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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到银河(10)

作者: 北林大疯 阅读记录

在黄毛又一次喊出“姚循”这两个字后,我确实犹豫了下要不要推一把他的头把他叫醒,再告诉他我是望江,这样肯定很尴尬,但至少比较现实,不然照这个趋势下去,之后更难堪的只会是他。

“李锐。”我推了他一把:“我,望江。”

非常简洁,但非常具有醒神效果,黄毛猛然睁开眼。

他不愧是经过长期作战的人,仅仅只在睁开眼时便宛如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变得清明而锐利,褪掉了所有的柔和情绪,像警戒的鹰隼,在高处合着翅膀认真审视,似乎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但看清楚我的脸后,黄毛立刻抬起手挡住眼睛,声线恢复正常语调:“我把你吵醒了?”

“你说呢。”我很不客气地记仇,往他腿上踹了一脚:“起床吧。”

之后我从床上坐起,没用智能而是选择手动去拉窗帘,黄毛这个房子应该已经买很久了,因为现在很多人貌似都不怎么选择这种家居,而是使用拟态空间。

洗漱回来后黄毛还坐在床上发懵,这哪里像是老鹰啊,狼狈得简直连鸡崽子都不如,鸡崽子还可爱呢,黄毛……啧,至于黄毛也有可爱的时候,但不是现在。

几岁的人还玩这种别扭游戏呀。我好笑道:“都这么想他了还不去找他啊?”

黄毛摇头:“我不会再找他。”

我反问:“等他来找你?”

黄毛抬起头:“我们已经永远结束了。”

我想是什么仇什么怨啊朋友,话别说得太肯定啊,不然事后多打脸,嘴巴比xx更坚不可摧可不是好alpha。

或许猜出我的想法,黄毛竟然从床上醒来了,他笑着说:“你猜我什么时候结的婚?”

我仔细想想,黄毛生病时间比我短,他三年前就走出来了,只是因为不配合复健学校以及复健治疗,陆陆续续都在留级,但是他既然让我猜,可能就没有那么符合常理,所以战争结束后也符合。

于是不是非常确定地答:“三年前?十年前?”

黄毛摇头。他伸出两根手指,笑意粲然:“二十五年前。”

我愣住。

黄毛没有常人回忆时那样的恍惚或者一瞬的失神或者追忆,他认真清醒地说:“二十五年前我申请加入军队时,问他要不要和我结婚,他答应了。十年后战争结束,我决定跟他离婚。”

“如你所见。”黄毛再度倒在床上,倒成一个大字型:“虽然离婚了十年,但在我精神出现问题接受治疗以及我清醒的三年,我们一直都在纠缠不清,直到前段时间,我终于下定决心,一定要和他彻底分开。”

第十一章

黄毛没有多提他和西装男的事,吃过早餐后我忐忑地坐在窗前,纠结犹豫要不要给宋医生打电话。我错了,情感这种事谁嘴上都能说得很好,实际要做却很困难。

但最后我还是拨出了打给宋医生的电话,他依旧如常很快接起,就好像我根本没有在他面前易感,也根本没有在车上强吻过他,他的语气冷淡而疲惫:“什么事?”

我扭捏了一下,就一下下而已,我发誓不过两秒,我说:“对不起。”

“嗯,我接受。”宋医生干脆利落说:“还有别的事吗?”

其实我想了很多,想宋医生当时的失落到底是出于我易感时的臆想还是真真实实存在。我没有告诉宋医生,也没有告诉我父母,也许是长达十年的治疗期过于漫长,有时我会产生幻觉。常常产生在清晨醒来时,梦里和现实分不清明,有是我过去的事,有的是我也不知道是否发生的事。

我沉默了片刻,说:“……我想来看你吗,可以吗?”

“不可以。”宋医生果断说:“好好度过你的易感期,上学我会来接你。”

我们的通话被他关闭掉,我看着通讯显示对方已结束通话的提醒,还未来得及发呆,又是一条简明的短讯,这条来自杜乐心,他问我最近还好吗。

我当然不好。

不过这和杜乐心几乎没有关系,于是我保持礼貌,态度良好地回复了他:还不错。

目前联系我们的唯一纽带是那98%,我理所应当地围绕这个话题来说明:“但是最近可能没办法陪你去医院,我在易感期。”

杜乐心很快表示谅解,并且委婉地询问我的我的易感期是否和他有关。

这种事是没办法遮掩的,我直白表示:是。

大概猜到他会抱歉,我觉得好无聊,于是不再看终端,而是走下楼坐到黄毛面前,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你真的不去学校了?”

“嗯。”黄毛说了他的想法:“我爸妈的意思是叫我回去继承家业,但是军部那边希望我回去。”

“……回北部?”不知道为什么,我大概知道他的选择,直接问。

“不想回北部,虽然知道该放下,但是去那里还是不开心,也不想再拼了,主星战争结束十年啦,现在是智脑的时代,长官。”黄毛说:“先随便担任个职务?之后可能去管理附属行星的军区,不过家业可以先不继承,我爸妈更希望我能有个孩子。”

“等你孩子教你用智能?”我问。

黄毛“哇”一声,然后问我是不是想打架,我想了一下,继续补充:“好给你孩子讲我们打架的事?”

“我觉得你的孩子可能先出来。”黄毛又开始无意识地抓头发,这次动作很柔和:“上个月我和战友聚会,他们都有孩子了,有个小姑娘,特可爱,扎着两个小羊角辫,真的特可爱。”

他连续用两个“特可爱”,让我不得不相信那个小姑娘是真的很可爱,黄毛又很快接上先前的话题,问:“毕业了你打算怎么办?继承家业?迎娶宋医生?我劝你换一个,不如从了98先生,信息素不一定是真爱,但一定是真□□。”

我确定黄毛就是想和我打架了。

事实是我们确实去格斗室打了个痛快,都气喘吁吁躺在地上时,黄毛认真地说:“我是开玩笑的。”

我点头:“知道。”

他会选一个beta在一起十年,就足够看出他的态度。

“只是你这样,肯定会很累。”黄毛躺在我旁边,又补充。

“少校,你先喘口气好吧?”提及此处我终于想起还有杜乐心的通讯,于是打开通讯看过去——

杜乐心:我也是。

杜乐心:你的信息素很折磨我,特别是在见面之后。

杜乐心: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你。

不是我料想中的道歉,不是礼貌客气,而是非常直白的话,我先思考了十秒我是不是已经是一个思想退化跟不上时代了的老顽固,然后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行为哪里不检点,让对方产生了误会。

“你的信息素变浓了,”黄毛问我:“在和宋医生聊天吗?”

“是信息素的本能记忆。”

“哦——”黄毛恶劣地拖长尾音:“是你的98先生啊。”

“他叫杜乐心。”我提醒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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