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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重生发家日常(105)

作者: 绿豆红汤 阅读记录

扔下水之前,吴德发摸了摸杨柳的颈项,察觉没了温度,他嘀咕了句可惜,撕烂了她的衣裳做出一副被淫/奸的痕迹,循着坡陡的地方扔了下去。

“二丫头?小柳?跑去哪儿了?”

听到村里的喊声,吴德发加快了动作,他看着地上沾了血的蓑衣,琢磨了一瞬,挟在怀里沿着山脚的杂树丛绕去村东头。

他刚出村就听到了马蹄声,豆粒大的雨点也打了下来,迎着风雨,他看到疾驰的马,等马进村了才从水沟里爬起来,缩着肩往镇上走。

但凡马蹄再疾一柱香……吴德发转过身看了眼陷在黑夜里的村庄,但凡马蹄再快一柱香,他现在或许就没这么悠闲了。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感慨杨柳命歹还是他命硬。

*

“柳丫头下午进山了,我看她拿着蓑衣斗笠,不是去给你送的?”

“我没看到她啊!”杨老汉听到这句话就慌了,立马往山里跑,托人回去喊他两个儿子,慌张地问:“有没有人看到她下山?”

迎着雨他钻进山里,沿着他回来的路大声喊:“二丫头?二丫头……小柳……”

“小妹?小妹你在哪?”

“二姐,二姐啊……”

雨越下越大,人进山就看不到影,村里的男人也都出来帮忙,进了山又是喊人还得摸黑看路。

人进山又出山,整个村都不得安静。

迟迟找不到人,村里人心里都有数,背着杨家几口人,都低声说估摸着人没了。

“娘,是我给小柳姐传话让她进山给她爹送蓑衣斗笠的。”黑暗里,一个小孩颤抖地说,他摸出压在枕头下的一角碎银子,“是想娶她的那个矮个子男人让我说的,这是他给我的。”

女人侧耳听到山里传来的嘶哑的声音,雨里夹杂着妇人的哭嚎声,她接过那角碎银子,压低了声音嘘了声:“这事不能给别人说,让人知道了你要被她家里人打断腿,睡觉,忘了这事。”

*

暴雨下到天明才转小,村里的人熬不住多睡下了,只有杨家亲近的族人还跟着杨家父子三个在山里找人。

山上的水混着泥土碎叶滚滚流进堰里,清澈的水变得混浊,杨老汉被人强扶着踩水下山,满身的烂泥烂叶,一夜之间他像是老了十岁。

“再到别处找找,小柳不一定是在山里。”杨大爹取下斗笠撩水洗了把脸,在山里走了一夜,又累又疲,声音哑了,眼睛也疼。

“可找到了?可找到二丫头了?”杨母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湿透了的衣裳跑来,脸色青白,眼睛睁得老大。

“柳丫头会不会是去镇上找她姐了?”有人忍不住猜测,他们这一晚只差把山翻过来了也没找到一片衣裳。

要搁在以往,杨母会毫不犹豫地说她家丫头不是不懂事乱跑的人,但这时候听到这话她像是抓住了唯一的希望,亢奋的让她大儿子赶紧去镇上,“快去接你妹回来,回来我可要打死这死丫头,不对不对,只要她肯回来,我不打她…我不打她,只要她回来啊……”说着就坐地上捂脸哭了起来。

杨老汉不说话,他看了眼天色抬脚往回走,催着老婆子回去做饭,“我吃点东西再进山,昨夜天黑,我别漏了什么。”

*

天色再次转黑,杨老汉被程石拽着木愣地往山下走,走到半山腰看到大闺女,他嗷的一声哭了起来,“大丫头啊,咱家没二丫头了,我姑娘没了啊……”

在场看到的无不心酸,程石偏过头不去看嚎啕大哭的老人,他是今早醒了听闻这件事一起进山找人的,眼看着这个丢了闺女的老汉撑不住了,强硬地拽了下来。

山上找遍了,昨夜又下了雨,就是有血迹或是脚印也被冲淡了,他疑惑的是没看到衣裳鞋袜,哪怕就是遇上了野兽,她拿进山的斗笠和蓑衣总是会漏下的。

程石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老汉,走过去问:“你家可有仇人?最近有没有吵过架或是有过矛盾的人?”

“没,我爹娘在外从不跟人结仇。”杨大姐摇头。

“有,之前镇上的吴德发一直纠缠我二姐,被我二姐甩了脸子,还骂过两次,让他不要再登我家的门。”杨小弟提醒,他哑着嗓子说:“会不会是他把我二姐掳回去了?”

杨父杨母似乎又看到了新的希望,起身踉跄下山,要去镇上找吴德发。

老两口被大女婿领着进了吴家,三句话没说到就被赶了出来。

*

又过了一日,村里人都默认杨柳是没了,被山里的野兽吃的骨头都不剩,这两日哪怕出了日头,也没人敢进山去采菌子。

杨父杨母都病倒了,躺在床上发起了高热,喝不进水吃不下饭,一日里大半时间昏昏沉沉的,醒了也是问三个儿女,可找到二丫头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除了惦记她的,其他人又忙起了地里的活儿,说说笑笑,只有在看向村后的大山时有一瞬间的沉默。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从山脚传回村里,村东头杨家的门被拍响,躺在床上喝药的人听到外面的人说的话,鞋都没穿就往西堰跑。

杨小弟是同龄人中游水最快的,也是憋气时间最久的,但这次他下了水先软了腿,突然间不会凫水,沉水里了忘了要憋气,呛得要抠破喉管才扑棱起来。看着竹排上肿大的人,他抗拒地大哭:“这不是我姐,她不是我姐,她只是偷穿了我姐的衣裳……”

岸上的人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看到抬上来的人忘了哭,却在迈腿时一个跟头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又赶忙连滚带爬扑了上去。杨老汉脱了上身唯一的一件衣裳给姑娘盖住腿,抬头看到她的脸,捶着胸口仰头无声痛哭,几乎要憋过气去。

杨母扑上去又被人拉起来,她像一团烂泥一样糊在地上,被人搀着都站不起来,却在听到人议论她姑娘像是被人那啥的时候猛然爬了起来,抖着嗓子用比老鸹还粗哑的声音说她姑娘是自己掉水里淹死的,衣裳是水下的树枝石头挂烂的。

“大娘,你闺女恐怕是被人害死的。”程石从水里起来,靠近竹排指着她后脑勺,“那里……”

“少胡说八道,我姑娘就是掉你家堰里淹死的,你就是不想赔银子满口胡嚼。”杨母像个护崽的母鸡,炸楞着毛,似乎谁再敢说一句要咬死谁。

只有程石看出了她眼中的祈求,他垂眼看了下,意会过来,“你想要多少?”

“一百两。”

“一百两!”众人震惊,议论纷纷,没人再去注意从头到脚盖了衣裳的“人”。

“好。”程石答应。

*

“如何?”

“生前伤,不是溺死,致命伤是在头上。”仵作接过递来的银子,跟程石点了点头,“她家里人只让我看头上的,生前有没有被强/奸我不确定。”

“我送你走。”程石牵了马来,听到小院里的哭声他叹口气,回村前他娘再三叮嘱他要老实点,没想到刚进村就掺和到一桩命案里。想到悲痛欲绝的两个老人,这事他要是不帮忙,夜里他都睡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