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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后前夫失业了(129)

作者: 一心兰山 阅读记录

本来瘦马的洗澡水可香了,用来搓把脸都没问题,可今早的不但不香,还是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宋陌卿在前尘似锦的客栈里伺候了一夜的叫花子呢!

环音阁的妈妈蹬了处理废水的杂役一眼。

什么话都说?多难听??

贺南嘉环视闺房,她明白为何凶手选在午时后杀人,又是如何打扫厢房的,很大可能就是躲在浴桶里出去的。

可是温兆的厢房里什么都没有挡啊??

想着,她脚步一转,直奔前程似锦客栈,找到小二问:“宋陌卿离开客栈的那日,你们可送了浴桶进去?又是何时运出来的?”

小二被戾气冲来的贺南嘉吓得心脏漏了半拍,期期艾艾道:“瘦马离去,小爵爷兆哥儿就喊了水。再搬出来是第二日卯时左右,是小爵爷的小厮吩咐啊。”

他脸色讪讪地嘀咕:“小人录供时都说了,卯时从角门将湢房里的净物搬出来,那会儿还听见了呼噜声呢。”

贺南嘉想起来了,她当时注意力都在小二说的食客,且没将净物跟浴桶关联起来。

还是卯时,凶手两次杀人都是利用浴桶而出。

再问了搬运浴桶跟处理废水的杂役。前者称浴桶比之前重了些许,可他没在意,只想着快点干完活儿。后者称水比较脏,也少了一些水,可因为温兆是状元了,即便听到了些许捕风捉影,他们也不敢嚼舌根,就倒了水洋装什么都不知。

所有人都认为是件突发性却合乎情理的事件,压根儿没上心,做供词时都是带了一嘴,没细说。

但是搬运的杂役都称,见到温兆背对着他们睡觉。浴桶一定做了凶手杀温兆的掩护,可应当还有什么线索没被发现。如果凶手是两个,那么另一个伪装完了以后,就是从窗户出去。客栈那日的人少,且小厮守在门口。

贺南嘉深深叹了口气,与众人道谢,又去看了眼温兆的厢房,窗户下边是个台子,上边有些许青苔,可青苔似乎被磨平过,客栈里的杂役说小台子都是几日一打扫。那么能确定,这儿有人动过手脚了。

她再马不停蹄的去了永忠伯爵温府,询问温兆的小厮:“你家兆哥儿午膳前,叫来了水,还沐浴过,你为何不说?”

小厮畏畏缩缩瞅了眼伯爵娘子梁氏,给了一个无法辩驳的理由:“关系到小爵爷的名节,小人不敢说,而且沐浴时还是小人给兆哥儿擦的身子,府里的途哥儿也瞧见了,还与兆哥儿说了话,大人不信,可去问问。”

温途,乃温赫的长子。

小厮只是奴仆,当然熟悉伯爵娘子脾性,若是提了指不定要被梁氏苛责,他又不知浴桶成了凶手的脱身之道,大概觉得是平常事就没交代了。

“贺寺丞不去审那赵宏晔,反而来府里责问衷心护我儿的奴仆,用意何在?”

伯爵爷温赫不在,府里就是梁雯最大。

她一袭雪袍端坐正厅的主位上,挽了高贵清冷的朝云鬓,一侧别了根菊花银簪,就是脸色白的有些吓人,似乎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大概是遮掩疲惫的神色。

可傲漠的气势不减,看贺南嘉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进来时,府门、长廊、院子都有奴仆在挂丧幡,不论温兆人品如何、不论梁雯的伯爵夫人位置如何来的,贺南嘉都不关心,她没回梁雯的话,而是将凶手利用浴桶清理犯罪痕迹、逃出厢房的大致始末、以及瘦马宋陌卿被同样的套路所杀精简道出,而后问:“还请伯爵娘子告知,小爵爷兆哥儿都与谁结过仇怨?”

梁雯心如死灰的脸却忽然放生大笑,眼眸迸射出朵朵泪花,边笑边哭:“死的好啊,儿啊,你有伴儿了。”

说完更加狂魔般放声大笑,失了傲漠的端庄,俨然像个疯子似的,她起身指着贺南嘉:“我儿就是与那赵宏晔有过私怨,别的什么都没!我儿心地最是良善,你别想抹黑他……”

越到后边,越是语无伦次,“儿啊,他们来陪你了!哈哈—”

他们?除了卿娘还有谁?

贺南嘉身后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是管家和五六名女使婆子将梁雯拉扯起来。

梁雯猩红了眼,四处乱躲地吼嚣:“放肆,我是伯爵娘子,你们敢动我?都滚开……”

“贺寺丞,”一名白衣男子走近拱手道:“我母亲痛失爱子,神识有些不对劲,若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还请贺寺丞担待一二,莫要往心里头去。”

此人身旁还跟着一名神色忧心忡忡的孕妇,男子容貌与温赫有些相像,想来二人就是温赫的长子与长媳了。

“你们动作轻些,别伤着母亲!”温途瞧奴仆动作粗鲁蛮横,担心的想要跟上去。

女使婆子虽然嘴上应了声,可身体却不怎么买帐,还是简单粗暴的拖行。

温途急了,“别那样,会伤了母亲!”

管家难过却坚定的拉住温途:“大哥儿就别为难他们这些奴仆了,这都是老爷的吩咐啊。”

“可是……”

“别可是了,这还有客人在啊,兆哥儿走了,夫人疯了,老爷还指望着你撑起整个家啊!”管家叹了又叹,脸色死寂无光。

虽然这般说,可他明白温途志不在此,也担不起爵位的担子,否则老爷也不会属意兆哥儿了。

唉!难道真是报应?

贺南嘉发现,温涂与温赫容貌虽然想象,但气度比截然不同,虽也矜贵却更多的平易近人,她看了眼怀有身孕的女子,想到了自己嫂子,出声安抚:“坐会儿吧。”

温途看来,即刻徐步而来拱手:“是我失礼了,多有怠慢。”

他将妻子扶着坐下,邀请贺南嘉入座,“凶手可有线索了吗?赵榜眼可还好?”

贺南嘉愕然,这个温途倒是与梁氏、温兆脾性相差甚远啊,气质温润、和眉善目的,她没回,反问:“温家不都认为赵榜眼是谋害兆哥儿的凶手吗?”

温途惭愧地垂了垂眸,无言半响才憋出了一句话:“我母亲对赵榜眼有些误会。”

看来也是不好说了,贺南嘉又问:“兆哥儿与哪些人结过仇怨?”

温途夫妇二人互相看了眼,似乎通什么气儿似的,贺南嘉便轻笑了下:“我瞧平昌伯爵府的大公子燕宸,似乎对你们家的家事知道的挺多的。”

还是不说?

她挑眉起身,温途夫妇也跟着起身,神色看起来又急又惊、且不知所措。

贺南嘉调整速度慢下来往外头走,一边洗|脑:“家丑不可外扬我懂,可此事已牵扯了两条人命,若是尔等希望温兆死不瞑目,就当本官今日没来罢了。但我瞧那平昌伯爵府的燕宸可不是阁省油的灯,恐怕再过些时日,岳东酒楼的东家都知道了永忠伯爵府的密事咯……”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急,越来越慌,跟着她出了厅堂,却在长廊的前端拦了下来。

“这是阻拦我朝命官归府办案?”贺南嘉揶揄。

温途慌的往旁边避开,而后似乎担心她跑了似的,又往原来位置挪了过去,“贺寺丞,事关整个伯爵府的声誉,还请务必不可外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