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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欲(57)

作者: 未缺 阅读记录

听见这话,容不念颇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些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顶多就是抱怨几句,可要真是让有心人抓着了,也是经不起推敲的,搞不好就能被扣上一个别有用心的帽子。但他现在更关心白泽过来的意图。

“所以你想让我去……再把人救活?”容不念简直要被他的异想天开惊掉下巴:“起死回生?”

白泽没说话,明显是默认了。

“怎么可能?要真能起死回生的话,天罚时玄门的损失会那么惨重吗?!”

白泽一手抚上剑身:“可我听陛下说……”

因为燕景的事,白泽难得穿了身白衣,身上还有浅淡的熏香味,可他现在干的事和心平气和没有半文钱关系。

“我又不是黑白无常,小将军,您是也跟着失心疯了吗?再者说,就算是黑白无常那也得听阎王的啊,我要是那么大本事还用得着死乞白赖的留在这看人眼神?”他几乎要被白泽气笑,扭头想要找殷辞解释时才想起来对方早上留了纸笺说要离开两天。

殷辞无事一身轻,想要出宫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但他就不太行了。替人接了凑分的任务结果当了逃兵,要是被江子陵知道了他估计三个月都别想睡觉。

想到这个容不念就来气了。

本来十拿九稳的任务,结果出了燕景这档子事,皇帝待在大殿里不问政事,侍卫也不敢私自放人,江子陵他们在路上没赶过来,只剩他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犯人似的被关在这儿。虽然燕景之前一直没名没分待在宫里,可他去世之后,所有人都默认是国丧,宫墙上眼见到的地方都变成了雪白,就连这方小院都没落下。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红白相映的宫墙和铁青色的天。

大概现在白泽也看出来他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神棍,想要先挑软柿子捏。

看见他的动作容不念心里像是憋了一口气,大概是因为燕景的死,这些天他心口一直沉甸甸的,白泽现在的举动则是引火线,这几天心里的不舒服积攒在一起潮水似的涌了出来。

“小九被他强留着,不生不死,现在能说得上话的只有您了,求您了……”

容不念都做好肉搏的准备了,白泽却没如同他想象的一样拔剑威胁。

地砖上传来“砰”的一声,容不念被吓了一跳,火还没发出来就熄了,他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有话好好说啊,你这是干什么?”

这下手忙脚乱的成了容不念,因此他也没听出来白泽话里混乱的称呼。

“小九之前肯把遗物托付给您就说明了一切,”白泽的声音低不可闻:“求您了,如果实在救不了,给他一个解脱也是好的……”

“……”

——

站在殿外时容不念还觉得白泽这是赶鸭子上架,心想自己可真是会揽活,这下山还没几天呢,各行各业做了个遍,现在都的开始跳大神了。

子路和江子陵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答应人家要进去之后才传信说到了帝都要人来接。白泽接到信儿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出城去了,只剩下一个年迈的老内侍跟在身边带路。

据说是看着天苍帝长大的。

有这份情谊在,也不知道待会儿慕容殊生气的时候能不能拦上一拦……还是算了,他瞥了一眼旁边的人,心想罪还是年轻人受吧,老人家腿脚不利索,要是伤到哪就不好了。

容不念自嘲的笑笑,刚要走过去就看见门口的侍卫正在整齐划一的行礼,腰间的刀鞘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他来时图方便没走正路,只抄一边的廊道走,现在只看到一身素白削瘦的人影。

他脚步不由顿了下,问道:“那是谁?”

旁边的老内侍及时回话:“那是小聂相。”

“原来这就是小聂相啊。”容不念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这位小聂相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发髻精致,及腰长发也只是简单绾起,不见半分多余的装饰,看背影也比门口的侍卫单薄了不少,侧面看去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片人。但她迈步时脊背挺直,下巴微抬,无端让人联想到文人墨客笔下的墨竹风骨。

老内侍看容不念对着聂相出神,担心他失了礼数又误了时辰,在旁好心提醒道:“仙长,咱们到了——”

“啊,”容不念猛然回神,也冲他微微笑道,“麻烦您了。”

作者有话说:

著名白切黑艺术家——小聂出场!

第61章 造恶业

大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檀香味,容不念自外边进来一时没适应的了,低头打了两个喷嚏之后终于明白了之前白泽身上的熏香味是从哪里沾染上的。

容不念揉揉鼻子,企图适应一下屋里浓重的香味——现在他还没见到慕容殊,迈步时还差点儿被地上的东西绊倒。殿门关归关,远不至于这么昏暗,可问题是大殿里多了很多彩色的绸带,横七竖八的悬挂在横梁上,看久了让人眼花。

乍一看见他还以为自己进了染坊。

就这么半摸索着迈过两道门槛后,他终于在最里面的房间看见了蜷缩在墙角的慕容殊。说他现在是行尸走肉都能算夸奖,立春这几天大病一场,容不念原本以为那就是行尸走肉了,结果现在又见了他。

看见慕容殊短短几天就变成这样,容不念心里那点对小聂相可以自由出入皇帝寝宫的疑问也忘了个一干二净。想起燕景之前嘱托自己的事情,他硬着头皮开口:“还请陛下节哀,天苍的子民还……”

“小九不在了,我还管他们做什么?”

被他噎了一下,容不念老老实实地换了话术:“燕景也不希望您变成现在这样的。”

“小九?”他哼笑了一声,“他巴不得我日日受苦,生不如死……”

“……”

就在容不念还在想这话该怎么接的时候,天苍帝忽然没头没尾地问道:“你有过很心爱的东西吗?”

容不念心道有门,只要慕容殊还说话、肯交流就万事好说:“其实我——”

“我有过,可是都没能留得住……”慕容殊垂着头,四散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你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把他留下来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我——”

“你肯定知道,你是天玄门的人,你们这些人总是会些奇术的。”

“……”

容不念悻悻地闭上了嘴,他算是明白了,慕容殊根本不是在问自己,问话时也没指望自己回答。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他抬头时眼睛里雾蒙蒙的一片,活像是伤心过度在说胡话。

容不念心说我可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了,但问题是我人微言轻,你也不听我说啊。

“我到燕国之前养过只狼,它被送来的时候还没满月,喜欢轻轻地用牙齿磨吮我的手指,不重,还很可爱,我也很喜欢,索性也就不管它,更不会因为这个打它,可我没想到后来它咬伤了我父王的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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