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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重生发家日常(106)

作者: 绿豆红汤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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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吴德发吗?咳咳咳……”杨老汉靠在床柱上,不过十来天,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面容憔悴,只有眼睛黑亮,亮的吓人。

“你小儿子在村里打听了,我循着他问的找出来了几个孩子,最后找到了个叫扁担的小孩,是他那天传的话,也指明了是吴德发让他说的。”程石坐在凳上,轻声说:“报官吧。”

杨老汉摇头,报官了整个镇都知道了,“我二姑娘已经没了,让她安安静静走,我不想有人在她…身后嚼她的舌根。”

他连死那个字都要避开。

“那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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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德发醒来时有一瞬间的迷糊,他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听得他闹心,不由大骂了句:“哪个不想活的吵小爷睡觉。”

话刚落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动不了,后颈疼,他想起来了,他从饭庄出来后被人从身后打晕了。

“你是谁?”他睁大了眼睛转动脑袋张望,看到门口走进来的男人,瞳孔猛地一缩。

“你认识我?”程石若有所思,他盯着躺在地上的黑瘦男人,仔细想了片刻,想不起来见过这人。

咳嗽声又起,吴德发这才发觉另有人站在他头顶他看不到的地方,沉重的脚步声靠近,他先看到的一把锋利的菜刀。

“你们想……”目光上移看到拎刀人的脸,剩下的话戛然而止,他刚想说什么,手腕一凉,紧接着是钻心般的疼。

“我不想听你满嘴胡扯,今天也没打算让你活着出去。”见了血,杨老汉胀红了面皮,一直憋在胸口的气也散了些,听到他痛嚎心里痛快极了,“我家丫头是血流干了死的?你亲眼看着的是吧?真好真好,好多的血啊,好多的血,要流多久才能流完?”

吴德发又疼又怕,他像条蛆在地上挪,试图离这个疯老头子远点。

他这一动越发刺激杨老汉,举起菜刀猛地朝他另一只手砍去,刀锋一歪砍上了手指,齐刷刷的四个手指头被砍断。

“啊啊啊——救命!”吴德发疼的扭曲了五官,他拿头抢地,后脑勺梆梆磕在地上像是不知道疼似的,“别杀我,我说……”他看向程石,话即将出口时想到了县令大人,他说了今天活不了,他爹也会没命……

“说什么?”程石意有所感,蹲下身再次问:“你认识我?跟我有仇?”

吴德发咬紧牙关撇过脸,冲花白了头发的老头呸了一口,“死老头子,你要是知趣把那死丫头嫁给老子,她现在活得好好的。你怕是不知道,她咽气的时候就在你家屋后的杂树丛里,她看着你挑着一担柴从山里下来,你还在跟人笑,她看着你跟人笑,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一股滚烫的血喷了老头一脸,他气得胸腔要炸开,脑袋发晕,手下的菜刀胡乱砍,最终力竭瘫坐在地上,“死了死了,我给我姑娘报仇了。”话落仰面大哭,捶着胸口念叨杨柳的名字。

程石离得近,身上也喷了血,他擦干脸上腥臭的血走到门口侧过脸,悲怆的哭声听得他鼻酸,这王八羔子死的太容易了,该死的东西。

还是杨老汉怕招来了人才止住了哭声,他一身血站了起来,手里卷刃的菜刀丢在地上,走到门口让程石离开。

程石往里瞅了一眼,撇过视线看向一瞬间丧失精气神的老头,“你家里人已经离开了琼林县,你先躲一阵,过段时间我安排你跟镖队离开。”

杨老汉缓缓摇头,“我活不下去了,也不想活了,咳咳咳……”他一想到他家二丫头咽气的时候他还在说笑,他这心里就生疼生疼的。

“我就这两个姑娘,我二丫头才十六岁,她心眼小又怕黑怕疼,我得下去给她说,我给她报仇了,免得她惦记着不肯投胎。”老头抹了把眼泪,他是真不想活了,这日子太难过了,他过不下去。

两个儿子带着媳妇跟老娘出去躲几年,大姑娘有她夫家护着,他是什么都不担心了。

“你走吧,快点走。”他连话也没力气说了。

程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他是真的不想活了,点了下头,转身大步离开,“你家里人我帮你留着心。”

“谢你啊小伙子,谢你……”要不是遇上程石,他多半是气不顺病死在床上。

程石没走太远,这儿是镇外的一个破庙,屋顶都塌了,叫花子都不会过来,他找了个地儿刨了个坑,估摸着差不多了转回去,扛起闭上眼的老头埋了进去。

“等事情过了风头了我再来给你迁坟。”

趁着天黑,程石用麻袋把早已僵硬的尸体装了起来,破庙里的血迹泼水洗干净再盖上土,夜色浓黑的晚上他打马往人烟稀少的方向走,走了半夜才挖坑把麻袋埋了。

等他回到杨家庄正好听到鸡叫。

*

程石万万没想到他会被吴德发他爹找上门,见到人的时候他心下一咯噔,还以为是东窗事发了,却不料老头掏了几封信递给他。

“什么?”他没接。

吴老头认真打量他几眼,心下失望,面上也带了点,有气无力地说:“这是我儿跟吴县令门客的来信,跟你有关。”

“我?”程石蹙起眉,“你儿子是谁?什么鬼事就跟我有关了?”

“你先看看。”吴老头看他面上的震惊不做假,心烦地耷拉着眼,“吴县令要你的命,我儿被他抓住了把柄,不得不为他效力,现在他失踪了,我找了他半个多月,你真没见过他?”

程石动作利索地展开信,先一目十行扫过,心里有个数了再细看。

“我儿个子矮,身量小且黑,跟我有五分像,你真没见过他?”吴老头再问,他是真走投无路,一时怀疑是被程石杀了,又怀疑是牵扯到这事中被吴县令灭了口,他表明态度:“我此趟来只为我儿的事,他也是被迫的,若是得罪了您,不论死活,劳您给我透个气。”

程石盯着面前的老头瞧,把磨出毛边的纸递给他,摇头道:“没见过你说的人,我也才来杨家庄半个多月,一直都在村里。另外,他可能被利用了,我跟吴县令没深仇大恨。”

送走吴老头,他焦虑地又挨了半个月才骑马回县里。

*

半年后,琼林县迎来新县令,程石也拎着包袱牵出马,他沉默地骑马出镇,对他娘说:“回去吧,别送了,我以后得空回来。”

马背上的妇人没说话,她紧抿着唇,面上带着郁气,良久才出声:“你爹就你一个儿子,你若是不成亲,你程家就绝后了。”

“王朝都有倾覆的,一个寻常人家绝后又有什么影响。”程石攥紧了马缰绳,劝他娘想开些,“我救了一个妇人,却害了一个姑娘,连带也害了一个家,家破人亡不为过,这是我这辈子的债,背着这个债我没法安稳生活。”

“我看武馆里有不少人倾慕你,你年纪也不算大,不如再生……哎呦!”

“滚。”姜母狠狠甩他一马鞭,“不想让老娘管你,你也少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