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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吹唢呐的,注意你很久了(182)

作者: 小神话 阅读记录

“大师兄你又不是菩萨,亦非神佛,为何说是你欠帝姬的,神佛才肩负苍生,恩泽万民的重任,帝姬牺牲自己自由换取九头畜生五百年的安宁,说起来是天下苍生欠了她,神佛当同她说声谢谢,关你什么事。”

孑然并未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收拾一下,我们即刻离开万花谷。”

“走的这么急……师兄你不会是担心我一个忍不住找紫月干架吧。”

孑然掌心幻出一卷竹简,“婺溪镇有异动,静无宗主以灵简相告,要我入镇探查。”

孑然慕月西琅嬛帝姬三人并排走出花谷大门。

紫月与辛夷送行。

辛夷挥舞艳俗的纱绢,“得空我会找你们去玩的,现下谷里缺人手,花谷弟子需要我啊,大师兄小师妹帝姬,日后再叙啊,记得想我呀。”

出了谷门后,琅嬛帝姬脚步越发慢了,三步一回头地朝谷内看。

桂花树下的紫月,仍旧站在原地,目送的眸光一直黏在某个人影身上。

琅嬛帝姬秀眉皱了皱,羞怯的步伐挨到孑然身边:“大师兄……”

孑然猜中帝姬心思,未等帝姬开口,他贴心道:“帝姬已自由,可自行拿主意。”

琅嬛帝姬如释重负,露个月牙笑,“那么,我便暂时不回天音宗了。”

她抱了抱慕月西,然后重新走入花谷。

她停在紫月面前,“阿紫,之前是你一直陪我,往后,让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风过,桂花树簌簌作响,入眼是细细碎碎的金黄,鼻尖荡漾沁脾的甜香。

紫月轻声说:“好。”

第98章 呐

一向平静的婺溪镇出了邪祟。

街角摆混沌摊的小两口发生口角, 妻子嫌丈夫总时不时往斜对面乐馆望去,每当日落十分,一个香肩半露叫春萌的姑娘总凭窗而望。

妻子忍丈夫很久了,有时候相公看呆了竟连锅里的开水溢出来都不知, 那个穿着暴露的乐妓时而沾沾自喜冲馄饨摊露个狐媚笑。

丈夫当然不承认精神出轨, 说自己只是无意间瞥到, 是妻子胡思乱想无事生非。

邻里街坊劝了劝小两口,夫妻俩继续摆摊煮馄饨。

可当夜, 乐馆的春萌姑娘便死了。

是馄饨摊的妻子将去吃馄饨的春萌的头直接摁到煮馄饨的沸锅里, 任由对方怎样挣扎,她死死不放手摁着人的头, 自己的手也被滚水烫脱了一层皮, 据路过的人讲, 老板娘面无表情,仿似一点不怕烫似得。

因是午夜, 行人寥落,待人们发现后, 春萌姑娘已躺在地上,一张脸都煮花了。

镇长将馄饨摊的喜娘捉了, 喜娘醒来后痛哭流涕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手也给煮废了, 起了烧, 因救治过晚,喜娘也死了。

起初,人们只当是嫉妇造孽罪有应得, 喜娘死后, 街角的馄饨摊再不出摊, 喜娘相公整日买酒疯疯癫癫,然后整个小镇都开始不对劲了。

因一点口角便大打出手,无论是邻里夫妻还是婆媳间上下级,仿似积压于胸腔的怨恨一股脑爆发出来,镇上的杀人伤人案多了许多,镇长才惊觉不对劲,街上卖糖人的荤和尚说镇上出了邪祟,让大家闭门不出,因他往日口碑不怎样,无人听他的,好在镇长信了,让大家无事不要外出,尽量宅在家,另外禁食辛辣刺激食物,放平心态,吃斋念佛抄经保平安。

慕月西随着大师兄再入婺溪小镇时,整个镇子一派死气沉沉,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商肆闭店,街上无行人,酒家的旗帜随风招摇,往日繁华中透着安逸的景象再寻不见。

方茴在街上游逛,四处查看异样,见师兄妹两人逆着光自街角而来,他一副抱怨的语调,“怎么才来。”

小镇出了邪祟,他联系不上孑然,只好往天音宗送了信,让宗主召唤仙门首徒来看看,本以为对方收到消息后会十万加急往小镇赶,不料,他来得这样迟。

孑然挨近和尚,还未开口,和尚惊讶道:“呀,你这气色,莫不是开荤过度。”一面说着,戏谑的眼角往小师妹身边瞥去。

慕月西当即火了,“骗子,胡说八道什么,还钱。”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谈钱。”方茴盯着孑然略显苍白的气色,“方才开个玩笑,你心头血怎么又少一滴,可是人间让你感觉腻歪了,想早些升天。”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孑然望一眼寂静到有些荒凉的镇子,“确定是祟气?”

方茴领着两人去镇长家,看了喜娘的尸体。

面色青紫,眼珠爆凸,被沸水煮伤的肌肤已经黏连在一处,身上飘着似有若无的黑灰雾丝。

孑然只观察片刻,便确定乃祟气。

“看来邪神不周,已重回人间。”方茴捻着佛串道。

“没那么容易回来,不过放出一缕祟气扰世,但亦不可小觑,不但婺溪镇,连万花谷的谷主亦被邪祟侵蚀神志,好在万花谷余留的祟气已被我清除。”孑然道。

“那就劳烦大师兄将婺溪镇的祟气一并清了吧。”方茴跟躲在屋里的镇长要了一桌酒肉。

酒肉很快摆上桌,方茴坐到桌边,提壶倒酒,“瞪我干嘛,放心吧,即便我饮了酒,喝糊涂了,邪祟亦不会近我身。”

说着,自顾自干了一大碗。

孑然望着喝闷酒的和尚,轻轻摇头,慕月西贴到大师兄耳边,“那货真是和尚?和尚不该干的事他都干。”

“不得无礼,方茴大师乃西境佛国高僧,众菩萨见他都要称一声老师。”

“……”慕月西不禁又瞪向那个坑蒙拐骗喝酒吃肉的和尚,这副尊荣,竟给菩萨们受教,西境佛国要完。

“哎,还是老样子,心情不好便喝酒。”孑然又喟叹一声。

慕月西再次望过去,那头的和尚一边喝酒一边扯了块肘子逗弄脚下围着他转的大狼狗,一边阿弥陀佛一面哈哈哈哈,哪有半分emo的状态。

似能感觉小师妹的疑惑,孑然静步走出镇长家大门,这才跟身边的小师妹说:“他当年收了个徒儿,后来自金蝉钵内瞧见徒儿未来将被邪祟侵蚀神志大开杀戒的影像,他便对那徒儿痛下杀手,欲绝后患。自那之后,他便开始饮酒。”

自己的徒弟也能下狠心杀了,这和尚并不太仁慈啊,但若对徒儿仁慈,便是对未来苍生万民残忍,这样说,那荤和尚还蛮有责任心,她在胡思乱想着,空空的街巷尽头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慕月西见到那张脸的一刻,禁不住磨牙,负琴的身影躬身向孑然施礼,“大师兄,宗主让我来婺溪镇助大师兄一臂之力。”

“你个老阴批,当初怎么信誓旦旦保证不将我身份泄露出去的,转脚告诉紫月,你这种人永远不值得信任。”慕月西亮出唢呐,胸腔里的怒火简直要压不住,“我的身份你还透露给了谁,连你我一并给送走,永绝后患。”

孑然按住小师妹出呐的手,“师妹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