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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困深院(41)

作者: 钦秋 阅读记录

就这样心情复杂的等待了一日、两日……直到第五日,公主不仅留在院子里,脸上的笑容也比刚来时多了很多。

在这五日里,他没有见四殿下,四殿下也没派人来找他。

所以,公主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走。

魏沉璟唇角牵起一丝很浅的弧度,眸底却不见柔情,而是一种疯狂的灼热。

许是天冷,赵栀虞这几日愈发懒惰,都没有往京城跑,各处都有人盯着用不着她操心,整日要么待在屋里看书,要么在院子里吹吹风。

终于在这夜,暗卫找了过来,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

“公主,常老将军已经从桉阳启程,一月半有余就能到!”

赵栀虞最想等的就是这个消息,探子快马加鞭的来回送信,路程自然快一些,外祖父年纪大了,身子骨大不如以前,这一趟来回必定要折腾许久。

算算日子,年前能到,若路不好走,只怕要到年后。

“让桉阳那边的人盯紧常府,有什么不对劲的人立刻拿下。”赵栀虞眉心蹙起,她应当去找一幅常嫣蓉的画像,那样好认一些。

不过十几年过去,人怎么着都会有变化。

母妃当年的事,她一定会做个了结,哪怕从此以后会和外祖父断绝关系,也要解决掉常嫣蓉。

做了坏事,就要付出代价。

暗卫来的急,走的也急,好在隐藏的很好,一来一回都没让人发现。

赵栀虞想着这件事入眠,夜里不慎做了噩梦。

竹言听到屋里断断续续的梦呓声,仔细听,好像还听到了主子的名字,立刻就站不住了,这就跑去找主子。

魏沉璟还未睡,门外有人守着,他正准备更衣,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竹姑娘怎么来了,有什么事?”

“公主做了噩梦,在喊了主子的名字,奴婢斗胆来请主子去看看公主。”

“你别急,我这就进去喊……”公子。

魏沉璟没等话说完就开了门,外面两人见到他同时行礼,竹言还要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他抬起手制止,“我知道了。”

不做停留,大步向公主所睡的房屋走去。

等他到的时候,赵栀虞安静睡着,已经没了梦呓声,屋里黑,隐约能看到她紧锁的眉头。

魏沉璟让竹言点亮床边的两台烛火,周围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烛光照在赵栀虞的脸上,将她眉目间的愁照的一清二楚。

他坐在床边,挥退了竹言,俯身沉默看着床上的美人。

赵栀虞所盖的被褥很厚,刚才一场噩梦,使她脸上出了薄汗,脸蛋酡红,耳垂也白里透红,似是醉酒一场。

不知看了多久,噩梦又来了。

赵栀虞红唇微张,听不清的梦呓尽数到来,没过多久又开始低泣,泪从泛红的眼尾滑落。

魏沉璟伸手,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抹掉她眼尾流下的泪,刚抹掉,手就被熟睡的人抓住。

这次一次,红唇低喃的三个字他听清了。

“魏沉璟。”

是他的名字!

魏沉璟心头一震,怔了很久很久,黑眸里的情谊再也掩盖不住,浓情从眸底爆发,同时还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

“公主,我在。”

他声音哑的出奇,没有抽出手,反而是探出另一只手,将赵栀虞脸颊贴着的发丝撇到一旁,摸着发烫又嫩滑的脸颊,心中涟漪一片。

记忆好像回到公主来月事那几日,他夜夜揽着公主入睡,手掌贴在公主小腹,每夜都万分煎熬。于他而言,那些事都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正常男女之间不可那般亲密。

可公主不介意,公主愿意让他伺候,代表公主没有那么厌恶他,公主对他……是有点感觉的。

魏沉璟心里似有一团烈火,指尖都变得燥热。

赵栀虞噩梦一阵一阵的,持续到天亮还在出汗,猛然睁开双眼,觉得右边的被褥很重,疑惑看去,见魏沉璟坐在床边,正低眸注视着她。

“公主醒了?”

她注意到魏沉璟眼里的红血丝,再看目前的情况,心下微动,嗓音倦哑:“你一夜都守在这儿?”

昨夜的噩梦太恶心人了,往日的功夫被废了,梦里变为普通百姓,手无缚鸡之力的她遇到歹人,只能惊恐的疯狂逃蹿,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到现在都没有散去。

可能动静太大,才把魏沉璟引了过来。

魏沉璟颔首:“既醒了,就沐浴吧,公主出了一夜的汗,想必身上难受极了。”

他说的不错,赵栀虞浑身黏腻腻的,睡着还好,现在醒了觉得人快疯了,手掌撑着床慢慢坐起身,单手抱着胸前的被褥,单衣滑落到肩膀,使她肩颈处又潮又凉。

她还在想着梦里的内容,魏沉璟在心里叹声气,伸手将她滑落下来的衣裳提上去,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天冷,莫要着凉了。”

魏沉璟起身:“我让人备了热水,公主现在可要沐浴?”

赵栀虞轻应一声,目光微怔。

梦里走投无路时,她第一个想到的竟是魏沉璟,想着魏沉璟为何还不出现护着她,不是最讨厌旁人对她有想法吗,为何还是迟迟不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掀开被褥下床。

竹言正费力提着热水进来,见到她立马放下水桶,担忧问:“公主做了一夜的噩梦,可有哪里不舒服?”

赵栀虞摇头,“快备水吧。”

想早些将疲惫洗去,做了那么奇怪又恶心的梦,只盼着这辈子都不要再做类似的梦。

竹言去里面倒水,不忘说道:“昨夜公主忽然开始梦呓,还喊了主子的名字,奴婢就斗胆把主子叫来了。”

“嗯。”

“主子一夜没合眼,天还没亮就吩咐奴婢备热水,主子真是把公主放在了心上。”竹言自顾自说着,倒完一桶,竹欣也提着一桶水进来。

两人几趟来回,很快就把沐浴的水备好。

竹欣弯身站在火炉前,夹起一块黑炭往里面放。

竹言则是服侍赵栀虞更衣。

赵栀虞靠着木桶,闭上双眼,神情并不放松,许是昨日听到了桉阳的消息,联想到母妃当年的死,才有了这么恶心的梦。

若外祖父以血亲说事,以想保女儿说事。

她大可以拿母妃中毒说事,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为母复仇是她该做的,谁都没有资格指责她,外祖父更没有资格。

竹言往她身上浇着水,看她还在皱眉,心里不安极了,很想问问公主究竟梦到了什么,可惜没有胆子开口。

期间,魏沉璟来了一趟,听着里面的水声,拿着衣裳的手指微微收紧,深吸了口气,克制住身上的不对劲,将衣裳放在桌上。

他本想着不多留,放完衣裳就走,才动了一步,就听到里面的人在谈论他。

“这么些时日下来,公主还讨厌主子吗?”

他停了脚步,选择留下来继续听。

“我对他,从一开始就算不上讨厌。”

赵栀虞说的是实话,或许是因为魏沉璟这个人够狠,她恰恰比较欣赏狠人。刚被关起来那两日是有那么一点点厌烦,那抹厌烦早就在魏沉璟后来的行为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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