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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侬我侬(89)

然后,转身离开了。

孟小棠楞在原地,许久后如梦初醒,转身跑向云盏家。

她气喘吁吁地敲着云盏家的门,开门的是云盏,见她这幅着急忙慌的模样,不太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吗?”

孟小棠急的直跺脚:“你和周祈年分手了?!”

“啊,对。”云盏若无其事地笑笑,“分手了,前几天的事,本来打算晚点和你说的,不过你怎么知道的?祈年哥和你说的吗?”

连孟小棠都觉得云盏这个称呼太生疏了。

祈年哥。

两年前她这么叫过几次,后来她和周祈年在一起了,人前人后,再也没这么叫过他了。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他,周祈年的。

相比较周祈年那幅狼狈憔悴的潦倒模样,云盏简直无事发生过一般,该吃吃该喝喝,好像这段感情对她而言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她没有产生任何影响。失去周祈年,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事。

孟小棠盯着云盏看了许久,最后一把抱住云盏,轻声道:“没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你小棠姐都会永远支持你,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被她紧抱的身体紧绷着,僵了好久后,她听到云盏的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鼻腔,却还是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调侃她:“搞什么啊这么煽情,我又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和很喜欢的人分开了而已。”

只是和很喜欢的人分开。

只是,还是很喜欢。

人生有无数条岔路口,他们到底还是选择在这条路口离散。这是他们经过郑重思考后的决定。

青春不是场豪赌,青春是放肆张扬,是无忧无虑。我们不应该把最好的青春,浪费在等待这件事上。

一整个暑假,孟小棠天天和云盏待在一块儿。她们以前也黏在一块儿,看书看综艺看电影,刷到好吃的二话不说开车过去吃。那阵子孟小棠报了驾照考试,天天去驾校,云盏对她向来是无底线包容的,四十度的高温天,她陪着孟小棠在驾校练车。

大学生考驾照时间快,一个月就能拿驾照。八月底,孟小棠拿到了驾照,也是那天晚上,孟小棠拉着云盏吃饭庆祝她顺利拿到驾照,吃完饭后回家,在云盏家门外,遇到了周祈年。

紫薇花年复一年地热烈盛开,白兰花样式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灯光,淌落在每一朵花上。花瓣间的罅隙将光切割成细碎光影,跌落在周祈年身上。他依然清朗英俊,依然是看一眼就令人想到爱情的人。

孟小棠没过去,看那架势就知道,周祈年特意在这里等云盏。

他们分手之后没再联系过,孟小棠是知道的。以往她们见面,要么是云盏来找孟小棠,要么是孟小棠去找云盏,可今年暑假,云盏没来她家一次。倒也不是她在逃避,主要是孟小棠不让云盏过来。

其实云盏自己是无所谓的,她和周祈年是和平分手,没有出轨没有乱七八糟的故事,只是单纯的,因为未来的路不一样而选择分手。

孟小棠是觉得尴尬,她见到周祈年就挺尴尬的,两家还是隔壁,甚至于她房间和周祈年房间也是隔壁,以前云盏老从她阳台跨去周祈年卧室的阳台。自打得知他俩分手之后,孟小棠收阳台晾的衣服都是大半夜收。即便是半夜,还是撞到过周祈年,一个人站在阳台走神发呆。

遥遥望去,浑然天成的俊男靓女。看着他们面对面的画面,孟小棠脑海里只有“般配”这个词。

他俩都太清醒,太理智,所以在爱里大方又得体,没有任何私欲。

她不无惆怅地叹了口气,爱情真是磨人的玩意儿,自私的人爱的尽兴,大方的人却爱而不得。

……

另一边。

蝉鸣声划破沉默。

云盏双眼望着周祈年,仿佛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故事一般,眼神清清白白,语气客客气气:“祈年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周祈年也别无二致地滑出一抹玩世不恭地笑:“我明天下午四点的飞机走,来机场送我吗?”

云盏还是答应他了:“好。”

周祈年嗯了声,朝她身后的大门抬了抬下颚,“外面蚊子多,快进屋吧。”

云盏:“你也回去吧。”

周祈年:“好。”

还是看到二楼她房间的灯亮了之后,他才离开。

云盏藏在窗帘下,努力地勾了勾嘴角,还是笑不出来。

隔天,孟小棠过来找云盏,周祈年要离开的消息传遍了朋友群里,孟小棠见到云盏后一字未提这事,如常般和她在房间里玩手机,困了睡觉,饿了下楼拿吃的,她舔着冰棍感慨:“有个哥哥真好,冰箱两柜子都是二十块一根的冰棍,云小盏,我好羡慕你。”

云盏心不在焉:“要不你和我哥谈恋爱吧,这样你家冰箱冷冻室里也都是二十块一根的冰棍了。”

“……冷静,请你冷静一点,”孟小棠扯了扯嘴角,“你哥那张脸是在四十度高温天都能让我感受到冰山的存在。”

云盏:“行走的冷气,不好吗?”

孟小棠终于意识到她心情不好了,“你怎么了吗,云朵?”

外面阳光炽盛,时钟永不停歇地转动,时针指向二。云盏将手机锁屏,缓缓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我要去机场一趟。”

去机场……孟小棠点点头,随即问她:“要我陪你吗?”

“不了。”她说,“我自己去就好。”

“那你路上小心。”

“嗯。”

可路上还是出了一点意外。

云盏刚开出小区,就接到了一个来自临坞的电话。她将车缓缓停在路边画了白线的停车位上,按下接听按钮。

“你好,是……云盏吗?我叫高霏霏,是周祈年的妈妈。”

那天云盏见到了周祈年的妈妈,她发现周祈年是遗传了他妈妈的,尤其是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妈妈很漂亮,也很温柔,有股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韵在。

高霏霏对突然请求和云盏见面的事表示了歉意,“抱歉,突然找你出来,应该没有打扰你吧?”

云盏想了想,也请求她:“阿姨,我待会还要去机场见周祈年,您有什么事,能不能快点说完?”

“你希望周祈年出国吗?”她问。

云盏嗯了声,“出国读书是好的选择。”

“那就别去机场送他。”

云盏蓦地抬眸凝视她,满脸不解,“为什么?”

咖啡馆内蓝调音乐静悄悄流淌,装着冰美式的玻璃杯杯壁沁出滴滴水珠,里面的冰块随着吸管搅动不断碰撞,高霏霏的话也令云盏焦躁不安的心冷静下来。

“因为如果你去送他,他就不会出国了。”

“……怎么可能,所有事情都办好了,他怎么会不出国呢?”

高霏霏放下手里的玻璃杯,缓声道:“安安他,哦,安安是祈年的小名,不过他长大了就不喜欢听这名字了,觉得像个小姑娘的名字。但我还是喜欢这么叫他。他有和你说过吧,他的名字是祈愿年年平安的意思,所以小名叫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