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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柴不废要崛起(403)

吴宽说:“难道我们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

梅下影说:“你不是还带回去了一个人吗?”

随着他的话,几人都转头看向榻上。刘焕正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温娉心有未甘:“刘夫人都死了,只带他回去,我怕……”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发白。

吴宽哂笑道:“你就这么怕他?他当年威风八面,如今不过是个残废,有什么可怕的!”

温娉忙道:“三长老慎言!”

吴宽啧啧两声,没再说话。

三人讨论半天,意见始终未能统一。照梅下影的看法,既然事不可为,不如早日离开,但温娉和吴宽想留下来,看看有没有新的机会。

双方未能说服对方,最后便兵分两路。

梅下影先一步北上,他们俩随时伺机而动。

*

傅希言并不知道自己身边埋伏着一男一女、一胖一瘦两条毒蛇,不过即便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有莫翛然这样的bss当敌人,其他人很难不黯然失色。

张阿谷临死前,曾与傅辅商议,押送刘坦渡去镐京,后来纪酬英又让傅轩随刘坦渡回京述职,由此可见建宏帝为了将刘坦渡召回镐京,心情是多么迫切,几乎到了双管齐下,多渠道共同谋划的地步。

刘坦渡即便知道前路茫茫,很可能一去不复返,可事到如今,也没有留给他第二条路。

他启程的日子,也是傅家人告别的日子。

傅辅身为湖北巡抚,不能离开湖北范围,傅夏清虽然没有退婚,可谁都知道,就目前的情形,这桩婚事已然不可能。

别的不说,就说刘焕是云中王之子的身份,除非傅家愿意登上北地联盟的船,或者举家离开朝堂,依附储仙宫或天地鉴,不然就会为傅家带来无限麻烦。

傅希言前世的婚姻尚且要顾忌男女双方的家人,何况这一世,门当户对,结两姓之好,都是婚姻的基础。

傅辅、傅夏清、鹿清和小桑他们回江城,傅希言、裴元瑾则带着傅贵贵护送护送刘坦渡的傅轩北上。

临行前,傅家人还特意去了趟兵营看纪酬英。

纪酬英来的仓促,虽然用雷霆手段稳住局势,可大火猛烧之后,容易烧焦,接下来不免要用些微风细雨的怀柔手段。

傅轩在千户所的亲信虽然被霍原清理了,但傅家势力庞杂,还有其他人潜伏。傅轩趁着离开前两天,都一一向纪酬英我交代清楚。

势力的延续,并不全靠旧日交情,未来的希望也很重要。他将人交给纪酬英,也是希望他有机会的时候能够拉拔一下这些人,实现互惠互利。

纪酬英闻弦音知雅意,一切竟在不言中。

*

张阿谷来时车辇,去时棺椁,也算是风风光光。

楚少阳依旧承担暗线任务,在前面带路,清扫障碍。

黎慕鹤上车之后,就把自己关在车厢里,除非吃喝拉撒,不然很少露面。

傅轩和刘坦渡坐一辆车,一是监视,二来也为了做心理疏导。他和傅希言想得一样,刘坦渡之前的配合很可能是被一时冲昏头脑,为免他中途醒来,图惹事端,他就要保证对方一直浑浑噩噩。

傅希言和裴元瑾原本想带着傅贵贵同坐一辆马车,奈何傅贵贵越长越大,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翅膀硬了额,有事没事便喜欢挥舞两下,闹腾得不得了。

傅希言被烦得不行,就给它安排了一辆单独坐的车。

它开心了一个上午,突然就想爹了,然后傅希言就听“吨”的一声,马车上方好像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

傅希言探头出去,正好傅贵贵探头下来。

傅希言看看马车的高度,以及离后面那辆马车的距离,惊喜地问道:“你会飞了?”

鸟会飞并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但鸡会飞——尤其还是家鸡会飞,就不得不让人惊喜了。说实话,傅希言都做好了傅贵贵是鸵鸟的准备,没想到它就带来了大大的惊喜。

第163章 药材要凑齐(上)

树叶飘零,辗转落入湖面,搭乘清风,徐徐拖曳一条浅浅的痕迹,荡漾着姗姗来迟的春意,至亭边方歇。

亭立于池中。

池叫太液池,亭叫太液亭。

亭中坐着两人,各执一色棋子,潜心对弈,许久未言,直至一方认输,丢开棋子,拱手道:“陛下棋力远胜于臣,臣叹服。”

“蒲相今日只让了一炷香,便输了,心不静啊。”王昱放下黑子。

蒲久霖被揭穿让棋也不紧张,微笑着道:“陛下龙威浩荡,臣近在咫尺,难免心潮起伏。”

王昱说:“这话放在二三十年前说,朕还信你。如今,朕与你,就如这两张石凳,天天对着,日日看着,哪还有什么波澜。”

蒲久霖笑道:“陛下慧眼如炬,臣对陛下,确实心如磐石。”

王昱手指虚点了他两下:“听闻博远终于要成亲了?”

蒲久霖说:“定了马祭酒的孙女。”

“马祭酒已经归隐田园好些年了。”

“臣与他相交多年,他回乡这些年,也未曾断了音讯。他那孙女我早些年见过,早慧伶俐,模样也好。”

王昱说:“博远比老大小三岁。若老大还活着,怕是孩子都有了。”

蒲久霖沉默了下,才道:“太子颖悟绝伦,不会像博远那么拧,拖到现在才肯成亲。”

王昱脸色微微一黯,叹息道:“是啊。他打小就孝顺听话,朕让他一日写五张大字,他发烧病得人都糊涂了,还惦记着。老三就顽皮得多。五张大字,亲手写的有两张就不错了,余下的叫人代笔,被揭穿了,还要嘴犟,说什么不可多得,以其珍也。呵,好行小慧,他在洛阳搞小朝廷,叫你费心了吧?”

他知道蒲久霖这次进宫,主要是请示如何处理三皇子在洛阳闹出的乱子。但皇子闹出的事,再大也是皇帝家事,只能皇帝自己开口。

即便皇帝开口了,下面的人也不能顺着说,而要反着说。蒲久霖慌忙起身行礼:“殿下是陛下派去洛阳的先锋官,为陛下鸠工庀材,责无旁贷。”

王昱摆摆手,让他坐下:“北地为平,南虞未定,朕即便坐在警卫森严的高墙之内,依旧如履薄冰。老三若真成器,要折腾便折腾,有他在洛阳,何尝不是北周的一条后路?可他折腾的这一年多,傅家胖儿子都成北周第一美人了,他自己又折腾出什么花头?串联世家,贿赂官员,一天天想着逼朕迁都,却不敢来信问一句。王家的江山交给他,朕那两个兄弟都要从地下爬起来戳朕脊梁骨。”

蒲久霖听他评价三皇子已有些不安,听他提及云中王、陇南王,更是忐忑。

王昱见他不说话,忽而笑道:“朕发发牢骚,又不是骂你,你紧张什么?”

蒲久霖道:“殿下年轻,或许与臣一样,慑于龙威。他在洛阳种种,也是想为陛下分忧所致。”

“不必为他开脱。老三手伸太长,折腾得过了,闹得天怒人怨,怪得了谁。你也不必试探朕,君无戏言,该如何便如何。下面的人不敢插手,你扛着点。镐京城里龙子凤孙多了去了,北周宰相却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