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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芩(45)+番外

作者: 翎陆贰伍 阅读记录

“眼前的戏都是人生,戏只有真实动人才能深受欢迎。不是因为戏子长得多俊俏多漂亮才有这么多的观众,而是因为真正喜欢这场戏的人才能与之共情才能安静看完这场戏。你看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很喜欢不是吗?”

被戳穿后,浅桑迟迟没有回答,吸了吸鼻子,拿着和着泪水的五香饼,深深地叹了口气。

“也许你说的对,凡世就应该是这样的。”

“是我入世太浅,自然不懂这些。”

“我可以站在你面前替你了解、替你懂。亦可以慢慢地教授你……”

脸侧晕起一抹红,他还是那么容易害羞,根本没有变多少。

“那就说定了!可不许反悔,不然我可会惩罚你的……”她飞扬跋扈地走在前面,等待那个呆瓜反应过来便跑了起来,他在后面追着问:“阿桑,你刚才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我是不是听错了,是幻听吗?你是不是答应了?”

“……不告诉你!”

夕阳落下前,西方处的草原处出现两个背影,越奔越远,成为两团原点,难舍难分直至两点合一,横波春水激起层层涟漪,黄鹂同喜鹊在出嫩叶的合欢树上雀跃地鸣叫,夕阳的光折射在草地上,绿草被裹上一层金黄的皮囊。

第24章 碧芩18

婚前半月,浅桑心事重重被他尽收眼底,甚至最喜欢的包子都视若无睹。

其实她纠结万分,她是妖的这件事应该怎样向他坦白伤害能降到最低。她其实很多次都想找他坦白自己的身份,可就是不忍心开口。若是将自己是妖的事情告知于他,不知以后他会如此看待她。阿奂会不会不理她、会不会带着蔑视的眼光看待她?她甚至不敢往深想。

“阿奂,我想告诉你……”

月冷如霜,水波无痕。河中倒映着一座桥,月光倾洒在河面镀起一层白银,一男一女在桥边站着。他匆忙赴约,穿着随意却不失俊逸,披肩的墨丝随春风而轻摆,来的路上看到街上小贩在卖花环,在万花中樱花一眼便入他心,粉嫩幼态,不失热烈纯洁。从背后拿出放在她的头顶上,细细地端详后满意地点头夸赞着她。

这样一来,浅桑的心里就更难受了。她能听到他心之所想,将他心里所有的秘密都一窥而尽,而她的秘密从未被他发现过。

“何事?”

“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救过一只兔子吗?”

“你怎么知晓这件事,难道你那时就在附近?”

浅桑心有稍有不安地点头附和,“对,我不仅在那里,而且我还是……”

“还是那只……兔子。我就是那只灰色的兔子!”

“我不该对你隐瞒,若是你想退婚就……退婚吧!”

半响,他淡淡地开口:“原来这便是你最大的秘密。”朗声一笑,与她对视,“难道你是妖就不能同我成亲吗?这世间唯有爱可以永恒存在,我希望与我过完这一生的人是你。”

而不是旁人,不是任意的一个女子,就是眼前人。

“你知道吗?其实人妖其实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在我面前,你是人是妖都没关系。”

妖同人一样,人分善恶,妖亦是。但凡人无恶,怎么会有世道险恶的出现?鬼厉怪神之说他早已经接受了,在他心里毫无波澜。

“阿桑,以后切莫再说退婚这种事情了,我会生气的。”

浅桑抬眸一滞,“会有什么后果?”

“……罚你不许吃包子!”说得一本正经,她眼神一瞥,暗暗松了口气,反正包子不吃还有其他可以吃。姜奂已经知晓她会这样想,走前补了一句,“也不许吃街上的小吃!”

浅桑攥紧自己的拳头,已经做好随时出击的打算,幸亏姜奂跑得快没有被那双拳头打到……

言至此,故事落幕。

听罢,我很能理解为何浅桑会不顾一切也要同姜奂在一起了。如今我们要去妖界的削骨台,剥掉浅桑的妖身,赋予她一身人身,这便是抚姨为她出的主意,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陪着她来到妖界,顺势将焚月放出来,让他能够多多接触妖界事物,为今后当妖王打好基础。如今是以狐为尊,狐王邙洛倒行逆施早已引起妖界大众不满,怨声载道。事后我问过焚月,可有当王的想法,他沉思片刻颔首,我没有问他原因,拍了拍他的肩告诉他:“好样的!”

途中遇到析影,一问才知他便是妖界的法戒官,也是削骨台的管控者。

“你确定要弃妖身吗?”

面对析影再次确认,浅桑临危不惧地点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请上刑台!”

没有铁索的禁锢,若是后悔可逃脱,仪式一旦打乱便宣告失败,可能会当场死在刑台上。

浅桑将净瓶交给我,转身入了削骨台。就算只有一世的短暂,她也要同他追求永恒。曾有人说,拘泥于小情小爱成不了大事,但是此刻我想强烈地反驳,有情有爱才能激发潜力。

我不曾了解那是什么样的痛楚,析影告诉我,妖若想获得人身,必须经历抽筋扒骨之苦,喝下蚀骨汤,阻止妖骨的生长,等待化身为人。若想有甜必须经历一番苦,这便叫苦尽甘来。

“姜公子,我知晓你听得到也看得到,浅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们今后的幸福。希望今后你能好好对她,别让她伤心,要让她开心幸福。”

千万不要辜负她,不然就太不值得了。

刑后浅桑身体虚弱,寻常的走路也无法做到。如今她不是兔子我也无法将她放进袖子里,对于此难题,析影早已吩咐手下备了轿子让浅桑坐进去。对于这种细节他令我刮目相看,不愧是妖界的法戒官。

回到凡间,濂王府里外已经被收拾得看不出被血洗过,一尘不染,然而府中空荡荡的,轿子里的浅桑被我扶了出来,捧着净瓶,微笑道:“阿奂,我们回家了。”

“阿桑,你受苦了。”

倏然,杏花花瓣从树下随风落下,摆动了风铃,悦耳动听。远处传来故人的声音,藏青长袍从长廊远处奔来,银冠正立,墨丝搭肩,剑眉微蹙,清眸满眼悸动,熟悉的样貌渐渐入我眼帘。

春风正好,恰似柔情绕指尖,绿波映柳中飘进几瓣杏花,皴擦点染激起片刻的涟漪,万年终为一眼,四目对视如亘古之久,岁月绵长,却只愿停驻在这一刻。

看来黑崽是听到了动静前来查看,重逢之日的思念与心悸无时不提醒着我是时候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了。于是,展开双臂,头俏皮地歪了歪,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当被圈入怀,呼吸也在那一秒停滞,踮起的脚突然离开地面,这才意识到我被他抬起来了。他身上是我熟悉的栀子花的气息,看来是有好好戴着我送给他的贴身香囊,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半天才出声:“黑崽,先忙正事。”

“我在忙。”

这回答令我失笑,我没好气地问:“搂着我算是正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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