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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娘炮拿了攻剧本(27)

作者: 夏彦 阅读记录

“这是什么?”夏知之牵着人凑上前。

“喏。”拽上来以后大鸟就笑嘻嘻的靠着夏亭,夏亭警告他一眼,扭头道:“找一下...里面有科迦人的饰物。”

小少爷好奇的扒拉开,布包里什么都有,闪闪发亮的甲片、晶莹剔透的琉璃,甚至还有一条金铸的小龙...不由小声跟沈山南吐槽:“他干嘛呢,拿这些玩意垫窝吗。”

褚言:“哎哎,说什么呢,这可都是我走南闯北收集来的宝贝。”

夏知之瘪了瘪嘴,球球娇...不是,是初阳也“挪”过来帮忙一起翻,他一直跟褚言在一起,听过他们讨论。

小少爷打眼一看,觉得他这裤子套的,估计蹲不下去,用扎马步更合适一点。

“客家人的饰物长什么样子?找这玩意干嘛?”他一边归类一边问。

夏亭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听语气就知道他理解错了,耐心解释:“科迦人,在极北的吐蕃羊同,也是...”

夏知之见初阳拎起一串珠链递过来,瞳孔微缩,猛地扭头。

“如今我们怀疑龙门教迁徙后的所在。”

有一瞬间,他只感觉手中一阵阴冷,甚至没有办法辨认这阴冷是来自于寒冬的山林,还是来自于身旁抱剑不言的沈山南。

吐蕃,羊同,科迦人的饰物,与他所见所看、那乞丐身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夏亭走过来,见夏知之的表情就已了然:“既然与你们在集市上看见的一致——也就是说,山南在苗疆见到的,不是乞丐,也不是苗人。”

夏知之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初阳。初阳捏着珠串,轻轻撞击一下示意,小声道:“...不能确定,但是声音,有点像。”

小少爷捏紧珠串,一股寒意自心中升起。

“六年前,龙门教总坛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后,便再无人寻到踪迹,即便往后有龙门教弟子出没,也不过是些分坛的杂碎。”

“直至数月前传言沈水北出现在漠北,龙门教弟子均唤他‘左使’,是近年来首次出现的长老级。不仅是当年...的人,更有原本龙门教的仇人在寻他,想要逼问总坛位置报仇。”

“然传言终究是传言,想要真在极辽阔的漠北找人,不啻于大海捞针。”

“但是他现在,可能就在止凉城。”

“山南,你是什么时候在苗疆看见的科迦人?”

......

“沈山南!你又跟娘说什么了?!”

院中,一个身穿深蓝大麾的少年气汹汹的闯进来,对着树上另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童嚷道:“我都说了,降哥找我是去茶馆听书——”

见树上的捧着一碟猪蹄啃得入神,他气不打一处来,环顾四周,捡起一块小石头砸过去。

“猪头!就知道吃吃吃!”

那石头没碰到盘子就被一脚踢开,沈山南总算意识到树下有人,懒洋洋道:“我也没说什么呀,娘亲问你哪儿去了,我只说你又被降哥带出去罢了。他自己信誉不好,你倒来怪我做什么?”

少年跺脚:“她既然都不知道是降哥,你怎么就跟她说了!”

沈山南舔了舔手指,忽然将盘子带骨头都扔下去。少年连忙躲开,盘子哗啦摔得粉碎,气得他怒目瞪过去:“别以为你小我就不敢揍你啊!你给我下来!”

沈山南依言跳下来,他比那少年矮了足有两个头,笑嘻嘻地将手指在他衣服上蹭。

少年一巴掌拍掉,已能看出清俊的双颊气出红晕。沈山南忽然佯作击他腰腹,在他格挡时跳起,小手抹在他脸上,抹出一道油光闪闪的印子。

“啊啊啊沈山南!!”少年正是极在乎容貌的时候,忙用袖子蹭去:“你——你!”

沈山南倒退着闪开他的一脚,笑弯了眼,他的脸上尚有几分婴儿肥,显得十分讨喜:“你问娘亲既然不知道,我怎么还说了呢——”

“因为我不喜欢他啊,北北哥。”

......

“南南!”

“南南!沈山南!”

沈山南被惊醒时,一身杀气已然惊动了夏亭。

夏知之半抱着他喊他的名字。夏亭察觉危险,要将他带离,小少爷倔得像头驴,不仅抱着不撒手,听夏亭说完,差点连他都不让靠近了。

更别提褚言这种饶有兴致说用蛊虫扎一下试试的,夏知之简直毛都要炸起来,护食一样凶的不行。

夏亭并不会医,倒是小少爷自己懂,感觉南南是癔症了,慢慢将人叫醒。

他怕衣服表面太凉,敞开衣襟想将人裹进怀里暖暖,可惜媳妇儿比自己大一圈,小少爷就只能别别扭扭的裹一个头——

好在他遮了遮,让沈山南有时间将眼底蔓延出的如泥浆般的恶意压回去。

沈山南的手一直被牵着,此刻十指相扣,握得更紧。不过这娇生惯养小少爷的力气在他看来几乎算孱弱,手指修长白皙,连指甲都修建的圆润,指尖透粉。

再使点劲,这五根极漂亮的手指可以被齐齐绞断。

夏亭的直觉很正确,沈山南也不是第一次陷入这种状态,甚至早些年能延续数日。若不是被长留先生压制过一次,这会儿这位漂亮又金贵的小少爷就已经四分五裂了。

但是他此刻没有动,听见小少爷间隔对跃跃欲试的褚言嚷嚷,他莫名想起昨晚对方将他按在凳子上等治疗,像一株凶巴巴、张牙舞爪的海葵,企图用自己柔软又无害的小触手示威,凶完还没多久,又能委屈的偷偷掉眼泪。

这个怀抱,短短时间内他就已经很熟悉了。夏小少爷总喜欢这么熊抱他,因缘际会,他竟也一次都没能躲过。

明明过去近二十年里,他见过弱小的东西那么多,像这种一根手指就能按死的海葵,从未能够近身的。

唯独这位少爷,是他寻求章鱼群庇护隐藏时,那些章鱼塞给他的异类。一看就知道与其他人不是同一种,他自己还傻兮兮的,总是学人家张牙舞爪。

不能动,得忍着,要哄。

但是又很软,于是哄着哄着,就被同款小触手缠上了。

缠上以后就闷头闷脑的裹人一脸,认为被他缠住的就是他的人类了,他的人类比他更弱小、更可怜,是需要他保护的。

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人类跟他们整个族群都不是同一类,可能给他们带来灭族之灾——甚至只这一个人类,就能杀了那些宠着他的章鱼。

“山南?”

夏亭听闻他呼吸又变,出声试探,打断了他心底缓缓滋生的另一股恶念。

沈山南动了动,夏小少爷松口气,缓缓将人放开。

沈山南低着头,声音微哑:“五年前。”

众人微怔,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五年前,他在苗疆见过这些科迦人。

那是龙门教总坛被付之一炬,全教消失以后。

从龙门到西藏阿里,四千多公里,寻常根本不可能来往。这些科迦人是来寻旧址善后吗?还是......其实沈山南身边,一直有龙门教的人,只是总坛迁址前,这些苗族人混杂在南疆不曾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