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寒春半(273)
秦司跟着傻笑。要说在酒吧里混,杀马特他见的也不少,乐队里面有两个就是。并不觉得有什么。但那个人换成了夏星河,就另当别说了。不知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以至如此。
夏星河坦然得很,朝自己身上一比划:“如假包换!”
晚饭吃完,几个在南河边走了一段,才转弯去了酒吧。秦司和麦麦那天算是加班,因为放假人多。俩照例各忙各的。秦司依然当他的跑堂,麦麦则进里间化妆——画深色眼影,夹假睫毛,套件挂链条的皮衣,戴一顶蓝色的齐耳假发。
她在这里还有个奇怪的英文名字——Monday。没有特别的意义,就刚好说想取个艺名的那天,是星期一。水轻尘曾笑她:“你这名字也太随意了吧!”
她说:“反正也不是正式的工作,何需计较。”
水轻尘他们几个照例以客人的身份后进门。
夏星河进来之后,开心得不得了,东张西望,新奇得很。江雨天笑她:“你都这一身行头了,难不成还是第一次进酒吧?”
夏星河嘴儿一翘:“以后我会经常来的!我考研考的西南财经。”
“啥子专业?”水轻峰真的好奇。
“财政。”夏星河拿着杯子,咕噜噜往下灌:“他们几点下班?”
水轻尘道:“麦麦时间不定,通常唱了就走。秦司晚些,要两点。”
“这么晚?!”夏星河皱眉,那一瞬,她又好像是原来那个夏星河了。
江雨天道:“今天他算加班,十一点半就可以走。”
夏星河:“那还差不多!”
哥儿仨对望一眼,不懂她是个什么意思。无事便闲聊,聊各自的学校,同学,室友,教授,及考研过程的种种。这么一聊,时间就过得快了。
转眼麦麦已唱完歌,回里间换了妆出来。
夏星河不满道:“你们还笑我,她那妆容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水轻峰笑:“合着你自己还知道自己形象雷人啊!”
夏星河无所谓地笑笑:“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呀!”
但是,夏星河雷人的还在后头。那是秦司快下班儿时,虎哥叫他吹一段儿再把气氛搞一搞,100块钱。秦司上台一吹,打碟的配合,台下尖叫四起。
水轻尘他们已经见怪不怪,坐着没动。独夏星河大喊着跳起来,把哥儿仨再一次吓得不轻。水轻峰哈哈大笑:“什么情况啊,这是!”
秦司吹完,很多人还在叫他再吹一曲。夏星河往前一冲:“我也来!——”
台上的秦司,台下的麦麦,皆吓了一跳。这里可没有钢琴。这夏星河,当真是从头到脚没一点儿正常。当真不是魂穿了别的什么人或……鬼?
水轻峰靠着墙歪站着,问江雨天:“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只见夏星河跑到秦司面前,指着他手里的唢呐问:“你还有没有这个?”
秦司木木地点点头:“有。”自从虎哥说有机上就会让他露几手之后,他就带了三把唢呐锁这边的储物柜里。秦司见她伸手要,莫名觉得必须给她。转身去取了一只小的来,交到她手里。
“你确定?”秦司很是不信,却又隐隐觉得可能。
“试试不就知道了。你前面吹一段,我后面吹一段。”夏星河拿纸巾擦了擦哨片,就跳上台摆开架垫。水轻峰笑:“有意思。”
江雨天:“她还真干啊?她会吗?”
她还真会。什么时候学的,不清楚。那姿势,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秦司想,得,想玩就玩吧,大不了他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也不管她,抬杆子就吹。
吹了一段,停下来让夏星河吹。没成想,她还真接上了!
等她一停,秦司又接上,调儿更高,劲儿更大。他这还是第一次和人一起吹唢呐,大有斗一斗之心,便有了炫技的猖狂。不料夏星河虽然并不及他,但好歹也是跟上了的!
如果说秦司吹的唢呐有一种野生的力量,那么夏星河吹的唢呐就是自由的放浪。
台下的水家兄弟和江家兄妹都傻眼了。秦司脸上的震惊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以说夏星河把他们所有人都整懵了。这不是他们认识的夏星河。
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同。
唯一能寻出珠丝马迹的,便是她依然聪慧超人。
等夏星河走后,他们再聚时,秦司想不通,他问:
“一个人怎么可以什么都牛呢!难道她就是那种……下凡来的神仙?又或是前世本来是个音乐家,死后没喝忘川水,所以前世会的都带到了今生?”
水轻尘戳他后脑勺:“没事不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
麦麦道:“星河姐姐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啊!”
水轻尘又戳她脑门儿:“你的神不应该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