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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尊失忆后(60)+番外

作者: 夜飞星 阅读记录

原本坐在小鱼对面的季寒不知何时去到了窗边,小鱼想也不想地开口,“季寒,你去那里干嘛?”

远处蓝衣青年的耳朵也跟着动了动,季寒低低说了一声“晦气”,又跟小鱼说:“我先行一步,你直接去城外找我。”

话音刚落,就长腿一跨翻窗离去,再也不见踪影。

“欸?!”小鱼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师兄!你别急着走啊师兄!”蓝衣青年奔过来,眸中泪光闪烁,喊得也是悱恻缠绵,犹如深闺怨妇一朝得见抛弃自己的负心郎。

“师兄啊!”蓝衣青年拍着窗棂,对季寒的背影念诗般抑扬顿挫道,“多年不见,师弟对你甚是想念啊!师兄近来一切可好?师兄——你别跑这么快嘛师兄!”

季寒背影狠狠哆嗦了一下,使出神行术,一步落下就是在百里之外。

师兄?小鱼先是被这蓝衣青年酸溜溜的语调激得浑身一哆嗦,又对着蓝衣青年的称呼感到好奇。

师兄?季寒竟是他的师兄?跟季寒待了这么久,他都不知道季寒也有师门。

季寒使出神行术走了,小鱼正在纠结是上前跟这蓝衣青年打打招呼,还是事不关己地快点溜走,就见蓝衣青年兴冲冲地从窗前折返,双眼灿若星辰,不见一点消沉失意。

他要的饭菜已经上齐,满满一桌子的菜,还有一个装了大半桶米饭的木桶。

蓝衣青年提着桶,把碗碟中的菜肴扣进盘子里,直到木桶装不下了才停。

他抱着满满当当的木桶,提着沉甸甸的“彩凤”刀,也从窗户跃了出去,刚刚落地就不见踪影,像是使了和季寒一样的术法。

窗外正对着青平城内的一条街道,街上人来人往,车马川流不息,只是不见季寒,也不见那蓝衣青年的身影。

小鱼再叹口气,说:“阿照,你走归走,走之前,倒是记得把账结一下啊!”

他摸遍了身上的口袋,只摸出了几枚叮当作响的铜板,他也想跟蓝衣青年学,当一当自己的佩剑,只是无论他怎么召唤,识海中的催雪和饮恨都没有半点动静。

他想到蓝衣青年之前给了店小红一大把碎银子,就厚着脸皮对店小红说他们跟这蓝衣青年是熟人,账能不能并在一起。

蓝衣青年口喊师兄,又追着季寒而去的场景店小二也看见了,他之前给的钱除去那一桌子饭菜也有盈余,店小二并了他们的账目,还给小鱼结了余下来的钱。

小鱼的铜板又多了几枚,他苦笑不得地走出客栈,又找了路上的行人问了出行的路。

时值盛夏,火轮高吐,小鱼觉得日光晒人,就去买了一个斗笠戴上。

买斗笠时,正好遇上有人出殡,小鱼见那人群中的几个女眷有些眼熟,再一回想,她们不就是昨晚伏在投水而死的女尸身上痛哭的几个人?

那这棺材里装的,就是昨晚半人半鬼的妇人?

卖斗笠的老板看着棺木经过,也跟那卖灯的老伯一样感叹一声,“可怜啊,真是可怜……”

小鱼觉得奇怪,问道:“您说的是死者可怜?”

老板店里卖的是雨伞、斗笠和蓑衣这样的雨具,现在天气晴朗万里无雨,店里除了小鱼就没别的客人,他也乐意跟小鱼闲聊几句。

“是啊,说是得了暴病,可城里那么多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谁不知道这王家娘子是被她相公咒死的!”

“咒死?”小鱼来了兴趣,“实不相瞒,昨夜死者投河时我也在场,看到她是自己主动跳进河里,身边人拦都拦不住,怎么是被咒死的呢?”

“客人您昨晚既然在场,难道就没发现这王家娘子有什么异样?”

异样?那颗鬼怪夜叉般的头颅简直就是两个大写的“异样”。小鱼指了指自己的头,“您说的是这?

老板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不跟小鱼说这“异样”,而是感叹起了这王家娘子的生平,“这王娘子在这青平城里也算是个人物,一个妇道人家,能把祖传的胭脂铺经营得有声有色,比其父在时还要红火,便是许多男儿也不及。只是可惜——可惜!”

小鱼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什么可惜?”

“王家娘子是两年前成的婚,嫁的是自家一位投奔来的远房表哥,姓吴,听说这吴姓表哥一家原本是在青州做生意的,家道中落后父母亡故,走投无路之下才来投奔的王家。

跟王家娘子成婚后吃他们家住他们家的,跟入赘的倒插门女婿也差不多。这吴姓表哥刚到吴家时还规规矩矩,时间久了就出去吃喝嫖赌,气得王家娘子把他吊起来打,最近听说还闹起了和离。”

小鱼听到这里,已经是义愤填膺,“难道这吴姓表哥因此记恨自己的娘子,才施法咒死了她?既然连老板您也知道王家娘子是冤死,那王家有没有拿这吴姓表哥去见官?”

“今儿个一早,王家人已经把这吴姓表哥赶出了门,不过报官——”老板诡异地笑了两声,“这是青平城,青平城中,生死早有定论,是怨不得旁人的。”

小鱼不解,还要再问,店里却来了客人,老板连忙去招呼,再没有时间跟小鱼说话。

小鱼只好拿着斗笠出去,季寒还在城外等他,要是让他等长了时间,季寒一定会生气的。

而季寒出了客栈,用神行术瞬移出青平城,小鱼还在城里,季寒也没有走太远。

青平城外是一片莽莽山林,季寒停在一棵枫树下,想在这里等小鱼过来。

“师兄。”幽幽的声音突然从季寒耳边响起,还有一只手想要搭向季寒的肩膀,“都说了别跑这么快啊。”

季寒此生受到最大的惊吓莫过于此!

他面孔煞白,一念生裹挟滔天魔气而出,一刀劈下去时,蓝衣青年单手用环首大刀横挡于前,另一手还抱着自己的饭桶,一脸委屈地道:“师兄,就算你不想我,也不能一见面就直接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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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月明天清

赵临秀,现任明刀堂堂主,是季寒在这世上最烦的人,而且没有之一。

赵临秀挡住了季寒这一刀,季寒也没有上前紧逼,而是退后数步,足尖一点,落到了枫树顶端。

“冯春来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他徒弟,赵堂主,你这一声师兄,我季某人可从来都担当不起。”

赵临秀对季寒连讽带刺的语调全不在意,嘿嘿一笑道:“师兄,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教你刀法的是冯老堂主,没有师徒之名,也有师徒之实。我们明刀堂的浮屠刀法除门中弟子外也从不外传,冯老堂主知道这一点,还是教授了你刀法,摆明就是承认了你是我门中弟子,我叫你一声师兄也是应当。”

季寒所练刀法确实由明刀堂上一任门主冯春来所授,但在教授季寒刀法时,冯春来已经叛门出逃,还被明刀堂暗中追杀。

他教季寒刀法,是因为两人之间有一个交易。

冯春来从未承认过季寒是自己的徒弟,季寒也未曾将冯春来认作自己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