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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首辅他火葬场了(77)

作者: 张部尚书 阅读记录

白婉道:“我为什么想亲自和你去看?”

她只想让陆松节当着她的面亲口告诉杨思盈,他不爱杨思盈。且……“你若没有错表情谊,她会豁出命替你挡箭?”

“难道婉儿希望方才倒下的,是我?”

他这么说,反倒把白婉逼得没了话。白婉不对没发生的事做设想,不论陆松节还是杨思盈,她都不希望出事。白婉无奈道:“元辅大人,你的脑子里应该多装些经世治国的东西,而不是把我想得这么不堪。”

陆松节说不过她,便合了她的意,先设法把她送回小宅。待他安置妥当,再差人接白婉去杨府。

据说给陆松节射箭的是附近山里的猎户,原因仅仅是不满意他的税改之策,认为陆松节提议把所有缴税的东西都换成银子,他们猎了野味,还得到集市上设法兑换。其间无数周折,越想越气,一时冲动。

陆松节当然不相信,把人落到诏狱里吃了遍刑罚,最后把锅扣到了一直激动反对他推行新法的几个官员身上。

太后上官氏亦觉得兹事体大,请赵恒从重处罚,杀一儆百。

赵恒朱笔一勾,那段日子,盛京诏狱血流成河。

*

白婉得知,杨思盈未伤及要害,只是箭伤没入肩胛,差点要了她半条命。发了两次高热,才勉强从鬼门关走回来。

她本就纤弱,醒后一直躺在床上,连喝药也费劲。将养了一阵子,脸上的肉都陷了进去。

陆松节在杨府外踟蹰,不知是否进去。

“婉儿,她现在身子不好,你这样会气得她病重的。”

“你是不希望我找她,还是希望她不知我?”白婉刻意缠上陆松节的五指,收了收。陆松节受不得她这样,不禁扣紧了。

可他还是不想带白婉进去,把她拉到窄巷,好生安抚道:“婉儿,你也看见了,有人不喜欢我想杀我,你这时站在我身边,不怕吗?”他似乎不想给白婉回答的机会,补充道,“就算你不怕,我也怕,婉儿。将来我出了事,他们不知你,我还能设法把你送走。”

这个问题,白婉回去后反复想过。

“不论如何,杨姑娘都是局外人。如果你不能当着她的面告诉她你喜欢的人是我,你说的半个字我都不会相信。陆松节,你最好不要把你在官场上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已经受够了。”

当然,他如果能兑现他的承诺,白婉可以稍微怜悯他,最后信他一次。

至于那些不幸的设想,白婉不好揣度。但真有那么一天,让她心安理得地看着陆松节死了,她也做不到。

他是这样俗气置顶,她不好揣测,如果她真的成为他的软肋,他能不能如所说的那样受不了。

第48章 张幺妹

陆松节终于无法劝服白婉。

杨思盈本就好了许多, 他只是不想白婉破坏他的安排。可现在白婉已不听他的。

她的手骨刻意硌了下陆松节的五指,让他知晓她的态度,陆松节不得不缴械投降。临到杨府内, 白婉却还是松开他的手。来之前, 陆松节便让她乔作陆府家丁,入了府自然不能和他拉拉扯扯。进到次间, 她才没再掩饰。

杨思盈几乎一眼认出她,屏退左右,嗽喘道:“白姑娘怎么也来了?”

从受伤后,陆松节便周道地替她请郎中, 送补品, 让她想入非非。她盼着陆松节,而不盼白婉,乍然见了,难免不舒服。

白婉淡道:“你为陆松节挡箭受伤, 我自然得过来看看。”

她这话叫杨思盈不舒服,之前陆松节不是说, 带她去西灵观不过顺路而已,可白婉这样,分明是以陆松节内人自居。

杨思盈指尖不自在地攥了攥身下褥子, 轻声道:“托郎中的福,我已没什么大碍。白姑娘的心意我领了……陆郎,你们今儿怎么碰到的?”

她像是不死心, 咬着唇问。本就干涸的唇, 也被她咬出些许死皮。白婉便转眸, 看着陆松节。

默了会, 陆松节终于道:“不是顺路碰见, 是我去接的婉儿,她说想代我替你问声安。”

“你们……”杨思盈呼吸陡然一滞。

“婉儿仍是我的妻。”陆松节既说出口,也不怕她追问,接着道,“杨姑娘,如今老师不在,我不想瞒你,不妨把话说得敞亮些。从前老师叫我与婉儿和离,我碍于情势,不得不阳奉阴违。我和婉儿此番看你,没有什么坏心,只盼你能好好养病,早日康复。希望你不要把我们的事说与人知,某感激不尽。”

他说得很快,没有给杨思盈留任何余地。杨思盈不免仰头,觉得眼前灰蒙蒙的,多少思慕希冀都为着他的话,变成了炉内余温熄灭的灰烬。

好一会,她才咽下了这份痛苦,弱声道:

“陆……陆大人忠公体国,思盈不是小性子,不会乱说,给大人造成困扰。”

“杨姑娘,你是菩萨心肠,难怪婉儿叫我照拂你。”陆松节道。

他原不为利用她愧疚,到此刻,有一点点了。

杨思盈却惨然笑笑:“陆大人……我哪里是菩萨,不过是因为这些日子不识抬举,僭越了。你不要烦我就好,为你挡箭,是我自愿的。”

她这人比张幺妹和善,三言两语,便把自己说得让人心软。

白婉忍不住道:“杨姑娘不必妄自菲薄,你只是不知内情,而非不识抬举。箭伤虽浅,却也得慢慢养,你珍重些。”

杨思盈唇吻嗫嚅,没说话。

她那日在西灵观上还讽刺白婉,此刻却觉得脸疼,难为白婉不计前嫌。

白婉说完,陆松节才又向她道歉,尔后问她些吃饭喝药的日常,确定她恢复得不错,便不再叨扰。看着他和白婉成双离开的背影,杨思盈忽然发现,陆松节对她,从来都是表面客气。

他父亲还给陆松节下过药,他宁可划破手都不愿遂她的心,怎会喜欢她?

她实在想得太多了。

就在他们就要出屋,杨思盈不免叫住白婉。

“白……白姑娘,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

白婉看了眼陆松节,陆松节便先行出去。

白婉不知杨思盈有何好说的,绕过屏风,又好心替她挑了挑香炉里的灰,笑道:“说吧,只别骂我给你添堵就成。”

杨思盈咳嗽了阵,被她这句话说得心气儿反倒顺些,“我原也给你添堵,今日被你算计,一比一平了。”

“其实我原来看不起你,觉得你是老天爷赏饭吃。现在反倒觉着,我这轻视也没多少意思,我不会因为轻视你,得人另眼相看。”杨思盈笑笑,道,“不过,陆大人如今在推行新法令,把和你的事瞒得死,你也该体谅他,他应该……只是不希望你因他受伤。”

同样的话,陆松节常与她说。

从杨思盈口中听到,白婉倒觉得有意思。

“我该如何?”她不禁问。

“我原来想,我之所以敢和陆大人在一起,是因为他在完成我父亲的遗愿。即便我因他被迫害死了,也心甘情愿。白姑娘,你情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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