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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后前夫失业了(37)

作者: 一心兰山 阅读记录

“那,李廉李都尉呢?他会吗?”贺南嘉猜他不会,还是追问。

赵将军摇头:“嘉娘不知,这功夫看似用的手,可下盘必须稳,中盘也要发力,双手才都可发挥自如,他伤了腿练也无用。说来也是缘分,你那几个兄长都不如我那义子,他的铁臂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轰隆——

记忆里许许多多的声音碰撞,化作一节一节爆竹,此起彼伏地脑海里炸/裂。

—疑凶翠湖跑了……

—途径渭河遇翠湖与文氏推搡……

—想来是抛尸滴落的……

—我亲眼见……

—出府报官,巧遇赵司吏带队……

—何卫探监文氏的捕司……

—七尺五寸多身量……

或许凶手不仅仅是左撇子,而是双臂都能挥刀使拳!

种种信息交汇,在贺南嘉脑中激起了惊涛骇浪,往昔幕幕骤现,再摆到面上才觉许多细稍末节的小问题,一开始就被忽略了。

贺武侯府坐落京都坊,坊中皆为非富即贵的京官、王侯、公爵勋贵人家,为保一众贵族太平,坊中有武艺精湛的巡逻队定时游巡。凶手要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潜逃,着实不易。捕司职责是追捕罪犯,司狱出马多是重犯,捕司在京都坊内搜寻多半会封锁坊门、撤集市、关铺门,可那日她回府途中街市繁华,人头攒动,俨然太平并无异样。

在柴房发现血迹之时,他第一时间推出结论是抛尸滴落,想来多半是要引导柴房乃案发第一现场。

她与傅琛在渭河打听,文氏的画像传看了许久,得到的都是无人见过。虽得到了翠湖的踪迹,然而并无人见过两女子在渭河推搡。那类似后世的小型港口,人流不息,这样危险一幕怎会无人洞察?

还有翠湖的遗书,上头写的正是傅琛审讯侯府众人内容,如今想来凶手在当时听完后,就总结了好了遗书文案。

再就是何卫去探监文氏身旁有捕司而不是狱卒,捕司多在巡捕房、要么就是刑部、大理寺来回走,去关押内狱的机会委实不多。

最直接的便是文氏的死因。

赵将军是文氏死后才进的京,他一众孩儿皆不在京城。李廉腿受了伤使不出铁臂功,用排除法加前面的细节,那么只能他是凶手了。

以上种种都将过去的颠覆、打乱,却组成了凶手的脸。

怎么会这样?他跟文姨娘、翠湖、管家、何卫究竟有什么仇怨?莫非……

贺南嘉忽而有了猜想,可缺少证据支撑。顾不得这些,她双手搭上赵将军小臂,眸光急切地问:“赵伯,赵礼赵司狱呢?”

赵将军眉心一跳,全然没了方才的嚣怒,抬眸望了眼夜幕,弯月当空零星稀寥。因牵扯到今夜的计划,又临这般多人,他故作镇定:“自是在他府邸,”

再转了话题,“嘉娘,你母亲可还好?”

不知是错觉,还是贺南嘉多心,竟从赵伯眸中看到些许躲闪,她没回应,而是手微微用了力,“带我去见他,赵伯我有要事相问。”

感受到一股不见赵礼便不罢休的架势,赵将军心里慌乱一瞬,面上镇定,软着语调拒绝:“嘉娘,夜已深了,明日再见吧。”

此话叫贺南嘉彻底恐慌。

赵伯视原身为女,传授礼义廉耻伦德。如今快到宵禁之时,贺南嘉提出要见赵礼,换做从前,赵伯定先会斥她坏女子名声,再称改日带赵礼来府里,而非哄她称明日见。

想起前日善氏毫无征兆地不准她出府……

想起赵伯总把废了这身戎装挂在嘴边……

搭在小臂上的手松开,她退后几步,杏眸骤然乍现决心的锋芒,转身朝侯府大门方向跑。

冬梅夏荷不明所以,只忙去追赶。

赵将军思索再三,拍了拍脑门儿,道一声“坏了”就踩着主仆三人的尾巴追上去。

留下慈贤院里一干人等,傻了吧唧互相望了望,终还是贺老夫人怕多事之秋,强迫长孙贺文宣领着儿子贺武侯跟去。

云层流淌,遮了月芒。

这几日锻炼身体有了成效,贺南嘉很快就跑到了侯府们前,然而被赵伯轻工追了上来,拦在府门前。

“嘉娘!”他低声唤,走过去要伸出手,她忙退开躲远。

银月推开沉云,霜华倾下,照亮伯、女二人脸庞。

他们静默注视对方,伺机而动,一切不言而喻。

赵将军仔细审视看着长大嘉娘,心中百感缘生,他是既欣慰又无奈。善家妹子总说女儿愚笨胆怯,他看是恰恰相反,就连善家妹子都不知他的计划,却被这小丫头给瞧出来了。他重重地叹了一息:“你小时候李叔抱过你,可还记得?”

原身六七岁时,李廉抱她时眸光满载父爱宠溺,这是爱屋及乌的表现,可理智占据上风,她开门见山:“赵伯要做什么?”

“救他,”见瞒不住,赵将军明言。

“谁去救?赵礼吗?”贺南嘉上前一步,见其颔首,她即刻摇头,“不成的,赵礼去怕是会灭口,届时将李廉伪造成畏罪自杀,那么他就彻底把自己摘干净了。”

天方夜谭的信息陡放,赵将军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登时觉得可笑:“嘉娘,礼儿没得罪你吧?为何这般构陷?”

贺南嘉无奈,挑拣重要内容将案情的前因后果给叙述出,请赵将军速速带她去阻止赵礼。

“这都是你的推论,可有证据?”赵将军不信。

“赵伯,不论真假,我都是为李都尉好,咱们阻止赵礼先,让李都尉平安可否?”贺南嘉无奈只能以退为进。

赵将军摆手,将长枪往她跟前一顿:“你真想救李叔救回屋去。”

贺南嘉:“……”

她没把握,能从骁勇善战的赵将军眼皮子底线溜,怎么办?

他们会怎么救?劫狱吗?她又看了眼飙凌司方向,真是的,关键时刻不见人。

恰时,急促强劲的马蹄声传来。府前僵立的几人看去,是大理寺少卿陆怀远还有阿通。

“吁——”

他们前后将马拉停,陆怀远先翻身下马,阿通随后。见赵将军持长枪而立,且是对着贺南嘉,陆怀远上前质问:“手持兵刃对着官眷,可是犯了我天晋律法了,镇北赵将军。”

京城惯有陆怀远宠妾灭妻一说,三代无妾的赵将军自不喜此人,他冷哼一声,锐眸一掀,仰了仰头,“这枪头明明是对月,我在这赏月罢了,不行?”

一贯嘴巴利索,对上这些守礼固法坚德文臣,那是轻飘飘的事。

“你……”

陆怀远被贺南嘉拉着转侧过身:“可是有消息了?”

宵禁之际还骑马来,总不是要跟她花前月下。

“……你先同我进去。”陆怀远下意识看赵将军,而后就想往侯府里走,防备之意昭然若揭。

“赵伯不是外人,就在此说!”

贺南嘉异常的坚持和反驳叫陆怀远隐隐觉得不对,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再看向赵将军时被怼了句:“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