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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犯罪日(41)

作者: 寄春野 阅读记录

他不爱你。

他永远都在欺骗你。

纪岷疆,不要重蹈覆辙。

他拔掉细管,喉间吐出了血,梦境里被弯刀划破的伤痕也存在着,像是一条细窄的红线。

眼珠色泽微晃,会议室的一切摆件开始破碎。

医生见怪不怪了,这位年轻的财阀患了怪病,神经质一般暴戾无常,连带一些能力也控制不住。

他在财阀的命令下结束了精神治疗。

异种化的躯体在生不如死里开始恢复,良久后,又是外人眼里傲慢无礼、不可理喻的疯子财阀。

他站在七百米高的办公室落地窗前,烟搭在长指上,火光疯灼,通讯屏幕在一侧自动展开。

“您那位好弟弟,已经进入白玉京了,您该知道他去找谁吧?”春璟用的是语音通话,他那边爆炸轰鸣外带各类语言的谩骂吵嚷。

纪岷疆扯了扯西装领带,过于平静的脸显得压迫感更强了。

“老大?”春璟喊了句。

“嗯。”纪岷疆将烟咬在唇间,随意应了一下,通讯被他强制关闭。

那晚在狩猎场他将喻南桥认出后便查了他的身份。

享誉观音城的百年艺术世家的独子。

一纸合约下为他治愈狂躁症的伴侣。

以及,白玉京高科技犯罪处的总指挥官。

喻南桥显而易见的危险。

在无数的噩梦里,喻南桥总以骗子的身份去欺骗他的爱意,这让他感到痛苦。

最初只是为了治愈狂躁症,于是通过血液对比搜寻到了喻南桥,这个人的血液可以驯服他的暴戾因子。

不要像梦里一样对他动心,哪怕是起一点点的……占有欲。

--

白玉京生化实验室外。

“南桥,别杀人。”纪岷疆垂眼,看着已然陷入病态自毁的伴侣。

似乎卸掉了伪装,这样才是喻南桥原来的样子。

可自毁太过痛苦,纪岷疆深知这种痛苦。

喻南桥五指逐渐松开,虞泠唇上都是血,虞泠恢复呼吸后要去摸地上的枪,可枪被他哥一脚踢开。

“哥……”

“滚,回去再收拾你。”纪岷疆余光瞥他一眼,浓金色的眼珠骤然居高临下,凌厉俊美的下颌骨满是傲慢,“别他妈丢人现眼。”

雇佣兵把虞泠强行带走,喻南桥在这期间一直在喃喃道“杀了他”,他此刻神志模糊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纪岷疆不打算让自己的伴侣犯错误。

他单膝跪下,额头抵着喻南桥的额头,他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会用这个姿势安慰他,“我替你教训他,南桥,不杀人好不好?”

喻南桥跪在地上,长发虚弱地遮住小半张俊秀的脸,指尖还在滴答红艳的血,耳坠子上色泽阴郁。

四周漆黑,残存的视觉余光里只是可怖的红色,他茫然地抬眼,意外看见了一抹金色,就在他眼前深邃温柔地流淌起来,宛若早已消失不见的银河。

狐狸眼的尾端上扬潮红,眼角的弧度却是冷的,他鼻尖微皱,细窄的唇缝轻轻开启,“岷疆?”

他抬指,血沾到了纪岷疆昂贵的黑色领带上,他勾着领带让面前高大的纪岷疆弯腰,尽管纪岷疆已经对他单膝下跪了,可还是好高。

喻南桥脖颈微抬,冷白的一截弧度被乌发盖了盖,昏影缱绻,唇轻轻碰到了纪岷疆的唇。

白袍子脏掉了,他似乎很难过,于是小声啜泣起来,舌尖去舔纪岷疆的唇,想从中汲取一点安慰。

纪岷疆在无数的噩梦里被喻南桥欺骗,在接吻时又被无情毙穿胸膛。

噩梦与现实交织,纪岷疆在这个真实的,初次的亲吻里,听见自己对自己警告道:“纪岷疆,不要重蹈覆辙。”

只要不动心,就不会重蹈心如死灰的覆辙。

可他五指轻轻摸着喻南桥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主动权被他掌握,喻南桥的吻带着若即若离的冷,他不喜欢这样,于是他侵略感十足地凑近喻南桥。

掠食者的獠牙给那漂亮的唇瓣留了标记。

作者有话说:

可算亲上了

第30章

“我们纪家有个规矩, 没结婚就不能做,你要真想我来真的,那就得先进我家门, 喻南桥, 你愿意吗?”

“……猜你也不愿意。”

白玉京私人通行道上停了辆顶奢跑车, 在绝对性保密的车体内,喻南桥抬指咬在唇间,抵住了即将溢出的哽咽, 他双眼潮红淌出了透亮的泪,冷白的脖颈向后仰着, 视线恍惚,连车顶的漆黑都晃出了看不清的暧昧。

医用白大褂要掉不掉地在他身上挂着,勉强盖住了点东西, 乌漆的长发有种潮湿的香。

——啪嗒。

暗金色的耳坠子掉了下来,喻南桥余光一瞥,细长的眉因为这个简单的动作轻微蹙起。

“不用咬着了。”纪岷疆居高临下,强悍的躯体压在喻南桥之上,骨骼劲瘦的长指从白大褂里拿了出来,寻日里戾气颇重的桃花眼此刻难得含了笑,他拿自己的手要去摸喻南桥的腕骨, 好把被喻南桥死咬在唇间的长指救出来。

喻南桥此刻神志不清,他什么也不记得, 但微眯的眼看见纪岷疆那只朝他而来的那只手时, 他开始挣扎。

他想起身, 但他没了力气, 要起来只能依附纪岷疆, 但他不想用哭狠了的嗓子讲话, 于是五指攥着纪岷疆的西装领带,纪岷疆俯身,胳膊隔着白袍子把人抱起来。

“走,我带你去打抑制剂。”纪岷疆一手把人揽起来,一手探着地,把那截耳坠子捏手里了,他垂眼,没把耳坠子还给喻南桥。

“以后别乱自己打药,出了问题怎么办?这次有我在,要是没有呢?杀了人之后你是不是得自己把自己送到罚罪场?”

“长官?您觉得我说的对么?”纪岷疆拿了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手指,喻南桥视线像被那根手指烫到,于是别过头,微微低着,什么也不看。

喻南桥一条腿半跪在车座,一条腿带了余颤踩在地面,薄袜子要掉不掉地勾着脚踝,淡粉色若隐若现。

纪岷疆把上车就脱了的西装外套拿起来,给喻南桥披上了,喻南桥全程一言不发,看上去很乖。

但纪岷疆知道,这都是因为喻南桥注射了不符合他体质的药剂而引起的副作用,反应迟缓且失去了警惕与意识,但那份对人的抗拒还是从始至终都在。

一直在挣扎,挣扎里却又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

估计喻南桥清醒了得把他揍得半死。

纪岷疆想起那晚喻南桥踹他的那一脚,简直要把胳膊踹脱臼了。

喻南桥这时轻轻扯了扯他的西装袖子,没讲话,他唇上还有被纪岷疆咬破的痕迹,红艳艳地蔓延开来。

他眨了眨眼,有点无辜,又有点懵懂。

纪岷疆知道他是在要那个耳坠子。

耳坠子被喻南桥拿两根手指捏着,冷白修长的手指衬着暗金色,有种冷清的奢靡感,浓睫还潮着,连带眼尾玫瑰色的胎记,顺滑长发被他抬指别到而后,那块久不见阳光的皮肤暴露在纪岷疆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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