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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铃人(174)

至于林怀武和袁录,他们属于护短护习惯了,小十一是师弟,无论他做了什么,他们都会双手双脚地支持他。

周重明微叹,也不知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们俩会不会难过。

安静的车厢里,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

周重明接起电话,就听老十的大嗓门几乎要嚎出来了,“大师兄!整个山头都被师父封起来了!现在谁也进不去!小师叔也进不去!”

周重明抹了一把脸,“我们也快到了。”

电话对面传来一把清越的嗓音,“开车不要着急,反正你们现在过来也一样没办法。都给我放踏实点儿。”

这是小师叔的声音。

周重明答应一声,挂了电话之后才心里一突,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如果唐镜真的扭转了丘恒的命运,那就意味着严壑不必偷偷摸摸地研习禁术,也就意味着老三、老四他们几个人都不会白白死去。

如果唐十一也不会遭遇被师父背弃这种打击,那就意味着唐十一也会好好地活着,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无忧无虑的在莲花峰上长大成人。

于是……

真正的唐镜又会去哪里?!

唐镜是在唐十一自尽之后才得到了这一具身体,如果十一没有死,唐镜根本没有可以附身的身体,他就始终只是一团波动的精神体,会在空气中不断衰减,最终无声无息地消散。

对了,唐镜似乎说过,他是在身体死去之后,精神体受到严壑的牵引才来到了这个世界,如果严壑什么都不必做,那么唐镜是不是会留在他自己原本的世界里,随着身体的死亡悄然无声地逝去?

周重明额头见汗,有些慌乱地拽了一张纸巾来回擦了擦。

他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想就一定会发生,但如果真的是这样——所有的人都好了,唯有唐镜一个人默默死去,这样的结果又让他如何接受?

藏锋又要如何接受?!

越野车在清晨明媚的阳光里穿过了遥田镇的窄街,沿着镇子周围一条较为僻静的公路直奔景区。

这个时候,景区周围的几个入口处都已经拉起了封锁线,当地警察被抽调过来执行任务,对外的说法是有一伙儿外省的诈骗犯流窜到了遥田镇,被困在了景区。

淳朴的小镇大约很少见到这么多警察一起执行任务,不少老百姓都好奇地围在警戒线的外面等着看热闹。何况诈骗犯嘛,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凶犯,大家的惧怕也不是那么强烈,反而都有点儿看热闹的心理。

周重明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穿过了挨挨挤挤的人群,把证件亮给执勤的警察,然后在围观群众一片猜测的低语中走进了景区。

结界是从半山腰张开的,如同一团薄雾,挡住了上山的路。两个负责清扫景区卫生的工作人员走到这里之后无法继续前进,晕头晕脑地把结界外面的一片空地扫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警方的人拉起警戒线,才把他们劝下山。

周重明带着人赶到结界前方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小师叔和老八老十,猜测他们或许是沿着结界的外围去别处查看了。

结界内部雾气弥漫,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受到那种鼓荡的力量,一下一下,宛如有什么巨大的生物潜伏在结界的后面紧张地呼吸。

藏锋心急如焚,但他不是修行者,不懂这些玄门里的招数,只能用充满希望的目光望着周重明。

看到周重明摇头,他眼里的亮光黯淡下来,有些焦躁地沿着结界往山上走。走了没有几分钟,就见一个身长玉立的青年带着两个大小伙子,满身灰尘的从山上走了下来。

双方打个照面,藏锋试探的问前面的那个青年,“小师叔?”

小师叔愣了一下,“重明的人?”

藏锋点点头,“我是周副局的手下,叫藏锋。”

小师叔点点头,一双清润的眼睛上下打量他,“我听重明说起过你。十一的事,是你最先知道的?”

藏锋点了点头,心里有点儿钝钝的痛。

其实周重明想到的那个结果,他也想到了——唐镜有可能困在严壑的过去里,无法再回来。若是顺利解决了丘恒的问题,那结果就会变得更加不可测。

有唐十一在,他的阿镜能去哪里呢?!

小师叔在藏锋的肩膀上拍了拍,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再等等。”

只能再等等。

他打不开严壑的结界,就算能打开,他现在也不敢下手。严壑正在做什么事,他们心里都清楚,谁也无法承担这件事被暴力中断的后果。

小师叔也无法评判严壑的做法是对是错。

他对丘恒能不能救回来虽然抱有期待,但也知道,不论他们的法术是否成功,天门道都将迎来最大的一场危机:擅用禁术的后果,是谁也不敢想的。信息局、宗教协会都会对天门道进行制裁……

道观或许还会保留,但严壑这一支怕是会被解散,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留在莲花峰了。他们所拥有的所有关于法术的文献资料恐怕也保不住了吧……

小师叔揉了一把脸,满心都是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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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法术能不能成功,严壑都要付出代价~

第124章 两条路

唐镜知道自己要回去了。

但这一次的体验又与以往不同。他像是走在一条黑漆漆的小路上,周围都弥漫着浓雾,远一点儿的景色都看不见,只能看到脚下两三尺见方的一小片空地——其实就连地面他也是看不清楚的,似乎是铺满了沙土的路。

唐镜沿着这条路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分岔口,通往不同的方向。

唐镜停下脚步,有些迟疑的左右张望。他发现左边的那条路有什么东西微微发亮,唐镜凑近一点,就见那一点模糊的光晕慢慢扩大了,他的眼前像是出现了一扇窗。

一闪熟悉的窗,窗边栽种着一丛一丛的玫瑰,盛开的花朵在黄昏柔和的光线里像一匹暗色的华丽又低调的锦缎。

窗开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远远超出了可能生存的期限……你要理智一点。”这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说话的人年龄应该不大,说话的语气还带着一点儿急躁,“再说你想找什么呢?他当初乘坐的飞行器都已经碎成渣了,一块像样一点儿的金属外皮都找不到了!”

唐镜凑近一些,看到一个面熟的青年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很激动地抬起双手,好像在向老天发出什么呐喊。

这个人唐镜认识,他是他大哥唐徽的表兄弟,外号叫兔子的那个。这个人性格温和,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唐镜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激动的样子。

房间另一端,一个人抱着脑袋,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唐镜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从体型、姿势来判断,应该是他的大哥唐徽。

唐镜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心里小小的吃了一惊。唐徽可是他们家的顶梁柱,见了谁都是一副霸总的架势,他竟然也有这么不修边幅的时候?还有,他竟然就这么窝在沙发里,唐镜可是记得很清楚,他这位大哥对仪态讲究得不得了,以前他跷二郎腿,还被他撵着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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