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的弟弟是暴君(30)+番外

祝允成是这一代勋贵子弟中少有的文武全才之人,更兼容貌英武,性情端直沉稳,委实是姜家千挑万选出来的佳婿。唯一的缺点就是先前退过亲。

他的上一任未婚妻是原工部尚书牟崇安的侄女。宣武十六年,牟崇安因河工案牵连被迫告老还乡,祝家不离不弃,坚持婚事。哪知没多久,爆出牟家小姐不检点,与人私通的丑闻,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女方出于羞愧,主动上门退了亲。

这件事自然怪不得祝家。而祝家也在和楚国公府定亲之前,将情况如实地告诉给了楚国公府。

除此之外,姜羡鱼查不出祝家任何其它问题。他在信中将前后调查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告诉轻城,让她放心。

轻城想到竹简上的预言,怎么放心得了?

何况,偏偏在牟家倒台之后闹出牟小姐失贞的事?轻城总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对,想了想,给姜羡鱼回信,让他再细细查一下牟家小姐当年的事。

她并不乐观,事情发生在三年前,就算真有什么猫腻,证据也湮灭得差不多了。只盼着牟家小姐还活着世上,愿意说出当年的真相。

事关姜玉城的终身幸福,无论费多大的工夫都值得。

汪慎拿了回信正要告退,轻城又叫住他:“叫内务府送一根结实些的拐杖来。”赵蛮那根简陋的木棍已经断了,就算不断,也看得她眼睛疼,好歹是个皇子,总该用个趁手的家伙什。

她再生赵蛮的气,该尽心的地方也会尽到责任。

汪慎应下。

她想了想,记得汪慎应该是识字的,又将白天画眉给她的折子也递给了他。

汪慎打开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公主需要属下做什么?”

轻城很满意他的灵醒,淡淡道:“你去核实一下,上面的内容是否属实。”

汪慎慎重应诺,这才倒退着退下。

入寝的时间还没到,轻城不想回去和赵蛮大眼瞪小眼,索性又去了东暖阁。

东暖阁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窗边换上了和架子床一套的雕花案几,供了一只冰裂纹双耳曲颈瓶,中间的四仙桌上摆放着同样冰裂纹样的茶具,架子床上铺上了冰丝团花软玉簟,摆上了青玉枕。看上去总算有点能住人的模样了。

杜鹃正帮着钱小二一起归置行李。轻城想了想,终究不放心,告诉钱小二赵蛮的拐杖断了,打发他去接人。

钱小二才应下,轻城身后传来气鼓鼓的声音:“你不是说懒得管我吗?这又算什么意思?”

轻城回头,便见赵蛮不知从哪里又找了一根儿臂粗的树枝,支撑着站在不远处。小少年形状漂亮的唇紧紧抿着,深邃明亮的眼眸中满是怒火,灼灼看向她。

轻城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小家伙明明显得那么愤怒,她却居然从中看到了——委屈?

然后,她没忍住,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轻城:对不起,我不该笑,可我实在忍不住了。

赵蛮:泥奏凯!

第24章 喜欢

在不该笑的时候笑出来,后果是十分严重的。

轻城被愤怒的小家伙直接赶了回来,任她再怎么好声好气地哄他,他也坚决不原谅她。

她只得灰溜溜地回到寝宫,自己趴在锦被上笑了半天,随即深刻反省:明天还是给小家伙道个歉吧,不然的话,他还不知道要气多久呢。

百灵带着几个小宫女鱼贯而入,一列排开,恭敬地道:“公主,奴婢们服侍你梳洗。”入寝的时间到了。

轻城收了笑,起身去了盥洗的耳房,看到画眉,忽然想起:“今天由画眉守夜吧。”中午的时候被赖嬷嬷打断,她和画眉的谈话还没有完成。

对于赖嬷嬷,她暂时还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但多做点准备总是没错的。

等到与画眉谈完,天色已晚。她打了个呵欠,习惯性地翻出竹简。今天发生了太多事,碰见了许多人,也不知竹简会不会给她惊喜?

她先瞄向左上角的数字,一百九十。营养液的数量才涨了十瓶?一天下来,赵蛮明明都几次气得蹦蹦跳了,居然才涨这么一点点营养液?

轻城觉得问题有点严重,是赵蛮生气的方式不对,还是营养液到后期本身就会奖励得越来越少?

如果是前者,她还有点指望;如果是后者,只能说竹简的坑人程度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姜玉城那边的调查不顺利,营养液又越涨越慢,她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出那个桀帝玺?

还有今天在顺安宫外遇见的旧人……

她又看向后面。让她失望的是,竹简上依旧是关于太子赵昶的那则预言,旁边则仍是“是否需要升级”的提示,没有丝毫变化。

关于那人,竹简上竟没有半点信息。

轻城在睡梦中都觉得不开心:这个破竹简越来越鸡肋了,需要它的时候全不顶用,真是气死人。

更让她不开心的是,她做了一个遗忘许久的梦。

*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栋山间小屋。

浓荫茂密,溪流环绕,鸟鸣虫吟声此起彼伏。小屋就建在两棵大树之后。那本是猎人废弃的屋子,有一明一暗两间,年久失修,好在房子还算牢固,里面的床和桌椅修一修也还能用。

她和含霜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屋子打扫干净,将唯一的床让给了受伤的少年。

含霜手巧,又用藤条编了两张吊床供她们休息,而她则忙前忙后,请大夫,熬药,亲自照料奄奄一息的少年。

少年一天天好转,却沉默寡言,气质冷峻。纵是两人日日相处,也很少和她说话。她也不在意,她救人,原就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每天看着对方俊逸的容颜便已觉得赏心悦目。

银钱日渐减少,她心中发愁,犹豫许久,将母亲留给她的一支赤金攒珠芙蓉簪典当了,换来几人的口粮和少年的伤药。

回来时却发现对方不见了。她正当着急,却见他颀长的身影在山林间出现,手中拎着几只野兔雉鸡。

她气急,从来好脾气的人,第一次出口责怪他。伤还没好,就去打猎,他是想让伤口崩裂,让这几天的汤药费白用了吗?

他黑眸沉静,安静地听她数落,等她骂累了,情绪平息下来,才道:“别怕,我心里有数。”声音中仿佛有一种力量,低沉而坚定,叫人不由自主便要信任他。

可,她怎能不怕?她孤身上京投亲,盘缠将尽,前途难测,当初救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前几日他一直在生死间徘徊,她衣不解带,通宵服侍,好不容易救回的人,若有万一,岂不是全做了无用功?

他究竟知不知道,他这么不知死活有多过分!她不求他的回报,不问他的来历,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打算告诉他,只求他快点好起来,这个要求难道过分吗?

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豆大的泪珠越掉越多。第一次,她失去控制,在他面前毫无形象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