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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416)

“对,他的所作所为涉嫌怂恿他人自杀。”

“不是,他……他没怂恿我……”

“他教你怎么弄安眠药,还不算怂恿你?”罗家楠心说要不是高位截瘫,张继来能直接给药怼你嘴里去!

“那是我问他的啊……我……”齐念的表情渐渐迷茫,“他真的不是个坏人,他只是说了一些我不愿意面对的事实而已……他都那个样子了,你们不会给他关监狱里去吧?”

“……”

眼下罗家楠有一肚子的街想骂。不知道齐念这样算不算斯德哥尔摩了,差点死了还替张继来说话。看来真不能怪彭宁过分共情,那家伙的确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沉下气,他尽可能语气平和的告知对方:“具体怎么判,要看法官怎么说,齐女士,请你不要再和张继来联系,绝不可将今日与警方的谈话告知对方,否则将涉嫌妨害司法公正,这个是需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没想到齐念居然忽悠一下坐起,语气咄咄逼人:“骗我的骗子你们不去抓?抓我?你们警察就这点本事是吧!?”

喊声吸引了周遭的目光,罗家楠脸皮厚无所谓,彭宁那小薄脸皮却被盯得滚烫。以他在反诈的所见所闻来看,逼齐念走上绝路的,严格意义上讲是那个玩杀猪盘的骗子。真有受害者自杀死亡,搁电诈园里就是值得大肆宣讲的“成功案例”——榨干“猪”身上最后一丝价值是骗子们的终极目标,他人的血泪是骗子们狂欢的资本。

见多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埋怨,面对指责,罗家楠依旧能保持耐心:“这是不同性质的案子,齐女士,我们是负责凶杀案的,关于诈骗案,派出所的人就在外面,我叫他们进来,你可以现场报案。”

“钱追不回来,我报案有个屁用!”

吼完齐念又一头栽回枕头里,拉起被子将自己从头裹到脚,不再理会罗家楠和彭宁。师徒二人无奈对视,同有“好心当了驴肝肺”的无力感。这种情况彭宁遇到的更多一些,电诈案,说死说活被骗者还要给骗子打钱,警察倒像是在害他们一样。人一旦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外人实难转变其想法,为了给骗子转“最后一笔钱”,他们能跟反诈民警玩三十六计。

但不管怎么说,齐念的证词帮警方钉死了张继来,可以正式传讯了。只不过他那样的没法来局里,还得带着手续上门。是否能起诉是最关键的,罗家楠为此给姜彬打了电话,那边告诉他,难,实践中除了同在死亡现场的,尚未判过一起网络怂恿自杀案的当事人有罪。或者警方能再找到一些证据证明张继来的社会危害性极大,那样法庭还有可能采取一些手段,比如出个诉前禁令,禁止张继来上网。

同时姜彬还有另外一层忧虑:“我有个预感,如果能成功起诉张继来,雷智敏八成会无偿接辩护,这露脸的事儿他绝不会推辞。”

罗家楠嘿嘿一乐:“那庭审直播我得看,就喜欢听你俩互相埋汰。”

“闭嘴吧你,我的建议是,如果确定起诉,不开庭,达成诉辩交易最好。”姜彬重重运了口气,“你想,如果这案子公诉方输了,会给民众传递一个什么样的信息?键盘侠随便当?在网上想怎么口吐芬芳都行?害死人也无所谓?”

“是啊,现在网暴太厉害了。”

罗家楠一秒正经。姜彬的担忧不无道理,有些案子确实不能公之于众,因为总有人会受到“怂恿”,试图钻法律的空子。比如,正当防卫和报复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却时常被混淆。法律之所以严苛,对于受害者转化为施暴者也要施与惩罚,是为了从根本上避免“草菅人命”的情况发生。

当然从情理上很多人接受不了,不光老百姓,他自己有时候也难以接受法院的判决。比如像简依涵那样的反社会人格者,出来一定还会犯罪的,对此罗家楠深信不疑。可法院就只判了十五年,减刑出来顶多三十出头,正值身强体壮的年纪,想凿死个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他十分介意曹媛和郭昊轩谈恋爱,有简依涵那样一哥哥,郭昊轩的日子能过消停么?

不能想,一想就闹心。可曹媛喜欢他又不好棒打鸳鸯,于是给高仁发消息,问对方要郭昊轩的联系方式,想着等忙完这段给人约出来聊聊。结果到了晚上高仁还没回消息,打电话依旧是不在服务区,吕袁桥的也是,这让他不禁有些纳闷——明儿就该回单位上班了,这俩人浪特么哪去了?

TBC

作者有话说:

高仁:忙着呢!勿扰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第279章

洗完澡, 一边吹头一边听罗家楠叨叨高仁和吕袁桥“失联”的事情,祈铭同感疑惑:“我也有两天没收到高仁发的信息了,之前他每天都发海景照片给我。”

“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船沉了?唉!”

胳膊上猛挨了祈铭一下子, 罗家楠吃痛皱眉:“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打我干嘛?”

平时祈铭绝不会理他那张乌鸦嘴, 但今天莫名坐立不安,听到“船沉了”心脏更是忽悠提起,打那一下纯属条件反射。打完赶紧胡撸了两下,他要求道:“你不是跟海警那边熟么, 联系一下,看最近这两天有没有事故通报。”

“不用你说,我刚已经给娄队发消息问过了,他说没有。”罗家楠属于有点担心的事绝对第一时间去求证的主,“也没有收到任何船只的求援信息, 我估摸着可能是开太远了,一时半会没信号。”

示意他关闭吹风机, 祈铭否认道:“不应该,那种级别的游艇上都装有卫星网络系统, 就算是到了公海也有网络……家楠,你还是再问问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老是忽忽悠悠的。”

“十一点了, 祖宗, 人家得睡觉, 走走走,咱也睡觉去。”

嘴上不赞同, 但罗家楠同样心神不宁。海上行船风云莫测, 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躺床上各自看了会手机, 两人不约而同地翻过身,看向对方被屏幕微光映亮的眼。

面对祈铭写满担忧的视线,罗家楠迟疑道:“要不……我再问问?看能不能找值班的联系下?”

听对方松了口气似的“嗯”了一声,罗家楠翻身坐起,清清嗓子拨通娄大队的手机。顾不上几点了,联系不上高仁吕袁桥,他和祈铭这一宿都没法睡觉。由于高仁吕袁桥他们搭乘的游艇注册地不在国内,驶离领海后无需与陆地监管部门进行定位通讯,所以娄大队那能查到的信息只限于出港时海事局与船长的通讯。不过值得关注的是,这艘名为“艾德拉姆”的豪华游艇,按航程申报计划应于今日晚间六点左右驶回港口,但到目前为止没有接到她的任何消息。

不敢直接跟祈铭说,罗家楠借口上厕所躲进卫生间,小声与娄大队沟通:“您说,不会是遇上风暴了吧?”

“最近一周之内的气象信息都很平稳。”娄大队说着,声音一顿,“不过该船有公海行驶计划,我说句不该说的,公海上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去年六月就有一艘私人游艇在公海上被劫匪打劫了,船上的人全部遇难,里面虽然有中国公民,可船舶注册地不在国内,到现在我们还在跟船舶注册地所在国掰扯执法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