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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柴不废要崛起(390)

刘坦渡心中一动,见张阿谷一脸真诚,的确是真心为两人的婚事操心,便道:“如此就烦请使者从中说和了。”

张阿谷笑道:“好说好说,这本就是奴家此行的目的。”

待傅家兄弟赏花归来,便见两人谈笑风生,似乎已将昏迷在床的刘焕忘却了,眼前都是阳光明媚的大好春景。

张阿谷要与傅辅私谈,傅轩便被留给了刘坦渡。

傅轩回南境以来,刘坦渡还是第一次与他私下会谈,看着不再年轻的彼此,两人心中都是感慨万千,尤其是刘坦渡,想起傅轩这些年未曾娶妻生子,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早知你的侄子会成为天地鉴主,或许当初就不该让你练《补天启后功》。”

傅轩说:“我若没有练《补天启后功》,也许他就当不上天地鉴主。”

这倒不是虚言。

回顾傅希言这两年的经历,加入锦衣卫去洛阳是关键。若非去洛阳,路过裴介镇,就不会误服混阳丹,遇到裴元瑾,更不会有后来波澜壮阔的人生。

而他之所以加入锦衣卫,源起傅轩与楚光的羽林卫指挥使之争。傅轩不练《补天启后功》,达不到金刚期,自然就失去了争夺的资格。

所以人生际遇,因果关系,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刘坦渡不知具体内情,但是听他这么说,多少有些安慰。

傅轩单刀直入地问:“刘焕是谁人之子?”

有《补天启后功》在,他们之间便很难隐瞒刘焕真正的身世。刘坦渡略作沉默道:“是牛将军的后裔。说起来,牛将军与永丰伯府渊源颇深,他若知道两家的后代在一起,想来也会欣慰。”

傅轩看着他,半晌才道:“若果真如此,应当会吧。”

他与刘坦渡十几年没见,自然不可能像当初那么亲密无间,可人的习惯总是很难改变,就像,刘坦渡说谎的时候,脚后跟总会不安地左右摩擦地面。

*

寒风吹拂军旗,喇喇作响。士兵们正在旗下操练,几名百户站在一起,看着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论年纪,他们都不太年轻了,再过几年,或许就要解甲归田,可是在离开之前,能看到老伯爷的孙子回到南境,重新统领一支军队,对他们而言,便是一切都值得了。

也许短时间内,傅家还不能重振声威,从刘家手里将兵权夺回来,但刘家当初也是从一无所有开始,傅家根基更深,希望自然更大。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哨所传来钟声,几个百户不敢怠慢,立刻上城楼远眺,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烟尘滚滚,似乎有大量马匹正在靠近。

百户们对视一眼。

他们所处的位置并不在前线,南虞若是渡江过来,先要面对其他卫所,必然会有狼烟烽火示警,能够骑马而来的,必然是自己人。

果然,当马群越来越近,便能看到对方的衣着,的确是南境军队制式。

为首一人,竟然是宣武将军霍原。

霍原高举令旗道:“奉骠骑将军令,接管卫所!”

*

卫所的寒风并不能吹到江陵城中。

此时的江陵城,日暖风清,而且还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不过这一切,都是在傅希言和裴元瑾进入芬芳夫人私宅之前。

当他推开门时,那日美丽多姿的花园只剩下一片狼藉。一个少女站在花丛里,面无表情地摧残着花花草草。

芬芳夫人和一众丫鬟站在一丈开外,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而站得更远的,是个长着一张丧气脸的和尚。和尚穿着一件朴素的僧袍,仔细看,袍上还沾染着点点污渍。

若是不明缘由,光看这幅画面,还以为罪魁祸首是那个发飙的少女,而和尚是无辜被牵连的路人。

“阿弥陀佛。”

和尚转过身来,对着傅希言和裴元瑾行了个礼,然后极为无礼地问:“二位看今日之事当如何了结?”

傅希言来之前已经听小丫鬟说过了,和尚与少女是一伙的。少女撒泼,和尚掠阵,两人配合无间。

因此他反问道:“那就看你打算赔多少?”

和尚说:“和尚不吃荤,贵店做了荤菜,自然是贵店的错。”

他说的荤菜并非肉食,而是葱姜蒜。

傅希言也是听小丫鬟说起,才知道有此说法。

不过芬芳夫人是知道忌讳的,并未在和尚的餐食里面加这三味,偏偏这和尚挡不住诱惑,跑去偷吃了少女的餐食,吃完之后还要怪店家。

少女之所以发飙,就更没道理了。

因为她认为她的餐食被偷吃了,所以她吃亏了。芬芳夫人想要补,她又嫌不是原来那份。

总之……

他们今日明显就是没事来找茬的。

傅希言只好也不讲道理。

“非也非也。我们店明明做荤菜,你一个不吃荤的和尚偏要跑进来吃,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太不识相了吗?”

第158章 有人要挑拨(中)

和尚问:“贫僧进来了,坐下了,吃上了,难道不是贵店的纵容?惯子如杀子,惯客亦如杀客。贵店要杀人,难道不许贫僧发火吗?”

傅希言闻言居然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些道理,让我好生惭愧。我决定要纠正之前的错误。”

和尚眨巴眼睛,看他的表情带着一丝丝天真,好似在问,你打算如何纠正。

傅希言有些怀念还给何思羽的那柄月魂枪,它虽然不太好携带,可是挥舞起来的时候,比匕首尤气势得多。

就像现在,他拿出了“风铃”,也只比手掌长一点点,朝和尚挥过去的时候,并不能体现出棒打孝子的效果。

所以他刺出一刀,被和尚躲开后,就苦恼地停了下来。

和尚看着自己退出的一丈距离,平静地问:“杀人灭口便是施主的纠正方式?”

傅希言收起匕首,走到狼藉用餐区,弯腰提起一把凳子,在手里颠了颠,又放了下去,然后捞起矮几,一边朝和尚拍去,一边理直气壮地说:“子不教,父之过,为父知错能改,打死了算我黑发人送秃驴!”

矮几虽然矮,可它本质还是一张几,光是案面,就比匕首宽了不知凡几,与月魂枪相比,也更气势磅礴一些。尤其是举在半空中时,下面落下的阴影完全罩住了和尚的脑袋,造成的心理压力,恐怕也只有套麻袋能相提并论了。

和尚嘴角抽了抽,脸上刻意保持的平静终于碎裂,两只脚踩着小碎步,飞快地向后避让。他的脚法十分有特色,执着于距离的恰到好处,好似一尺够了,就绝不多退一寸。

果然,当傅希言手中的矮几落下时,刚好从他面门落下去,带起风微微撩起衣摆,眼见着便要碰地,傅希言突然松手,身体后仰,踢出一脚,踹在矮几背面,拍向和尚的小腿。

双方距离太近,和尚这时候再退,已经无法完全退开。他只好站在原地,任由矮几砸过来,然后在碰到小腿之前,就一分为二,从自己身体的两边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