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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在海下地宫探险(3)

作者: 闹云夭 阅读记录

没有伤口?!

环顾四周,他才发现竟然在家!

他连忙翻身下床,开了灯,翻箱倒柜狂找一通,又扑回床上,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看清屏幕上的时间和日期,张冉遗整个人如被抽走灵魂的人偶,瘫坐到地板上。

他发了一会儿呆,抬眼间,从敞开门的衣柜中那面穿衣镜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他年轻了很多,为了梳丸子头而故意留长的头发和五年前一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的睡衣也是五年前沉迷飞鱼图而特地定制的那一套……

我没死?!

这个认知令张冉遗笑起来,然而没过两秒他又绷紧了脸,抓起电话‘啪啪’按了一个号码。

他紧张地等待电话被接通,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当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咒骂声时,张冉遗简直喜极而泣,他说:“不好意思,打错了。”挂断后,他如释重负般任凭手机滑落下去,掉到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抱着膝盖,控制不住痛哭出声——

太好了,麻哥也没有死,麻哥也还活着,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大家都还活着!

重生真得是太好了。

张冉遗哭着哭着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他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来电显示:缺点什么。张冉遗接都没接,直接按灭。对方却锲而不舍,张冉遗不耐烦地坐起来,口气不善道:“什么事?”

“我艹,高考成绩出来了,你查了吗?你丫可以啊,考了六百多分,平时也没见你来学校几天,怎么做到的?”

“就这事?”

“不是——你丫请客啊,请客……”

张冉遗‘嗯’一声,再度无情地挂断电话。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惊恐平复下来,剩下的就全部都是疑问和不甘。他起身去了浴室,洗澡的时候,盯着左上臂的胎记看了好久。

那是一枚圆形的胎记,张冉遗以前没怎么在意,今天却忽然发现这枚胎记里面的纹路似乎另有玄机。他飞快地洗完澡,用手机拍下这枚胎记后,就一头扎进书房,打开电脑上的绘图软件,一番操作之后,愣是让他把这个长在肉上的模糊东西,给做成了一张线条清晰的二维平面图。

张冉遗盯着这幅线条规整过后的图案,眉头越皱越紧。只因此刻,他很容易就能看出,圆形内部的那些线条,所勾画而出的是一种首尾相连的东西,它有蛇的头,鱼的身体,还有脚——脚……

如果说天山岛之行令张冉遗印象最深刻的记忆是什么,那绝对是在临死前那一瞬他看到了那种会吃人的桔色小蛇是有脚的,当时的震惊至今依旧令他记忆犹新。

不过,那种蛇虽然有脚却没有鱼类的身体。再者,胎记上的这个东西是六只脚,而目前从网上查到的资料显示不论是带脚的蛇还是带脚的鱼大多都是两脚或四脚,所以,这胎记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光靠查资料是不够的。

张冉遗觉得,弄清楚这个胎记或许也是解开自己身世之谜的另一条途径。他记得小时候他问过他爸,为什么自己会长出这个胎记,他爸也没瞒他,说他带上白玉锁之后才长出这胎记,还说这是福气的象征。

那白玉锁是西山云观的白云道长给他的,要弄清楚倒底怎么回事,看来还得去趟西山云观。

西山云观位于京西灵山的云顶峰上,车开不上去,从停车场到道观的大门有一千台阶,只能爬上去。可就算这样,每天来这里烧香参拜的人也络绎不绝。以前,张冉遗是绝不会踏足这种玄学道门的,如今经历不同了,他的心境也变了,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尽快见到白云道长。

因香火旺,西山云观有一部分作为景区对外开放。张冉遗直接买了票进去。他走得急,才一进门迎面就和一个飞奔过来的青年撞到了一起。

那人也不知是骨头天生就那么软还是得了什么病,被张冉遗一撞竟然就倒地不起了。张冉遗就算再急着见道长,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再说。

“你没事吧?”张冉遗蹲下,想把那人扶起来。可他手才碰到那人衣服,那青年竟然鲤鱼打挺着喷出一口血后,又跌了回去。

这动静可不小,道观门口人又多,几乎是眨眼间人们就把他们俩给围了起来,不少人还拿出手机拍视频。

“喂!喂!”张冉遗拍那人的脸,毫无反应。

这时,围观群众已经在说:“赶紧打120吧,别再出人命!”

张冉遗也觉得不能耽误,责任在谁暂且不论,先救人要紧,可他还没来得及拨号,人群外就传来一阵哭声,有人撕心裂肺地喊:“莲儿!莲儿!”

一位身穿暗紫色纱裙的中年女士拨开人群,扑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几个穿制服的男人,非常像是保镖的人物。

那女士一见地上躺着的青年,立刻将他抱进怀里,边哭边喊:“快快快,赶紧把他送回去!”

两个保镖连忙上前,连推带抱,把地上那晕了的青年弄到背上,飞奔着往道观东侧一道小门冲去。

中年女士见张冉遗身上的血迹,边抹眼泪边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说:“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儿子身体不好,让你见笑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他今天给你添麻烦了,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打我电话。”她说完,又指着小门,“我得过去了,咱们电话联系。”

张冉遗看得出她很着急,追着走了几步,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他得了这么重的病,为什么不送医院?在这待着不是耽误病情吗?”

中年女士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医院治不了。小伙子,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冉遗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脑海里就回旋着一句话‘医院治不了’。当年,他妈妈的病也是医院治不了,他爸爸有来这儿看过吗?

这种事光想是没用的,想知道答案,当然是直接问他爸才更快。

电话接通时,张来京刚开完会,接到儿子电话,第一句就问:“高考成绩出来了?考了多少分?”

“六百多。爸,”张冉遗深吸一口气,问:“我妈当年生病的时候,您有没有带她来西山云观看过?”那时候,他十二岁,印象中是没有。不过,父亲为了不影响他学习,关于母亲的病情隐瞒了他很长一段时间才让他知道。

“你怎么想起问这事?”

“没什么,就是听人说西山云观能治医院治不了的病,所以,想起我妈了。”

“唉,你妈妈的事是个意外,西山云观也不可能治好那种病,你不要瞎想。”张来京叹了口气,父子俩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说:“分数下来了,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

“还没有,”他看到刚才那群穿制服的保镖有一个去而复返,直奔他来,就对他爸说:“不说了,我先挂了。”

张冉遗挑眉,示意对方有话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