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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是个技术活(138)

“你这孩子,和我还客气。”俞氏嗔道,“你父亲备的是你父亲的,这些是我的心意。至于蓉蓉,”她含笑扫了江蓉一眼道,“以后还会少了她的不成?”

江蓉就掩了嘴笑,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分外俏皮:“娘亲要亏待了我,我就找姐姐去。”她拉着江苒的袖子撒娇,“姐姐最疼我了,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

江苒笑道:“那是自然。”笑意却未达眼底。前世江蓉出嫁时嫁妆虽比不得自己,但父亲作为伯父,除了公中的一千两银子的嫁妆,又另拿出两千两银子的私房贴补给江蓉,不可谓不大方了。江蓉又是怎么报答父亲的?

江蓉就拉着江苒翻看皮毛,一会儿说这个好,一会儿说那个适合姐姐。

江苒应付着她,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金豆豆审问得怎么样了。

有小丫鬟在外面探头探脑,俞氏身边的大丫鬟秋鹿出去问过,回来禀道:“大姑娘,江总管有事找你。”

江秉找她,是为了府中内务吗?江苒有些疑惑,向俞氏告了罪,告辞出去。

江秉正在厅堂里团团乱转,见到江苒,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姑娘,老爷派了人传信回来,说是出大事了。”

江苒意外:这个时候应该刚散朝没多久,会出什么大事,还要父亲专门找人来向她报信?她仔细回想了下,前世这个时候似乎没听说有什么大事。

“人在哪里?”她问江秉。

“姑娘请跟我来。”江秉带着江苒往旁边的小花厅去。

花厅里坐着一人,正低着头喝茶,却是老熟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天使“梦想就成真”的雷,感谢小天使“可心心有允在结”灌溉营养液,抱抱~

☆、第95章 2.01

廖怀孝?江苒惊讶地看向来人, 当真是好久不见, 心里立刻明白这个传消息的人应该是卫襄。

廖怀孝却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站起身拱了拱手道:“江姑娘,老朽代江大人传话。”

江苒道:“先生请说。”

廖怀孝道:“请姑娘屏退左右。”

江苒见他慎重的神色,心里一咯噔, 依言屏退了左右。

廖怀孝这才急急开口道:“今日早朝结束,陛下忽然昏厥。”“

什么?陛下昏厥了!江苒心头一跳, 算着离宣和帝驾崩的日子越来越近, 看来他的身体真的不行了。

可今世与前世不同, 太子未立,赵王势大,朝局动荡不安。宣和帝在这个时候传出身体不好的消息,对卫襄兄弟可不是什么好事。

廖怀孝拱了拱手道:“殿下请姑娘勿要忧心。他身为人子,理当尽孝,一时分身乏术, 特命老朽把有些事情交代给姑娘。”

江苒神情凝重起来:“可是审问金豆豆有结果了?”

廖怀孝点了点头:“正是。据金豆豆招供, 她是坐着靖侯二公子的马车混进京城的。她知道卢陵驿的事却是因为收拾陈文旭的遗物, 从中找到一封留书, 里面原原本本地写了他与江姑娘之间的事情。她看到遗书气不过,才会找靖侯二公子帮忙。”

靖侯二公子, 那不是谢冕的二哥吗,怎么又扯上他了?这个人明知金豆豆是官府通缉的逃犯,竟还敢帮她。

廖怀孝道:“谢家二公子是赵王的陪读,与赵王一向同进同出。”

江苒抬眼看向廖怀孝, 看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也就是说,赵王也参了一脚?还有陈文旭的遗书……江苒心中一紧:计桐的手段她是知道的,金豆豆不可能在他的酷刑下还不说实话。那就是真的了。

“陈文旭的遗书何在?”她沉声问道 。

廖怀孝从怀中取出一封牛皮纸信封的信来,默不作声地递给江苒。

看来卫襄办事还是靠谱的,知道这件事的厉害,把这封要命的遗书拿到了手里。江苒略放下心来,从信封中抽出一封薄薄的信纸,只看了几行,就变了脸色。

入目是她熟悉无比的陈文旭的字体,大概是由于写的时候重伤体弱,笔力有些不足,但笔锋游走间老辣异常,唯独内容……

那人在信中讲了他与江苒如何两情相悦,江自谨却强行要把她许配给蒙冲。两人无奈,相约一起出走,并在卢陵驿中结为夫妇,却不幸遇到大火失散。再重逢时,她成了郭六小姐,不愿相认,一心一意要嫁给皇十一子。

这就是他的绝笔?

江苒气得手都发起抖来。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即使死了也要泼她一盆脏水!她强抑怒气,冷静了下问道:“他是真的死了?”

廖怀孝道,“确实已死,是金豆豆亲手葬的他。那小姑娘之所以冒着被抓的风险也要再找上您,是因为误以为您……”他顿了顿,有些不好开口,婉转地道,“攀龙附凤,抛弃糟糠。”

所以,金豆豆是因为见了这信,听信陈文旭的一面之辞就认定是她的错,一心一意为陈文旭打抱不平,找她麻烦?小姑娘当真是头脑简单,这么容易就被人蛊惑了。

不对!她脸色微变,追问道:“那可以让人起疹子的药她是哪里来的,又是谁给她出了这个主意?”以金豆豆的见识,根本不可能想出这么阴毒的主意。怎么看都像陈文旭的一贯作风。

廖怀孝苦笑:“她说她是在一个客栈无意中听到隔壁有人谈论这个法子,受了启发,连药也是从隔壁路人手上买的。”

也就是说,根本就无迹可寻了?

江苒心中发冷:这件事幕后一定还有人操纵,那人手段高明,竟将事情做得不露痕迹,叫他们连查也无处查去。只可怜金豆豆,被人利用得彻底,却完全成了一颗弃子。

廖怀孝道:“殿下让我传话给姑娘,让您不用担心,这些事他自会追查。”

江苒心中叹了口气:她担心也担心不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至于陈文旭这封所谓的绝笔,她冷下脸,扔入火盆,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

*

晚上,江自谨回来时已将近宵禁,发现女儿趴在外书房的书案上,半睡半醒。听到他回来的动静,迷迷糊糊抬起头来。

“苒苒,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他望着江苒因刚睡醒有些迷糊的神情,只觉心里暖暖的,不由柔声问道。

江苒道:“我在等您。我听说今日出了大事。”

“廖先生把信送到了?说来多亏十一殿下帮忙,否则我还真找不到人把消息递给你。”江自谨感慨道,“十一殿下对你,当真十分上心。”

江苒不由红了脸,喃喃道:“他是您的女婿,帮您这点小事不是他应该做的吗?对了,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江自谨见女儿一副小儿女的羞怯模样,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江苒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江自谨见女儿真恼了,不好再取笑,顺着她的意思转了话题道:“苒苒,你知不知道,陛下今天立了齐郡王为太子。”

江苒一怔,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会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