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服软(48)+番外
“你在国外就是这么穿的?”
听他语气不善,时溪撇了嘴,比他还不爽,重复地问了一遍:“真、的、不、好、看、吗?”
顾延州眼眸闪过晦暗,喉结也滚了滚,在即将爆发矛盾的边缘,时间仿佛突然变得漫长。
最终,他选择妥协让步。
“好看。”
顾延州伸手从光线不明的沙发上拿了件披风,动作略微霸道地往她身上披去,遮盖得严严实实,嘴上的话却跟他做的截然不同。
“好看,很好看,特别好看,你穿这条裙子回头率很高。”
时溪:“......?”
你能再敷衍一点点么?
“披上吧。”顾延州将她遮得严严实实,“夏天蚊子多,你要是不想被咬出几个包,就好好披着。”
“......”
时溪被他的话说服了。
解释合理,完全接受!
谁知,他还要慢悠悠地补上一句:“要是后背全是红色的蚊子包,回头率应该会更高,你说是吧?”
“........”
顾延州,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时溪也学着他,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你穿黑色不好看,黑漆漆的。要是晚上不开灯,我恐怕连你人都找不到在哪儿。”
顾延州:“......”
......
整个数学基地的人知道时溪回来后,开始张罗着迎接仪式。卢一悟忙前忙后,又是买奶茶,又是拉着人一起出去聚餐。谭平更夸张,直接买了一条横幅挂上去。
——“热烈庆祝嫂子回归。”
“......”
时溪本想低调点的,毕竟她一年没回来,现在数学基地里又多了不少新人,跟陌生人待在一起难免有些拘束。
更何况,她过几天又要走了。
虽然假期不算短,但是手头上的事情很多都没处理。要是再拖延下去,她真正回国的日子也会无限延期。
没多久,顾延州从休息室里出来,身上换了件纯白的T恤。相比起纯黑的打扮,白色衬得他的肤色更加冷白。头发明显特地打理过,原本还有些随意,现在这身装扮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少年一过来,全基地的人将目光都对准他,像是没见过,不可置信地将他上下扫了一遍。
时溪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回怼了一句,顾某人就特地换了身白的出来。
换上白衣的顾延州神色颇为自然地来到她面前,视线避着她,居然还不好意思起来,简洁道:“走,去吃饭。”
时溪跟过去的时候还揪他衣摆,“哎哟”了声,“换上白衣服了呢。”
手揪到一半被顾延州打掉,“谁让你说我穿黑衣服不好看。”
-
一年过去,南淮大学的陈设变化了些,创意园多了几家新开的店铺,丰富程度已经能媲美学校的饭堂,不少学生中午都在这里就餐。
顾延州带着她过去时,有好多家店铺的店员跟他打招呼。
直到他们走到一家简餐风味店,里面的店员喊了一声顾老板,他也应答得自然:“照旧做就好了。”
店员快速应道:“好嘞!嫂子需要芋圆啵啵吗?”
时溪想都没想,“要的要的。谢谢!”
回答完这句话,气氛突然陷入了一阵沉寂。
出国之前他们就保持着一种看破不说破的态度,虽然还没复合,但是对于顾延州身边的人喊她“嫂子”的时候,时溪还是习惯性去应。
结果隔了一年,这个习惯像是根深蒂固似的,改都改不掉了。
旁边的顾延州意味深长道:“应得还挺快。”
“......”
他道:“时同学在出国前——”
他单手攀上她的椅背,眼神晦暗,眸子里像是点缀了星星似的,明亮而撩人,像是想要透过眼睛将她彻彻底底地看穿。
“不是说不要我了吗?”
时溪避开他的眼神,低头喝茶。实在没抵挡住他灼热又审视的目光,心脏也被挠得发痒,避重就轻地回答他。
“你哭了,所以我心软了。”
“......”
“你整整一年都戴着我送的小皮筋和发卡,所以我原谅你。”
“......是两年。”
“噢,我更正。发卡一年,小皮筋两年。”
现在轮到顾延州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太阳穴,支吾了半天才道:“以后就不提了吧。”
时溪凑过去,听不懂,“不提什么?”
“不提那件事。”
她故意装不懂,“哪件事?讲清楚我才能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呀。”
“我......”
顾延州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在机场哭了的事,你不许说出去。我一个男人,哭成那样会被人笑。”
瞧着顾延州这副别扭模样,时溪实在没忍住笑出声,肩上的披风都快被她笑掉了。
“行。”时溪笑得前仰后合,根本直不起腰,“我不说我不说。”
顾某人还在旁边闷闷道:“我从来不哭,那次只是因为头套里太热了,突然没控制住......”
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每一句话都在越描越黑,时溪连忙拿上纸巾捂住自己的脸,免得被他看到自己快要笑裂的嘴角。
饭菜刚好被端上桌,顾延州先她一步抢走上面的一次性碗筷,撕开外包装,浇上热水帮她洗了洗。
冒着白烟的热水淋落在筷子上,有几滴水珠不小心溅到了顾延州的手背,他居然一声都没吭。
时溪惊讶于顾延州的变化,甚至感觉他主动得像被人特意训练过似的。
碗筷洗好了,上面还微微冒着热腾腾的水蒸气。
旁边一桌的小女孩脚步哒哒哒地跑过来,抬头瞅着顾延州。他长腿大喇喇地敞开,姿势慵懒,低头看向面前的小女孩时,脸上多了几分不明。
小女孩将手中的跳跳鸭递给他,奶声奶气道:“哥哥,给你玩。”
顾延州伸手接过,给跳跳鸭上了链条,黄色的塑料鸭爪子在桌上一弹一弹地往时溪跑去。
时溪伸手接住跳跳鸭,轻声道:“好奇怪。以前的小朋友都不敢靠近你,总说你不太好相处。怎么这一年过去,你变化那么大?”
他将小黄鸭还回去,和小女孩的父母对视一眼,头都没转过来就沉声回答道:“出国前你不是说,不喜欢我整天凶巴巴的吗?”
他答得太快,像是很久之前就已经有这个意识,并且也这么做了。所以当被问到这个问题时,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想都没想。
两人对视了一眼。
时溪逐渐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心跳也因为他这句话不可遏制地猛跳起来。
这句话的意思,
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顾延州这是在......逐渐保留她所喜欢的,剔除掉她不喜欢的吗。所以,他这段时间里,是在悄悄地为她改变吗?
她可以这么理解吗?
饭店里逐渐涌入越来越多顾客,门口甚至放置了专门给人等候的椅子。
时溪注意力被转移,轻咬着筷子,往门口张望而去,含糊道:“这个店那么受欢迎的吗,为什么连外校的人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