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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尊失忆后(122)+番外

作者: 夜飞星 阅读记录

白魄懒懒道:“这又不干你事——除非你把皮送我,我就告诉你。”

鱼竿晃动了,何蛮钓上来一尾大鲤鱼,水珠溅了她师傅和白魄一脸,谢衍吐着嘴里的河水,淡定道:“想都别想。”

“唉——”白魄长长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谢衍也不自觉跟着叹了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

何蛮完全不懂这两个成年人的苦恼,她专注地把大鲤鱼从鱼钩上解下来,抱着鱼掂了掂,笑出了两颗小虎牙。

“你这大鲤鱼不错,我正好会些烤鱼的手艺,这样吧,小丫头,你把鱼分我一半,我帮你料理了它,怎么样?”

一个清脆爽朗的女声从桥上传来,被季寒救回来的阿阮姑娘坐在桥上,笑吟吟地望着何蛮手里的鱼。

何蛮看看桥上的人,再看看手里的鱼,眼也不眨地将六斤多重的大鲤鱼一口吞下,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后,继续坐下钓鱼。

谢衍看着心痛无比,“你倒是……给你师父留一口啊!”

桥上的阿阮姑娘悠悠吐了一口长气,看到正好经过的玉面鬼时眼前一亮,“哎!玉掌柜!别走啊玉掌柜,相逢就是有缘,借点钱来花花吧!”

玉面鬼对这些妖魔鬼怪们又惧又怕,一脸欲哭无泪地给了钱,又连连推辞了阿阮姑娘提出的同去喝酒的邀约,说家里有事,忙不迭地跑了。

阿阮姑娘抛着这几两银子回到桥上,对下面的小何蛮说:“小丫头,叫我一声姑奶奶,带你去吃饭怎么样?”

何蛮连片刻的犹豫也无,“姑奶奶,今儿你就是我亲姑奶奶。”

谢衍伸出手,给何蛮竖了一个大拇指。

。。

玉面鬼回到家中,总算不见那几人的踪影,一口气还未完全放下,就又因为看到季寒手中的黑刀骤然提起。

“你怎么又拿这把刀回来了!”玉面鬼扑过去,几乎要给季寒跪下,“你不拍又惹上那老疯子么!”

季寒淡淡瞥了他一眼,“又?老疯子?”

玉面鬼自觉失言,磕磕巴巴地道:“我……我见这刀邪性无比,定是不祥之物,还是快点扔了,有多远扔多远吧!”

“我不会扔,你若怕,今晚就去铺子里睡。”季寒扛着刀,潇潇洒洒地走了。

玉面鬼在原地吓得面无人色,扶着柱子勉强支撑住自己,对着季寒的背影忿忿道:“让我走,然后看你被那老疯子杀了么!疯了,你真是疯了!”

一晚上过去,无事发生,季寒不觉失落,照常出门,带着的除了他平常惯用的武器,还有从老人那拿来的黑刀。

镖局接了一单生意,是去八百里外的越州,季寒跟着镖车走了一个来回,回来时已是深秋时节。

他回到青牛镇后已是疲惫至极,玉面鬼给他准备的饭菜一口没吃,便在床上合衣睡去。

到了半夜,季寒被房中的动静惊醒,屋子里暗沉沉的,只有打开的窗户中泄进来的一点月光。

一个脏兮兮的老人盘腿坐在地上,膝头搁着那把黑刀。

老人的手抚过刀身,低声道:“你可知,这刀叫什么名字?”

这妖魔般的老人突然出现在他房中,季寒一点惊惧之色都没有,不如说,这么多天,他一直在期待着老人的到来。

只是可惜,今天没有让玉面鬼出去,若是老人发起狂来,也要连累他葬身于此了。

季寒掀被下床,赤脚行到老人面前,双眸中透出狂热之色,答道:“从未听说过。”

“这把刀以前叫枯木,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佩刀,跟随了我整整八十年。”老人抱着刀,呆呆地继续道,“师门不幸,出了我这等逆徒。我有负师父所托,将枯木练成了一把魔刀,我起了一丝贪念,却害得我家破人亡万劫不复,一念生,一念死……这把刀,如今就叫一念生。”

季寒单膝跪地,沉声道:“请前辈授我无上武艺,教我改天逆命之术。”

“你想拜我为师?”老人呵呵地笑起来,“你也觊觎我手上的刀谱?”说到最后一字,老人已经面露狰狞之色。

“我曾被白头峰上的剑仙断言,此生注定与修行无缘,我天生就没有灵根,当不了修士,但一年前在白龙寨中——”

“你挥动了我的刀。”老人接过他的话,一脸怪笑着道,“你没有灵根,引动不了天地灵气,终身入不了练气一境。只是既顺不了天道,那便逆天而行,这世间除了无数的灵气,还有众生生出的念力,这一样能修行,一样能帮你达到目的。”

“这是魔修的法门。”季寒道,魔修逆天而行,修的是魔道,支撑魔道的基础,就是众生的念力。

季寒不是没有尝试过魔道修行,只是众生念力缥缈无形,他不得其门,还是跟修行天道一样,没有任何收获。

老者眼睛骨碌乱转着,围着季寒转了一圈后,从怀里拿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刀谱,“你想练,那便练去吧。”

季寒没有想到老人如此轻易就给出了刀谱,尚在犹疑,手却不自觉伸向了老人手中的旧书。

老人手臂一缩,又将刀谱收回,嘻嘻怪笑着道:“你要练,可要想好了。我这刀,修的不是天道,也不是魔道,而是死后也不得超生的黄泉道,堕入无间地狱,被万鬼所噬,每时每刻都要为吞噬你的万鬼奉上血食——你想好了么?”

老人一步步上前,每说一句话,身形的异化便加重一分。一片片的白鳞从他脸上接连冒出,鳞片的间隙中还长出了寸长的白毛,老人的身形暴涨,发顶已经抵到了屋顶,嘿嘿诡笑道:“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生前为群鬼所驱,死后为万鬼所噬,你想好了么!想好了就来练!练啊!”

他将刀谱摔到季寒面前,连带着黑刀一起。

屋门传来哐哐的声响,还有玉面鬼焦急的喊叫,季寒再一回头,老人已经消失不见。

玉面鬼终于撞开了季寒的屋门,左手一把菜刀,右手一根擀面杖,看清季寒房中的情景后,放下心来,两眼一翻,竟就这么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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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恨

锅里的高汤还在咕咚咕咚响个不停,一碟碟翠绿的芦笋、水灵的青菜、爽脆的豆芽和数不清的红白肉片被何蛮下了锅,等上一会,就能去锅里捞煮熟的食物,蘸上一点调好的酱汁下肚,便是一份难得的享受。

阿阮请的只有何蛮,但谢衍和白魄自觉跟来,硬是蹭上了这一顿饭。

一桌人吃吃喝喝到半夜,何蛮还在往锅里下菜,身旁摞起的盘子比她整个人都高,阿阮平静看着这一幕,目光平静中带有几分绝望,绝望中又生出了几分慈祥。

谢衍是第一次醉酒,喝醉之后,他一改平日的风流潇洒,在大堂中像个苦闷妒夫般破口大骂,指着窗外的那轮明月道:“季临渊!实话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你从小就这样,心眼小,气量小!跟你说句话,我得在肚子里打三遍草稿,就怕惹你不高兴,现在你还把我给踹了!你个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