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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住她(73)

也不知道是问谁,接待小妹没回话,但脸却红了,低下头不敢看董柏寒与邬小晓中的任何一位。刚跟这位先生说了店长今天没客人,提前拆穿了店长的谎言。

董柏寒似笑非笑,离得她近了,听不出语气中的喜怒:“我的小晓竟然也学坏了,瞎话张嘴就来。”

☆、变故

邬小晓看眼不敢抬头的自家前台接待,也是明白了董柏寒为什么会口出此言。她不理他,抬步回到自己的休息间。董柏寒后脚跟着进去,把人堵在了里面。

他没给邬小晓回到座位上的机会,直接把人困在了墙与自己之间。她只问他一句:“干什么?”而后不再言语,轻轻咬着嘴唇,泄露着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收拾收拾,跟我去吃饭,晚上……就别回去了,还住上次那间,那儿天天有人打扫。”董柏寒困着人,贴近她轻声说道。

邬小晓抬手捊开他的手臂,说:“我有饭,”她指了下跨间继续说:“我住那里,明天预约满,我今天不回去。”

董柏寒面色下沉,收起了轻松表情,盯着她一字一句:“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突然而来的厉声,惊吓到毫无准备的邬小晓,她哆嗦了一下。这一幕入到董柏寒的眼,他一下子噤了声。

知道不是他本人吓到了她,而是他的高声来得突然,她本能的反应。可董柏寒还是一下子泄了戾气,声音比刚才低了八个度,轻声道:“我刚有点急,明明前一阵子我们挺好的……”

“陈老师病了,你知道吗?”她坐下,抬眼打断他。董柏寒一愣:“什么?”

“在肿瘤医院,我妈体检时碰到了。”她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不想看他听到此话后的表情。

沉默,足有五分钟。他不说话也不提问,而她也不催他。最后,董柏寒离开撑在她办公桌前的双臂,涩然道:“谢谢你告诉我,我……先走,回头再联系。”

邬小晓点头,没说话。目送他走到门前,拉开。他停在那里,回头又道:“别瞎想,我可能要忙一段时间,顾不到你的时候,自己要好好吃饭,干什么不要太玩命。有事一定要找我。”

说完见她不为所动,加重语气:“听见了没?”

“听见了。”

得了她的回音,董柏寒这才彻底离开。

邬小晓听到关门声,放下手中的笔,人倚到椅背里。沉默的五分钟里,他应该得到了答案,她转变的态度,他家庭将要面临的变故,一切尽在无言中。

从这天开始,董柏寒从邬小晓的世界消失了,不见电话不见人。一开始,邬小晓没觉得什么,时间一长,她走神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就连于米蘭也发现了她的反常,劝她道:“不行就歇歇,不要太拼。”邬小晓只问她:“泽寒发展那边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资金早到位,要不咱这第二个工作室哪来的。”

邬小晓“哦”了声,不再言语。

邬小晓劝自己,能有什么事,无外乎有病治病,可心里始终惴惴。她太明白失去至亲的痛苦。而令邬小晓最担心的,是董柏寒与陈老师有心结一事,她深知这怕会是令董柏寒知道母亲病重后痛苦加倍的缘由。因为愧疚,因为注定的遗憾,没有在有生之年对你更好一些,而以后却再没有机会。

董柏寒此时正在面临的状况,令邬小晓不由自主地担心,心疼。那段失去父亲,又面临失去母亲的痛苦经历,她经过,痛过,差点崩溃,好在上天垂怜,把母亲留给了她。而董柏寒呢,他只有他母亲这一个亲人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隆冬远去,亚市迎来了春暖花开。这期间,包括春节,董柏寒都没有跟邬小晓联系。大年初一那天,天降瑞雪,邬小晓望着窗外的白茫茫,拨通了董柏寒的电话,打不通,连没人接的幻想都不留给她,直接盲音。

初三见到小桐,她问起牟泽,听小桐语气,似乎不想提起此人,不想深谈。自然地,邬小晓没能探到董柏寒的丝毫。

就这样迎来了真正的春天,她还是没等到董柏寒的消息。直到这天照例搜索了有关他的网络新闻,看过标题后,邬小晓彻底慌了。

网上都是关于他的消息,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怵。

“传奇的陨落?”

“年轻巨子的励志经历,难道全是套路?”

“……”

再细看内容,邬小晓不懂上面的专业名词,只知道他的公司遇到了重大危机,最坏的结果可能要负刑事责任。打开了一个视频,一群记者堵在外面等他出现,那熟悉的身影在玻璃门里一闪而过,可邬小晓却看清了,他带着孝。

再无心做任何事,邬小晓再次拨打了董柏寒的电话,依然不通。她在心里咒骂:你个骗子,混蛋董柏寒,让我有事去找你,现在是怎么地,我有事,我不好了,可我去哪找你。

想了想,冲出办公室,正好于米蘭今天过来,她找到人,急问:“你有跟你联系的那个风投公司联系人的手机号吗?”

于米蘭见邬小晓面色不好,先给了电话,没急着打听出了什么事。

从有道风投那里得了牟泽的电话,慌乱地打过去,紧张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等待音,终于,牟泽接了。

牟泽的声音,邬小晓认得,只一个“喂”字,她知道是他本人:“董柏寒呢?我是邬小晓。”

牟泽在电话里欲言又止,邬小晓听得心里一揪一揪的,最后在她的逼问下,牟泽才告诉她董柏寒现在在哪个“窟”里。就是上次她住的那个房子。

打了车,按记忆来到门前,邬小晓按门铃,半晌没人给她开。想起牟泽挂电话前说的:“他现在情况很不好,陈老师偏偏这时候……他谁也不见,你去了怕也无计于事,门可能都叫不开。”邬小晓当时就想问他:“他不开,你不会找人撬啊,就那么放任他把自己关在里面?”

邬小晓看向门锁处,是密码锁,门上也没有开锁广告,她喊:“董柏寒!开门!是我。”喊了几声,把邻居都喊出来,眼前的门还是紧闭着。

邬小晓在人家嫌弃的眼神中,放弃了喊门。她看着密码锁,心中想着一个数字按了下去。只试了一次,门开了。

心中备选的另几个没有派上用场,密码既不是她的生日也不是他的,而是他们决裂时见最后一面的日子。谁说邬小晓不了解他,吴小桐说得不对,没人比邬小晓更清楚董柏寒的为人,她不说,只是她爱他,她能接受他的一切,无论优点缺点。

董柏寒啊,这个记仇的男人,这日子他会记一辈子的,时刻提醒着他不能忘却的痛。

☆、戏精

房子采光很好,一眼没看到人,却闻到了浓烈的烟草味。重逢以来,邬小晓没见董柏寒抽烟,原来他会啊,还好没有酒气。

她本想往卧室走,却看到客厅落地窗前缩坐在那里的人影儿,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邬小晓觉得那身影莫名的凄凉孤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