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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到银河(9)

作者: 北林大疯 阅读记录

我望向他,目光中深含对于他幸灾乐祸这一行为的斥责,但黄毛笑归笑,接着还是正色道:“所以仅仅只是面对面,他就能诱导你易感紊乱。”

我颔首:“……治疗比我想得要难。

“信息素,双刃剑。”黄毛又喝下口营养剂:“所以你确定了要治疗,不考虑别的解决方法?”

我认真点头:“我确定,凭借信息素来确定终身伴侣,这很好笑。”

“虽然你本人确实不太支持信息素匹配,但主要还是宋医生没腺体吧。”黄毛这人说话真的很尖锐,常常一针见血看穿本质,他表示:“不然总该考虑下beta。”

“你说得对。”我没否认,但很快又想到另一件事,思维暂停了一下。

黄毛奇怪地看着我:“你盯着我干什么?”

“……我是在易感期,没错吧?”我问黄毛。

黄毛嗯哼一声,而后指着脑袋:“你要不要我给你叫医疗机器人或者医生来给你出份鉴定报告确定一下?”

我指出问题关键:“那为什么我们没有互斥?”

我们可是两个A啊!而且我还在易感期!为什么我可以这么平和地和黄毛对话啊?为什么啊!

黄毛也被我问住了,猜测一样回答:“可能因为我腺体受过伤做过手术?”

“少校,你在术前术后有了解过腺体移植手术吗?只是换了个信息素而已,那是不会改变alpha的本能的。”

黄毛低下头抓了把头发,意外的迷茫,声音也低下来:“……我连术前协议都没看过,还真他妈不知道,手术是他帮我签的字。”

三分钟后,我和黄毛看着那份智能导出的术前协议的注释,双双陷入沉默:

【注】:您的新腺体于星元069年收录进入Alpha人工腺体库,编号为6900486,该腺体具有较高稳定性,与极少数Alpha腺体具有较高匹配度(即指90%及以上,详细需要进行化验分析)

如果一对AO有极高的信息素匹配度,而且这对AO又共处一室,那么代表这对AO一定会出事。

如果一对正常AA共处一室,其中一位A又处于易感期,那么代表这对AA极有可能产生斗殴。

可是一对罕见的,因为人造因素意外具有高度匹配度的AA共处一室,且其中一位处于易感期,那么事情就复杂了起来,因为这说明这对AA可以凭借互相抚|慰解决易感期问题。

意思就是说,这对AA可以成为偷摸大鸡,在没有伴侣且不想使用抑制剂时互相帮助度过,也可以搞真正意义上的同性恋。

人造腺体本身就是科技的产物,是基于人类本身完成的研究,怎么都不比原装,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都不罕见,只是刚好我们遇到了而已。这种情况,实在不应该说是倒霉还是幸运。

信息素,信息素,信息素。没有默念三遍那个内容这种行为还无法表达出的情绪了,无论这情绪多复杂。

说实话,分化了这么多年,我从未为自己的第二性别感到烦恼,也不在意我的第二性别,

于是报应来了,这二十几年都不曾遇到的问题集中在这两天,像不讲理的大雨,突然开闸的水库,把我淋得不知所措,冲得头脑发懵,更像年轻小伙子第一次在空气里猛然吸到一口烟,不知道呼吸有益还是有害。

第十章

“难怪有时候我觉得你的味道还怪好闻的。”黄毛不甚在意地打个哈欠。

大概因为在自己家里,我睡着时他就没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我醒来后更是没人注意到这种事,又因为匹配度的问题,导致我们都习惯性忽略了这一点,真正察觉到时,我发现在这样的环境中,确实奇迹般地令我的心情不断回复,焦躁掩埋进深海。

我颔首,一口饮完剩余的营养剂,忽然觉得也没那么难接受了,总比AO的高匹配度那样害人的事好。

黄毛则拿着手里的空罐子笑着摇头:“芒果风油精,这怎么都不匹配吧?真不知道科研部那帮人怎么弄的。”

我倒在沙发上,刻意捂住口鼻,到有些呼吸困难时猛然吸入一口芒果的味道,直到肺部。平和安定的感觉也从这里蔓延到四肢五脏六腑,于是我诚实地回答:“其实感觉很不错。”

“是吗?”黄毛原本已经躺在沙发的另一侧,闻言也抬起头嗅嗅,边动鼻子边解释:“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认真闻过别人的信息素了,这功能应该没退化吧。”

我这才想起西装男是个beta,没信息素也闻不到信息素,难怪黄毛完全不关心自己的信息素。

……而且造成现在局面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西装男爱吃芒果,所以才给黄毛选了这么一个腺体,想到这时,事情被加进了点幽默和微不足道的轻松。

刚在犹豫要不要开口询问时,黄毛举起手臂,手掌无聊的在空中像打节拍那样游弋:“看来确实没退化,挺舒服的。”

“少校,请相信科学结论。”我说完后就被被黄毛随脚踢了下,他持续性打哈欠,躺在沙发上死鬼懒地说:“长官,既然你没事了那你去做饭吧,打了一夜游戏累死我了我得睡必须睡不然会猝死,要什么叫智脑,它能解决的问题比我多。”

说罢就扯过一个抱枕捂住脸,不过十秒背部开始均匀起伏。

晚上吃完饭后,黄毛说他易感期也到了,但我们两都没把这当回事。

到了深夜画面更是变得十分诡异,两个易感期,没去打抑制剂缩在被子里、没去找Omega哭哭求爱、也没对着同类发疯的alpha,正心平气和地坐在地上打星际争霸,唯一的情绪波动是因为游戏中获得的胜利。

凌晨时黄毛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让机器人带我去客房睡觉,自己则懒洋洋地往房间走去。跟着小机器人行走时,我忽然就想起我妈苦口婆心对我说的那些话,于是反驳的理由又增加一条:我不结婚也能过得很好,对我来说一起打星际争霸的友谊比一纸法律证书更可靠。

易感期我能睡很久,之所以醒来是被压醒的。

理由是大概凌晨三点我醒过一次,房间隔绝掉了黄毛的气息,我不免觉得焦躁,恰好刚刚从床上坐起就听到了敲门声,黄毛一边打哈欠一边在门外说长官不然将就将就一起睡算了?我睡相很好的不会乱动的不打被子不打呼噜不说梦话不磨牙……

然后门就开了,一张大床,我和黄毛各占一半,完全不会碰到。他几乎倒下就睡,宛如小鱼入海,而我还望着天花板,头脑迷糊意识不清醒地思考了两秒钟的alpha生,最后在芒果和风油精混合的味道里安然入睡。

现在我说不上后悔答应黄毛的共睡邀请,因为我确实很讨厌打了抑制剂再缩在被子里憋屈度过的感觉,他很好地解决了我的难题,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也确实睡得安分。

但当你的好朋友(现在姑且算吧,目前我只有这一个朋友了)当你的好朋友在和你一起度过易感期时,在大清早大家都很像神经病的这个要醒不醒的时候,你的好朋友抱着你并出于alpha的生物本能把头埋在你后颈上,然后叫了你一声别人的名字——噗,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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