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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侬我侬(93)

“连京军工绝色这外号都打听到了, 怎么没打听到他当时有个女朋友?”说这话的是和周祈年住在同一栋公寓隔壁屋的人, 傅远洋,他比周祈年高一届,是他的直系学长。周祈年刚去伦敦的时候状态挺差的,低迷颓废, 都是同胞,还是一座城市的人, 傅远洋主动和他打招呼,请他来家里吃饭,作为学长, 他说专业课要是遇到问题大可以找他。

周祈年是听说过傅远洋的,初中毕业就到伦敦上学了。一路本硕都在这所学校,专业课成绩相当出色,他正好遇到了难题,转身回了隔壁搬着电脑问傅远洋问题。傅远洋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不客气的人,转念一想,人估计是把他的话放心上了,觉得他不是客套是真心,于是自己也真心地交起了这个学弟朋友。后来两个人走得近了,傅远洋加了他微信。

一看微信id和微信头像,吓了一跳。

头像是个女生,长得很漂亮,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傅远洋十五岁之后孤身来海外求学,练就了一眼看人家境的好本事。就周祈年微信头像这女的,一看就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富家千金。

傅远洋:“这是什么?”

周祈年面色如常:“我微信。”

“我说的是照片,网红吗?”

“前女友。”

“你前女友是网红啊,哪个平台的,我去关注一下。”

“……不是网红,”周祈年一改之前的意兴阑珊,像只刺猬似的说话带刺儿,“不是,你关注我前女友干什么?”

“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能把你迷成这样,分手了还当她的舔狗,微信头像还是她。”傅远洋似笑非笑地打趣他,“是不是还想复合?”

周祈年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一脸“你管太多”的表情,瞥了他一眼,“加不加,不加拉倒。”

“加加加。”知道再说下去他估计要炸毛了,傅远洋笑着扫码加微信。

后来,大家提起周祈年的时候,都会带上“云盏”这个名字。那是他前女友,不太清楚为什么是前女友,但应该爱的死去活来的吧,毕竟你看人微信——云盏的舔狗,啧啧,京市第一深情啊,都分手了还取这id。

……

周祈年留学期间就交了傅远洋这么一个朋友,两个人什么都聊,傅远洋发现周祈年这狗东西聊什么都一幅吊儿郎当的德性,除了聊前女友,那双狗眼贼亮,笑得贼开心。他是不太能理解的,怎么会有人聊过去式能比他聊现在进行时还要开心的?

当然也聊到过家庭,彼此的家庭都知道,关于他不回国的事儿,傅远洋也知道,只不过周祈年是这么和他说的:重组家庭事太多,我回国的话那边估计又得吵架,干脆不回去了给彼此一点儿清净。我好好读书吧,争取早点儿毕业早点赚钱,自己有钱说话才有底气,你说对吧,学长?

傅远洋嗯了声。现实确实如此,你只有站在山顶旁人才会仰望你,站在山脚的人,永远只能接受到旁人轻蔑又轻视的目光。

关于周祈年五年不回国的真正原因,傅远洋并不知晓。

婚纱店里人不多,经理送了一壶红茶和一些甜品过来供他们享用,傅远洋和周祈年坐在沙发上,气氛有片刻沉默。傅远洋喝了两杯红茶才问他:“这次回国是怎么打算的,要搬回家里吗?”

“嗯,我哥给我留了一套房子,我住那儿。”三年前周为礼和叶玲离婚,婚后搬离了别墅区的那套房子,原本叶玲准备卖了那座房子的,结果发现户主竟然是周祈年。

其实是周听澜做的,周祈年搬到那栋别墅的第一天晚上,就听到周听澜和周为礼打电话,让他把这栋房子给周祈年。周听澜的原话是:“您得让祈年在京市有个家吧?没有属于他的房子,怎么能称得上是家呢?这栋房子您说什么也得给他的,就凭您这些年对他不管不顾,这是您欠他的。”态度非常强硬。

傅远洋想起来:“对哦,你还有个哥,感觉你和你哥关系挺好的。你回国都好几天了,和他见过面了吗?”

周祈年:“没。”

“啊?”

“事情太多,打算过阵子再和他见面。”周祈年扯了扯嘴角,“不过他应该知道我回国的事儿了。”

他都见到他未婚妻了呢。

然后就听到傅远洋提起了他脑子里想的未来嫂子,“对了,你那个……前女友,怎么说?要我说,她要是没结婚、还单身,你就去追吧。”

话音落下,傅远洋就看到了周祈年脸上再度出现那个“你管太多”的表情。

傅远洋:?

周祈年语气吊儿郎当的,半真半假地问:“万一她要结婚了呢?”

傅远洋二话不说:“抢婚啊!”

周祈年啧了声:“做个人吧,这种行为很没道德感的。”

傅远洋冷哼一声:“我肯定做不出抢婚这种行为,因为我是人,但你不是啊,你多狗,你比狗还狗。”

“……”

正好这时候工作人员过来,满脸歉意地和周祈年说:“不好意思,周先生。你身上这套西装已经被人预定了,是我们工作失误把它挂错地方了,你看这……”

傅远洋笑得匪夷所思:“随手一拿就拿了别的女人老公的衣服,周祈年,要我说,你命里可能真有抢婚这一劫。”

“闭嘴吧。”周祈年睨他一眼,起身去换衣间换衣服,换好衣服出来,他说,“这套衣服是不是一个姓周的先生预定的?如果是他的话,你让他亲自把衣服送到我那儿去。”

工作人员傻眼了,这是什么操作。

“这是我的名片,他看到就会知道的。”周祈年掏了张名片出来,名片是刚印出来的,上面印着他现在任职公司和他的头衔,远扬科技首席游戏设计师,周祈年三个字拓了层淡淡的金箔,后面印着他的联系方式。

工作人员仍然一脸懵,“可是你还没说住哪儿啊?”

周祈年冲她笑了下,他本就长了张风流纨绔的浪子脸,桃花眼一挑,笑起来勾魂摄魄的,看的工作人员的心都颤了一下。他说:“你跟他说,我住家里,他就知道了。”

离开的时候,傅远洋看见那个工作人员满面桃花又依依不舍地朝周祈年挥手。

他是知道的,周祈年这张脸很受欢迎,以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也是,只要跟他在一块儿,周围直白或隐晦的眼神不断,统统都是看向他的。尤其他那时候头发挺长的,不太爱说话,总是坐在角落里笑,不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是韩国人,听不懂中文,一开口就是:“欧巴,阿尼哈噻哟。”周祈年笑的胸腔都在颤,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解释:“哥们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他人长得帅,个高,瘦而不柴,又很会穿衣服,因为上面那个误会,更大的误会便产生了,国外思想开放,爱情自由,导致很多男的以为他性取向……咳……周祈年这会儿是气的脸黑了,一个字一个字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我,性别男,爱好女,只爱好女,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