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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传捉鬼,童叟无妻(116)+番外

作者: 寄山海 阅读记录

慎鉴像没听见,脸色越发的难看,阴晴不定中透出三分骇人。

“谁干的?我就出去几个小时,就能闹出这种事。”他靠良好的素养压着怒气,但是仍能听出已经暴怒到极点。

容音将手臂收回来,止血带还捆在胳膊上,现在整条胳膊都肿胀得难受。伤口倒没有一开始那么疼了,就是发麻。容音很怀疑她最后整个人都会在这种毒的侵蚀下神经麻木。

“云深的人。”她苍白的唇动了动,简明地解释道。

“为什么?”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她今晚好像格外的脆弱,说两句话就要落下泪来,仿佛是要把后半辈子的的泪全在几天内流尽。她别过脸去用手背胡乱擦了眼泪,“也许视我这个‘叛徒’为眼中钉吧。对方说是给以前的当家人报仇的,我觉得,这个理由其实还挺合理的。”

慎鉴双手握成拳,“他……想对你赶尽杀绝?”

“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是当家人,你会怎么做?”不等他回答,容音已经自己给出了答案,“反正如果是我,我不会留活口。”

“别太自以为是了。”慎鉴突然站起来合上医药箱的盖子,“你都逃走这么多年了,说不定根本没人要你死,对方到底是不是云深的人,也很难说。”

一直没说话的岑鹤九突然开口,“你的意思是,对方有可能只是想甩锅给云深?”

“毕竟这个组织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了,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如果将精力放在错误的方向上,很可能会再被算计。”

容音若有所思地问岑鹤九,“你以前有没有什么仇家?”

岑鹤九嗤笑一声:“我的仇家多了去了,你问哪一家?”

“……”容音不想再和他说话,心里默默比了个“牛啤”的表情包。

慎鉴把容音从地上架着胳膊扛起来,“出门,去医院。”

岑鹤九看了一眼手机,离容音出事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不去医院,而是等你回来?”岑鹤九堵在门口发问。

慎鉴瞪了他一眼,“等我回来就对了,别劳驾你一个伤兵把另一个伤兵抗过去。”

岑鹤九听出来了,他话里话外,是在责怪他一个大活人守着,还能让人在宾馆里伤到这个地步。

他们之间突然就开始针锋相对,容音着实头疼,“别打哑谜了,谁也不想倒这个霉。我想过了,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既然是冲着我来的,就一定早就做好了准备。现在出门万一撞到枪口上,不是自找麻烦?”

慎鉴强行扯着唇角笑了一下,比哭的还难看,“你想学关羽,等着我不打麻药给你缝针?何苦找罪受。鹤九出现的时候对方跑得那么快,说明她肯定是单枪匹马来的,如果真是你说的出于报仇的原因,那就是个人恩怨,肯定不会有什么组织行动。现在我们三个人,还怕她一个?”

容音还想继续说服他,结果直接被慎鉴强行扛上了出租车。岑鹤九全程板着脸作壁上观,顶多拿了件外套披在容音身上,几乎可以说是慎鉴的同谋。

容音很气。

自打出门的那一刻她就提心吊胆,生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他们全员打趴。

好在果真如慎鉴所说,对方可能真的是一个人来的,竟然没有趁机追杀,容音挂了个紧急号,顺利地缝完针出了医院的门。

可现在的她已经颇有点惊弓之鸟的心态,一踏出医院大门就怀疑地左顾右盼,拽着岑鹤九神经兮兮地问:“你说会不会还有人在埋伏,专门等着我来医院缝完了针再给我一刀?”

岑鹤九背着她,侧脸仍旧板得像一张老树皮,“云深的人都这么闲?”

慎鉴一边拿岑鹤九的手机叫出租车,一边对他们的对话表示无语:“……我觉得没有。”

他暗中怀疑对方今天是用什么电磁波力量搞袭击,在容音脑子里开了个洞。

等出租车的过程非常无聊,医院外头大半夜又没什么人,容音无所事事,就趴在岑鹤九背上搞各种小动作。

岑鹤九背着她已经够撕心裂肺的了,感觉肚子上的伤口都要裂开了,她还一会在他耳边吹气一会挠他痒痒,令人心志崩溃。

慎鉴看出他的艰难,调侃道:“要不换我?”

岑鹤九口嫌体正直,“……不用。”

自个儿找的女朋友,得自个儿受着啊!

容音很满意他的回答,暂时停下了对他的肢体骚扰。没消停五秒钟,又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直勾勾地盯着,活像个什么妖怪。

岑鹤九被她看得发毛,出言抗议:“有话就说,别……别瞪着我。大半夜的,挺瘆人。”

“岑鹤九,你个垃圾,说我瘆人。”容音泫然欲泣。

“……你不瘆人,我是垃圾。”

慎鉴怀疑自己在梦游,要不就是真正的容音和岑鹤九都被吃了,现在站在旁边的这两个真的是妖怪。风一吹,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瘆人了。

“岑鹤九,我想吃铁板里脊串儿。”容音无理取闹道。

岑鹤九把她网上撮了撮,“什么铁板里脊串儿?”

“就是小时候在璄州,阿婆推着车子卖的那种,五毛钱好大一串,撒上孜然能把方圆十里的小孩儿全馋了去。”

“方圆十里?你还能再夸张点吗?”岑鹤九极其怀疑人生地深深看了她一眼,“容岁弦,你刚才打的是麻醉药,不是二锅头吧?而且我也不记得璄州有过铁板里脊串儿,你肯定在做梦。”

“怎么会没有!就那种肥肥嫩嫩好大一串的!”

容音不知突然间怎么了,像换了个人一样和岑鹤九争一个“铁板里脊串儿”争得脸红脖子粗,慎鉴都没敢说话,生怕这场恋爱的圣火一不小心就烧到他身上来。

正当他盯着手机地图上出租车司机的位置发愣时,冷不丁听见有人点他的名字,“你说呢,阿鉴?”

“啊?”慎鉴立刻打了个哆嗦,懵懂抬头,“说什么?”

容音的表情严肃极了,“你小时候也去过璄州,岑鹤九非说没有,你说到底有没有?”

慎鉴苦笑道:“我小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去过几次璄州,哪里会记得。”

容音一下子就变得很气,“哼,璄州那么多好吃的,你竟然都没有印象。”

慎鉴的笑容在路灯映照下显得浅淡,“我这人对吃没什么执念,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非要说印象,我对璄州还真没有特别好的印象。”

岑鹤九悄然抬眼,“为何?”

“呵呵,在璄州被一只猫咬过,后来去医院折腾了好几趟。”慎鉴推了下眼镜说道,“小时候身子弱,怕打针,为这事吃了苦头,自然就落下不大好的印象了。”

“还有这么回事。”岑鹤九不再置词。

容音刚才的蛮横劲儿过去了,经此一话题竟然消停下来,岑鹤九和慎鉴都松了一口气。

麻药的劲儿消得不会这么快,上了出租车后空气变闷,容音就有些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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