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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侬我侬(5)

“我在小区里散步,”云盏问他,“行李箱是什么颜色的?”

“黑色的,箱子上还印了个数字‘7’。”

“好,我现在就回去。”

“嗯,那麻烦你了,我这边临时有事儿,估计明天才能回来,到时候回来请你吃饭。”

还不等云盏开口,另一旁的孟小棠耳朵尖得很,听到这话,立马扯着嗓子喊:“我也要吃,周大哥,我也要吃!”

手机听筒传来周听澜低低沉沉的笑声,像是盛夏的一杯梅子汤,沁人心肺的凉,“哪儿有吃的哪儿就有你。”

明天的饭是两个人吃,但是行李箱,却是云盏一个人送。

因为刚取完行李箱,小区就停电了。

孟小棠还记挂着她前几天买的、不舍得吃的雪糕,“十八块钱一根,要是化了怎么办?花了我整整十八块钱啊,云朵儿,我现在必须得把它吃掉。”

周家和孟家就是隔壁,孟小棠还挺讲义气的,把云盏送到了隔壁,自己才绕回家找她那价值十八块的雪糕中的奢侈品。

云盏一手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推开院子大门,之后,才拿出手机点亮手电筒。

大门没锁,屋里乌漆嘛黑。

云盏走路小心翼翼,生怕磕了碰了,玄关处出来,左手边是客厅,右手边是开放式厨房、餐厅,以及洗手间。

隐隐约约听见一道声音响起,声音清冷,但语调懒洋洋,像是一团朦胧的雾,看得见,捉不着。

“我衣服都在那箱子里,连内裤都没带。”

云盏脚步一顿。

空间里响起另一道声音,有别样的质感,像是透过手机传过来的,云盏仔细一听,确实是在打电话,因为回应的那个声音,分外耳熟。是周听澜在说话。

“你可以穿我的衣服。”

“不喜欢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我那儿有没穿过的,新衣服。”

云盏下意识往声源地看去。餐厅岛台上放着一只处于通话中的手机,亮着微末的光。光线昏暗,无法看清男人的面容,只能看见他被光影勾勒出的修长身姿。

定睛一看,云盏才发现,他没穿衣服,裸着上身。

小麦色皮肤,宽肩窄腰,胸膛结实有劲,腹肌块块分明,线条利落有劲,透着股蓬勃的荷尔蒙气息。

“我和你审美不一样,懂?”男人手上拿了条毛巾,将它随手扔在岛台上,吊儿郎当地说,“而且就算衣服能穿,那内裤呢?咱俩虽说是亲兄弟,身高体重差不多,但那玩意儿大小不一样,说不准你得管我叫一声哥。”

周听澜沉默半晌,无奈:“我让云朵儿给你送衣服过去了。”

“大晚上的哪儿还有云?”

“小名,云朵,她叫云盏,”周听澜解释,“长得很漂亮,很乖,你看到她的时候放正经些,给人留下个好印象。”

“正经?”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我要怎么正经,给她敬个礼,你看成吗?”

“周祈年。”

这还是头一次,云盏听到周听澜用这么无奈的口吻说话。

周祈年笑,伸手捡起岛台上的手机,打算结束通话,眼往外一瞟,视线冷不防与客厅里站着的云盏相撞。

两双眼在暗夜里遇见,一双平淡的像是一望见底的潭水,一双像是三伏天热烈燃烧的火。十几秒的对视里,火没有被水浇灭,水也没被火烧干。

摩擦,碰撞,又退回原位。

许久没听到声音,周听澜以为是信号不好,连“喂”了好几声,“祈年,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听得到,”周祈年眯了眯眼,“我说周听澜,小区的物业安保没一个行的,大晚上停电就算了,家里还能进贼。”

“啊?”

“你家保险柜密码是多少?”

“……”

“你总不能让我**吧,”周祈年眼帘一压一抬,卷着浮浪的笑,语调慵懒又顽劣,“我才二十岁,要是贞操不保了,以后没人要我可怎么办?”

云盏忍无可忍,总算出声:“我叫云盏,是来给你送内裤的,不是来脱你内裤的。”

作者有话要说:周祈年:你就是来脱我内裤的!

云盏:哦,你以后别脱我的就行。

周祈年:那不行。

第4章 chapter02

泛着微弱光亮的手机骤然熄灭,唯一的光源消失。

手机似乎和小区一样,停电,陷入黑暗中。落地窗外,月光如水,云雾月淡,借着昏蒙光亮,二人在混沌中找到对方的身形轮廓。

“哦,”周祈年胸腔里闷出声笑,“你知道我穿什么牌子的内裤吗?就给我送内裤?”

论厚脸皮,真没人比得过他。

云盏没说话,目光平静又笔直,对这般恶劣至极的调笑,毫无反应。

反倒是周祈年,头一次遇到这么淡定的女生,大概是捉弄不成,索然无味了,“周听澜让你来的?”

“嗯,”云盏和他确认,“黑色的行李箱,外边有个数字‘7’,对吧?”

“没错。”

“哦,那你要不要打开看看?”

“看什么?”周祈年心不在焉。

云盏表情真挚又诚恳:“看看里面的内裤是不是你穿的那个牌子?”

周祈年先是一愣,昏暗中,都能看到他笑得双肩都在发颤,拳握在唇边,嗓音里裹着笑,轻松地接过她的话,“啊,那是得检查看看,这年头小偷挺多的。”

虽然周祈年的手机没电了,但是云盏的手机电量充足。

手机手电筒的光打出一道明亮的光柱。云盏和周祈年之间隔了五六米远的距离,她举起手机,先是照了下行李箱,然后敷衍地往周祈年那边照了照,说:“箱子在这里,你自己过来检查,我先出去,有什么事叫我。”

“为什么要出去?”

“因为你没穿衣服。”云盏万分感谢小区停电,也感谢他手机停电,让她不用再看面前这位不知道是只裸了上半身还是全身都裸着的男人,“还有别的问题吗?没问题我先出去了。”

也不等他回答,云盏转身就往外走。

大门没关,她靠在门边,用实际行动表明她不会跑。

周祈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类型的女孩儿。

什么类型呢?

很难讲。

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她有,但也能坦然又云淡风轻地应对不正经的调戏。明知道对方在戏弄她,却还是好脾气地顺着对方的话。姿态恳切,态度端正到,让周祈年都开始怀疑起她可能真开了行李箱往里边塞了几条内裤进去。

云盏百无聊赖地站在门边,等待周祈年检查他的行李箱。

倒不是她脾气好,搬家东西很容易弄混,她爸在小事上向来毛毛躁躁的,把周祈年的行李箱当成了他继子的行李箱,拿到二楼房间去了。害的云盏找了好久才找到。她怕行李箱真被拆开过。

正这时,院子外传来欢快的脚步声,孟小棠边舔雪糕边走过来,大声叫她的名字:“云朵儿——”

大门是由里往外打开的,云盏反应极快,拉上门,往回关,全程没往屋里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