复杂的问题,周季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想着晚婚晚育,可是政策。

此后,半个月,周季都相当的安分。不是因为周伶说的话,而是周季发现阿娘最近看自己看到比较紧。

实行的方法,就是只要周季离开视线范围,阿娘必定会找些事情给周季来做。

一副,生怕周季闲下来,就去闹事。

在这种严管下,周季觉得自己还是暂时消停,比较好。

六月,阿娘忙里偷闲的,居然跑了附近几个村,寻着合适的人选。

这是周季才意识到,梁诺的事情马上就要来了。

对于这种逃是逃不了的事,难道真是败给命,这个字。不过周季可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毕竟这可是人生头等大事,再怎么也得坚守根据地。

傍晚,吃完晚饭,周季坐在院子望着满天的繁星,阿爹去村子里,阿娘和一堆大婶坐在院子里,闲聊。

本来无意偷听的周季,一不小心的听到梁诺的名字,这才束起了耳朵。

“周婶,你真在帮那梁诺那孩子,在找夫家。”

“是啊。”

“我有几个侄子,为人还不错,有空来看看吧?”

“我也有认识的小伙子,心性纯良,也不错。”

“这,改天,改天,我去瞧瞧。”

瞥着头,周季手一挥,拍打到某个不明飞行物,心里想着,这绝对是一群媒婆,而且打都打不走。

不知道梁诺,能不能应付的了。

距离七月份也仅仅只差大半个月,周季,想着,这短的时间要打消阿娘的戒心,也差不多够了。

奈何计划赶不上计划,在周季还在琢磨着时,一场瘟疫来了,而且都是小孩得病,一开始周季消息不怎么灵通,并没有深刻了解。

直到一种不详的预感来了,某日清晨,周季躺在床上,头脑发昏,整个就像贴在床上,起都起不来时。

周季才想起还有这一回事,阿娘发现时,惊慌失措的哭了起来,急忙喊着“阿生,怎么办?”

难得看到阿爹这么慌乱走进来,伸手摸着额头,像搂水里的青菜,抱着,说“你在这等着,我送丫头去大夫那。”

阿娘站了起来,伸手擦着泪,点头,说“你快去。”

在路上时,周季望着刺眼的太阳,晕晕沉沉的,昏了过去。

不记得多久,反正周季是过的相当不好,时而流汗,时而头痛,甚至心口疼的厉害,呼吸都困难。

再能勉强睁开眼时阿娘端着碗,跟现在门口的阿爹,说“阿生,这可怎么办?大夫怎么不看阿季就给推辞了。”

低沉的嗓音,回着“人家,大夫说这病,孩子得了,大多,都活不过两个月。”

紧接便传来刺耳的破碎声,阿娘又哭了,周季脑袋还没跟上,可眼皮已经沉重的不得了,耳朵嗡嗡的作响。

第35章 第35章

仅仅只过十几天,周季整个人就已经消廋了不少,脸皮腊黄,妥妥的一幅活死人的状态。

这六月盛夏,闷在房间里,周季也有点分不清自己是死了呢?还是快死了?

全身除了脑袋稍微还有那么点思考运作能力,就只剩眼睛时而能看清些近处的东西。

阿娘几乎整日守在身边,村里的大夫几乎是连药方都没给,阿娘托着别人进了镇上带了药。

每日必喝,周季心里有苦都没办法说。被阿娘扶了起来,用汤勺喂着。

问题就是周季整个人都失去行动的能力,就连吃饭喝水这种都只靠灌入,这药还没几口,周季被呛的,剧烈的咳嗽,这一下的刺激,周季只觉得仿佛心窝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这滋味真是不可言说。

阿娘却被吓的赶紧把碗放下,拍着背,紧抱着周季,念叨着“阿季,乖,别怕,会没事的。”

明明阿娘的身子都是颤抖的,嘴里却还是念叨安慰,周季头窝在阿娘的肩膀上,费力的吸了口气,缓缓的叫着,“阿娘,别,哭了。”

可阿娘的眼泪,却早就停不下来,伸手环抱住周季的脑袋,撕心裂肺的哭,说着“我的孩子,怎么会这么命苦。”

湿咸的泪,滴落在周季的脸上,好几颗滚烫的泪,落在唇边,周季闭着眼,舔舐了泪水,想着,原来泪真的有苦苦的这种味道。

昏昏沉沉的又失去了意识,直到再睁眼时,却发现又不知是过了几日的深夜里。

周季醒了,望着漆黑的屋子,阿娘就躺在旁边,耳边依旧是那不嫌烦的知了,微微的瞥着头,透过窗户进来的月光,在提醒着周季,今夜是个好月色。

仿佛,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而自己好像又恢复了一样。

周季心里想着,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也许这是人们常说的,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轻声叹息着,望着一旁,已经熟睡的阿娘,心里安慰着,这样活着,实在太辛苦阿娘,要是这次又挂掉了,周季只希望,上天可别在玩自己。

命运齿轮,哪里听得进周季的期待,且毫不留情的碾压了过去。

七月初,阿爹已经准备好棺木,而阿娘守在身边,不死心的念叨着,唤着阿季的名。

周季有时能听到一些,

有时就像掉进地狱深坑,唯一要做就是等死。

阿娘的哭泣,呼唤,和阿爹一旁的叹息,被无限的放大,周季只能听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福临铺子里的二楼,梁诺正握着笔,核查着帐目,几位算帐先生也都低着头,快速的拨弄算盘。

打破安静的,是一名柜台前的一名小伙计,轻声的在门外,说着“梁姑娘,外头有人找。”

梁诺微皱了下眉头,放下手里的笔,起身,推开门,合上,问“可曾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