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你侬我侬(31)

“真无语,我以为所有人都在骂周祈年的,结果今天下午大家唱军歌做游戏的时候,隔壁视觉传达设计那专业的女孩子们突然嚎了一句‘周教官你好帅你有女朋友吗?’给我整不会了,唱《种太阳》的时候大家不都在骂吗?敢情骂的是我们,周祈年这个始作俑者成了漏网之鱼是吧?大家难道都以为那个太阳是我们种出来的,和周祈年毫无关系?”

“好吧我承认帅哥不管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但是大家能不能别区别对待?提到我们——那堆该死的让太阳出来的人,提到周祈年——就是那个超帅的教官,痞帅痞帅的,但人超正的,好想看他私底下是什么样子啊,也是这么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吗?还是说痞帅的像个浪荡子?”

“你说奇怪吗云朵,虽然我很烦周祈年,但是听到这种话题的时候吧,脑子里想的都是周祈年那张脸,就他这张脸,我们班的人说了,顶级会所的顶级男模。我们还讨论过,要是请他来当裸.体模特需要多少钱,大家伙凑凑,每个人出两百,五千块钱能买他两个小时吗?你觉得能吗云朵?”

今天下午云盏她们班军训的地方恰好没有任何遮挡物,强烈的太阳光线直挺挺地照下来,高温束缚着云盏的大脑,一下午军训之后,云盏脑子昏昏沉沉的,此刻听到孟小棠叽叽喳喳的话,头更疼了。

“小棠,你能送我去校医院吗?”云盏放慢脚步,眼皮沉沉耷拉而下,声调也陡然直下。

孟小棠正思索周祈年会不会看在钱的面子上来当**模特的事儿,愣愣地:“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云盏停下脚步。

孟小棠扭头看她,这才注意到她瓷白的脸上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唇色几近透明,说话气息微弱,像是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往外蹦的感觉,“我好像中暑了,但是肚子好疼,中暑会肚子疼吗?”

“我不知道啊我没中过暑,我只有假装中暑过,假装中暑的时候没有肚子疼的戏份啊!”孟小棠急的团团转,“你还能走吗?校车不往校医院那个方向开啊,要不我背你过去?”

说着,孟小棠往前一步,在云盏面前半弓下背,云盏垂下眼,眼睫处的阴影覆盖而下,蓦地,她眼皮沉沉垂落,双眼阖上前,整个人落入一个温热的怀里。

鼻息沉重,但那股子冷冽的薄荷香轻而易举地沁入她的鼻腔,惊透她的嗅觉。

彻底昏倒过去之前,云盏脑海里冒出一个人。

周祈年。

这个味道,是周祈年身上的味道。

第21章 chapter19

云盏阖眼沉睡, 一觉醒来已是天黑。

校医院位置偏僻,病房森冷阴暗,窗外高耸树木枝桠茂盛, 路灯散发出的光被蓊郁树叶遮挡,光线微弱摇曳。唯独蝉鸣声清晰聒噪。

孟小棠趴在窗边玩手机,听到动静, 转过来。

“你醒了啊,云朵。”

云盏摸不清现状,“这是哪里?”

孟小棠:“校医院。”

她盯着孟小棠的眉眼,不解。

“你发烧了,”孟小棠走过来拿手背碰了碰云盏的额头, “应该退烧了吧,没有那么烫,等这瓶吊瓶打完, 我去叫医生。”

“发烧了吗?我还以为是中暑。”

“不止发烧, 你生理期提前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孟小棠的神色里闪过一丝不自然。

云盏半撑着身子坐起来, 靠在床头。高烧令她浑身不适,身体有股难挡的酸软感, 喉咙发干发涩, 嗓子眼里像是埋了一根针, 说话时有种钻心的痛感。

床头放了瓶矿泉水,两瓶喝过,还有一瓶看上去没有打开过,她问:“这水有人喝过吗?”

孟小棠:“没,这是给你买的。”

于是云盏拿起,原以为瓶盖很难拧开, 没料到她轻松一拧,瓶盖就开了。她咕噜咕噜地喝了分之一,干涸的喉咙被水润渍过,舒适许多,这才关心起那个话题来,“生理期提前来了?你怎么知道?”

云盏的生理期很规律,每个月中旬降临。

至于孟小棠为什么对她的生理期了若指掌,也不知道是有科学依据,还是什么,她俩的生理期是同个时间门段的。网络上前段时间门流传着一句话:好哥们一块儿分手,好闺蜜一起来月经。

有的东西就很奇怪,毫无科学规律可言,但莫名其妙事实验证。

“嗯……”

云盏:“?”

“这个……”

“?”

“就是说……”

“?”

你倒是说啊。

房间门里陷入安静,孟小棠阖了阖眼,吐出一口浊气,反正丢的也是云盏的脸,一股脑地全交代了,“你刚昏倒的时候周祈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把你抱起来,然后他一路飞奔背着你把你送到校医院。但是中间门出现了一点意外。”

“什么意外?”

“就是,把你放在病床上的时候,这个白床单吧,出现红印了。”孟小棠纠着个脸,“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周祈年被校医院的医生指着鼻子怒斥‘年纪轻轻搞大别人的肚子,你这个小伙子看着人模人样的,但是一点儿人事都不干!’、‘大一新生是吧?成绩蛮好的长得挺好的,但是背地里一点儿都不照顾人女孩子的感受,上床要戴套不知道吗?’”

其实这两句话之后,医生还撕心裂肺地附赠了两个字给周祈年——人渣!

但孟小棠觉得还是省略比较好。

一时落针可闻。

房间门静的能听到窗外树梢上响彻云霄的蝉鸣声和呼啸而来的风声,树叶婆娑震颤,犹如此刻云盏的心情,匪夷所思,难以平静。

“医生该不会以为我怀孕流产了吧?”她问。

“是的。”

“……”

孟小棠扶额叹气,再度描述了下方才的画面,“你是不知道,周祈年急的满头大汗,一跑进校医院就大喊‘医生’、‘医生在哪儿’?说实话,搞得我都有种你身患绝症,再不及时就医人就要命丧黄泉的错觉。正巧你还流血了……这怪不得医生,是个人都会往那方面想吧?”

云盏斜睨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原本靠坐在床头的人,再度平躺回床上,双手拉扯着被子往上拽,盖过脸。

孟小棠笑得不行,安慰她:“没事的,后来大家都理清状况了,周祈年也明确解释他不是你男朋友,甚至不是大一新生,是教官。”

云盏盯着输液管里低落的药液,一言不发。

没过一会儿,病床门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按理说应该是逐渐清晰的,离得越近声音却越轻。周祈年压着嗓:“还没醒?”

孟小棠转过头:“她醒了。”

掷地有声。

周祈年轻手轻脚的动作霎时恢复自然,走到床边,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居高临下地睨着云盏,“醒了啊。”

云盏做了将近十分钟的心理建设,总算能够平静的和周祈年对视,就是眼神有点儿浮,像是天边被云遮挡住的月色,朦胧影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