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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在海下地宫探险(6)

作者: 闹云夭 阅读记录

回去的路上,张冉遗越想越觉得今天这趟西山好像白来了,且不说那牛鼻子老道的嘴有多难撬,就是他那种又是‘太极’,又是‘将军’的作风,总让人觉得,跟他相处稍不留神就会着了道儿。

张冉遗一路往家开着车,一边琢磨着这老道今天还有没有给自己下套。左思右想,好像也就只有背书这事吃了点儿亏,其它事好像都没什么。

说起来,当时书能背下来,他纯粹是仗着记性好。其实,他压根儿不懂书里讲得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书就在脑子里,想知道答案,随便摘出几句,上网查一查,马上就能有结果,倒也不用着急。

张家今天很热闹。

四合院的大门口还挂了两个红灯笼。

张冉遗到家时,天刚擦黑儿,管家刘叔带着众人在门口列队欢迎张冉遗,还拉响了礼花。

张冉遗一脚跨进家门,被崩了满头金纸,不高兴地说:“刘叔你们快歇会儿去吧,我跟我爸说了好多次,让他别玩儿这套了,怎么就不听呢!”

刘叔等人却喜气洋洋,笑道:“恭喜少爷金榜题名!我们都是替您和董事长高兴啊,这庆祝自然是怎么隆重怎么来……”

张冉遗摆了摆手,一脸无奈地飞快进了屋。

菜已上桌,他爸张来京正站在酒柜前挑酒,两瓶红酒拿在手里,一时不知该选哪个的样子。

“爸。”

“喲,回来啦?正好,你来看看喝哪瓶?”

张冉遗随便选了一瓶,边开酒边道:“我也没考多好,以后您别搞这一套。太夸张了!”

“这怎么叫夸张?!我可给你班主任打过电话了,她说你这分数在你们学校能排进前二十,差不多都够燕京大学分数线了,我高兴高兴怎么就夸张了呢?!”

“又没上700,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见老爹瞪他,张冉遗马上改口:“行行行!高兴、高兴啊”他拔出红酒塞子,给他爸倒了一点,嘱咐:“今天只能喝这么多。”

“嗨,你小子。”

儿子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张来京心里热乎乎的。

爷儿俩吃了一会儿,张冉遗就开始挠胳膊。他爸见了,问‘怎么了’?

“胎记这块老痒。”

张冉遗故技重施,暗暗观察他爸的反应。就见他爸跟平时一样,特紧张地掀开他袖子检查。那一瞬间,张冉遗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就是我亲爹!我绝不能让他再得那种怪病’。

“爸。”

“放!”

张冉遗笑了,特放松地往椅子上一靠,问:“当年白云道长为什么要给我白玉锁啊?要没有这锁,我胳膊上也不会长胎记吧?”

“唉,”张来京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长叹一声,说:“我本来打算再晚两年告诉你,不过你如今也有出息了,这些事你应该能想明白,不至于钻牛角尖了,也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

“爸,您说吧,我只想知道真相。”

“其实也没什么,那年我去东岛收货,正好赶上中元节前,当地的渔民说天山岛每年这几天都有大量鱼群游到浅滩区,捕捞起来特别容易。我听了就动了心思,想着省点钱弄一批货回来,就跟着渔民去了天山岛。到了地方,那鱼是真得多啊,一条一条就在水底的沙子里扎着,人来了,也不知道跑,一个个都跟傻了似得。

我们一共去了三艘船,五十来号人,去之前人人心里想着怎么能多抢点,到了地方才知道,哪儿用得着抢,鱼多得根本就捞不过来。

有渔民去了大礁石林,扛回来一条一人多长的大黑鱼。你别说,我倒腾海鲜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个头这么大的黑鱼,关键是那鱼连鳞都不用刮,杀起来也省不少事呢,一定好卖。

我当时就想啊,这要是能弄回帝都,光那一条鱼没准就能卖上万块。动心啊,所有见到那条大黑鱼的人都动心了。可是,等我们跑到大礁石林,转了好几圈也再没遇到一条那么大的鱼。没过一会儿,还开始涨潮了。那个时间点,可比平时涨潮的时间早了半天。有些胆小的人觉得这事太邪乎,就提前跑了。我和另外十来个人不愿意走,我们都觉着那片海附近肯定有黑鱼群,就在礁石之间拉开了渔网,决定再等一天看看。可我们左等右等,没等来大黑鱼,却网住了一只黑木盆。

现在想起来,那黑木盆挺古怪,外面是黑漆,里面全是红色的蚯蚓一样的符号。渔民们都吓跑了,全说这是天山岛的邪物,没人敢去捞木盆。我不信那些,下去把木盆捞了起来,这才发现,盆里还躺着一个睡熟的男娃娃,一个活生生的小婴儿,那孩子——就是你!”

张来京说到这儿,仔细看了看张冉遗,见儿子神色平静,才又往下说:“我跟你妈这辈子注定不生养,你的到来就像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恩赐。我把你带回帝都,你就是我们的亲生儿子。不过,想起那个古怪的木盆,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就去西山云观找了白云道长。他算命靠摸骨不用生辰八字,还能通过摸骨倒推庚帖,你现在的生日就是他给算出来的。当时,他跟我说你命里水太旺,水本寓财,但过犹不及,还可能损寿,所以要用土克制,才能保一生平安。而玉属土,白玉锁能锁住你的命,能帮你消灾。不过,他要咱们张家的松溪拳法才肯定帮你雕锁。松溪拳法虽然是咱们家祖上传下来的,但跟你比不了……”

张冉遗静静地听父亲讲完,消化了好一会儿才问:“那个木盆在哪儿?”

“我又扔回海里了。”张来京说完,见儿子发呆,连忙安慰,道:“你别多想,你在我和你妈眼里就是最好的孩子。还有,什么损不损寿这种事也不是别人说了算,还得看自己,咱们多做好事,不怕啊!”

“我没多想。”

张冉遗其实是失望,重生前张来京住院期间,他曾在病房里追问过自己的身世。那次,张来京说得虽没这回细致,信息点却基本相同。

“爸,”张冉遗不死心,“当年白云道长没跟你说那白玉是从哪儿找来的吗?”

“还真没有。”

张来京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仔细回想当年情景,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不过,“儿子,你要是嫌这块玉不好,爸过两天买块和田玉,让白云道长再给你做个新的和田玉锁,你看行不?”

“可拉到吧!”

张冉遗简直哭笑不得,连连摆手,“快打住!我不要啊,你也不许买!”

“那好吧。反正暑假还长,你想要什么礼物,可以慢慢想,到时候告诉我……”

张父巴拉巴拉,张冉遗心中苦笑。

若非今天跟白云道长过了两招,大概知道他是什么人,若非亲眼看到白云道长把白玉锁拿给别人看,张冉遗可能听了他爸这番话后依然不会觉察到白玉锁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老道士一定隐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