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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怜(52)

作者: 椒盐小甜饼 阅读记录

李羡鱼双颊微红,错开视线。

她小声提醒:“皇姐身边的小宫娥手势也太重了,沐浴的时候都把皇姐的肌肤搓红了。”

她的语声落下,宁懿面上的笑意反倒愈浓了些。

“小兔子,你真是什么都不明白。”宁懿自顾自地笑了一阵,又道:“你身边那个影卫,也是个不顶用的。这么久了,什么都没教会你么?”

李羡鱼轻蹙了蹙秀眉。

她虽不大明白,这与临渊有什么关系,但也不喜欢无缘无故地说临渊的不是,即便是她的皇姐。

于是她转过身来,蹙眉反驳:“临渊他很好。”

而且临渊也不是什么都没教她。

临渊教了她听声辨位的,只是时间太短,她还没来得及学会。

宁懿又笑:“小兔子还学会护食了。”

李羡鱼抿唇,不搭她的话,只是将请柬又往她手里递了递:“皇姐想笑嘉宁便笑吧。但是笑完了,记得赴宴便好。”

宁懿看着她,凤眸里有兴味流转而过。

“我原是不去的。”宁懿换了个姿势,语声慵懒:“但奈何你身边的人不得用。倒让我不得不接这张请柬了。”

宁懿轻捻起那张请柬,似笑非笑地望着李羡鱼,又凑近了些,在她耳畔吐气如兰:“小兔子,虽说是为我选驸马,但你若是看中了谁,与皇姐说一声。也不是不能弄进宫里来。”

李羡鱼轻轻一愣,讶然转眸望向她。

弄进宫里来?

像是她当初带临渊入宫那样吗?

可是,一名公主只能有一位影卫。

除非,宁懿皇姐的意思,是让她换一名影卫。

可是临渊好好的,为什么要将他换掉?

李羡鱼想不明白。

她便从玫瑰椅上站起身来,轻轻摇头拒绝:“这是为皇姐选驸马办的宴席,嘉宁才不会从中看中谁。”

她说着,轻弯了弯秀眉,认真道:“而且,我已经有临渊了。”

许是她的语声太过诚挚,令宁懿也敛了笑意,抬起凤眼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稍顷,宁懿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请柬,意味深长道:“小兔子,年少时的感情固然可贵。但话却也不必说的太满。毕竟这一生还长。”

宁懿说着轻笑了笑,似是有些倦了,便不再说话,只是以手支颐轻轻阖眼。

那张请柬被她枕在如云的乌发底下,单薄的像个瓷片。

李羡鱼在原地等了一会,见宁懿皇姐似是睡去了,想着这请䒾㟆柬也应当算是送到了。

便放轻了步伐,悄悄往殿门处退去。

等她绕过金雀屏风的时候,终于听见皇姐带着笑意的语声,带着促狭与意味深长的笑音。

“小兔子,人这一生呀,兴许是会喜欢上很多人的。”

*

李羡鱼觉得皇姐这句话说的很对。

她一开始的时候,最喜欢伺候在她身边的竹瓷,后来月见来了,又喜欢月见。

再后来,殿内又陆续来了许多活泼可爱的小宫娥,她也很喜欢她们,还因此分了许多绒花出去。

但这都不影响她抱着新得的松子糖回到寝殿里,打算将可能还在生她气的临渊哄好。

“临渊。”

李羡鱼将槅扇掩了,眉眼弯弯地立在梁下,轻声唤道:“你快下来,你分你松子糖吃。”

少年自梁上而下,抬起那双浓黑的眸子看向她,语声很淡:“不必。”

他本就不爱甜食。更勿论是刚用完午膳。

李羡鱼也看向他,略想了想,轻声道:“临渊,你还在生我的气呀?”

临渊淡淡垂眼:“没有。”

方才李羡鱼离开的时候,他独自一人在梁上想了许久。

终是明白他的僭越。

他与李羡鱼原本便是简单的公主与影卫的关系,她提供容身之处,而他负责保护她的安危,仅此而已。三个月之后,更是连这层简单的关系也不剩,甚至余生也未必会再见。

李羡鱼夸赞谁,亲近谁,挂念谁,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更谈不上因此而生气。

但旋即,划清的界限重新被打破。

李羡鱼提裙走近了些,在殿内蒙昧的光线里仰脸望他。

她来时从庭院的桂花树下经过,身上也染着淡淡的桂花香气,一双羽睫长而卷翘,轻盈眨动间,像是有星子从这垂落的帘后冉冉升起。

她这样认真地端详着他,令临渊如临大敌,极不适应地侧过脸去。

而她很快得出结论。

“临渊,你还在生气呀?”

临渊剑眉紧蹙,未来得及启唇否认,李羡鱼却又大大方方地往他的手里塞了张请柬。

午后柔和的光线中,少女手里拿着另一张一模一样的请柬仰脸望他,唇畔梨涡清浅,笑声清脆。

“那我带你出去玩吧,你别生我的气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寝殿内有片刻的静默。

玄衣少年隔一道半垂的红帐与她对视。薄唇紧抿, 垂落在身侧的长指收紧, 手中的请柬都被他握得皱起。

李羡鱼羽睫轻眨,就当她以为临渊要拒绝的时候。

少年偏过脸去, 红帐后传来他低沉的语声:“去哪?”

李羡鱼笑起来, 打开手里的糖罐,拿出松子糖分给他:“去东宫呀。”

她拉着临渊在长案旁坐下,将手里的请柬拆开给他看。

上头系着的红色的丝线被李羡鱼解开, 而请柬里飘下一张薄薄的锦书, 则被临渊顺势拿在手中。

李羡鱼垂眼去看。

见其上详细记载了姜家兄妹的喜好, 与行走言谈上的一些习惯。

从锦书上看来,这对兄妹皆是今年告老还乡的姜阁老的孙辈, 亦是姜家的旁支,从小跟随父母在徽州居住, 今年九月随父入京祭祖, 十月便又要随姜阁老离京,算得上是在玥京城昙花一现的生面孔, 既无什么人脉,也并无几个熟人。

只要不做什么格外出格的,引人注意的事,想来并不会被人发觉。

李羡鱼弯眉,轻声赞道:“皇兄想得好周到,这样应当便不会露馅了。”

临渊的视线则落在那张打开的请柬上。

“两日后申时,东宫赴宴,给姜家兄妹。”他念读一遍,又看向那张锦书, 眉梢微抬:“姜家兄妹?”

他皱眉:“公主为何不以自己的身份入席, 而要扮作他人?”

李羡鱼红唇微启, 话到齿畔,却又没了声音。

要是她以自己的身份入席,临渊便只能暗中跟着她。

临渊要是不现身,又怎么能让世家子弟们过来相认呢?

毕竟这场宴席的目的,原本便是为了帮临渊找到他的家人。

只是如今事情还未有眉目,不好与临渊说起,以免他最终失望。

于是李羡鱼莞尔:“因为,我想与你一同入席呀。”

语声落下,临渊握着请柬的长指一顿。

他偏过脸来看她,又很快地挪过视线,只低声道:“公主开心便好。”

李羡鱼弯眉看他,又从糖罐里拿出一枚松子糖放进自己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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