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和离后首辅他火葬场了(51)

作者: 张部尚书 阅读记录

不论陆松节如何保证,白婉还是数次见到他与那杨姑娘入对出双。

她近来繁忙,陆松节几度到教坊司找她,她避而不见,不想回应他。她就是怕他解释,怕他用那副勾人的美貌装可怜。

她把琴收好,离了六和斋,打算乘马车回小宅,却见远处窄巷里一缕灯火幽微,陆谨身在朝她招手。

陆松节便是这样,自己没招,就要叫他身边人诱骗她过去。

白婉领教过一次,可她不舍得让陆谨身失望,还是去了。陆谨身果然不见,剩下陆松节一人,把那盏灯插在周围墙垣的缝隙中。

陆松节走近她,道:“婉儿,先前我与你说这么多,为何你还躲着我?”他手捧着个火漆木匣,鎏金绘彩,甚是惹眼。

白婉不免别过视线,哂道:“陆松节,你既然已经物色了新人,何必再哄我这个旧人?那杨家小女貌美性柔,亦是极好的。”

最近关于陆松节要再娶的风声,的确长了腿般,传得沸沸扬扬。

陆松节指尖叩了叩那木匣子,蓦地一笑:“婉儿,你在吃我的醋?”

他这话让白婉红了脸,老实说,她有一点吃醋,可更多的,是对他的不信任。她在官邸时他也能让她帮忙养张幺妹,何况现在他不愿把她接回官邸。她身体不好,但杨思盈年轻娇美,定能为他执掌钟馈,早早添丁。

白氏没落了,她亦不想被他的权势刺到。

陆松节却有些高兴,先前白婉说了那么多让他生气受伤的话,却还会为他吃醋。她还说她另有所钟,现在不打自招了。

“婉儿,我哪有闲工夫再娶?”陆松节说着,把木匣子交给白婉,“上次给你的银子,我兑换成了票据,你收好了。”

“倘若你有诚意,应该拿去替我打点狱卒。”白婉不喜他的嗟来之食,坚持不要。

“婉儿,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陆松节皱眉,强自把银票塞给她。白婉最讨厌他的强硬态度,冷道,“陆松节,你要另娶新欢的话,不必给我银子我也会闭嘴。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如果你真的还对我怀有一丝愧疚,就不该老让我看到你和别的女子成双成对。”

“婉儿!”她这样,让他恨不能堵住她的嘴。

白婉却不睬他,要把匣子扔掉。

陆松节气恼,死死摁着白婉的手,逼她不能松开,“婉儿,你说什么浑话。即便我娶杨思盈,也不是因为喜欢她,何况我与她什么都没有。你定是为我不把你接回官邸的事恼我,可这只是我的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白婉唇吻微动,一时无言。

他既然有这么多权宜之计,有那么多不得已,她还计较什么。他来找她,大抵是为了给她这笔银子,她拒绝了好几次都拒绝不得,不如收下。免他娶了杨思盈后,再来告诉她,是为了她好。

白婉接过木匣子,转身欲走。

陆松节忙拽住她的衣袖,嘱咐道:“婉儿,银子甚多,你省着用,还可以用许久。”他欲言又止,似有未尽之意,但他不知该不该对她说。可他怕说了,她会担心。更怕说了,她一点也不担心。

白婉垂眸,盯着被他扯长的袖子,良久,抿了下唇道:“知道了,陆大人。”

他又来扰乱她的心绪,想让她为这些许的温暖留恋他,接受所谓的权宜之计吗?她本来已经接受了和离,他为何一再搅扰她?

就在她再次转身时,忽而被他从身后拥住。他拥得很紧,好似在恐惧什么。白婉试图推开他,却没有那样的力气。

陆松节想,白婉定以为他是神仙,是不死的,不累的神仙。他现在经常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婉儿,算我错了。你别对我那么冷淡。”他终于压低声音,哀求她。

他这样的倨傲,却也会求她了。

第36章 阴暗之思

白婉默然, 半晌,还是掰开他的手指。

“陆松节,”白婉合眼, 深吸了口气道, “其实我想要的,不是银子, 也不是在你权衡利弊后,为所谓的权宜之计伤害我,再哄骗我说为我好。更不是你戴傩面具,躲在小巷子里, 用不容抗拒的口吻, 居高临下安排我,让我彷徨地等下去。

“我要的,是你能正大光明地找我,为我遮风挡雨。陆大人, 若你能做到那些,再告诉我, 你是为我好吧。”

她被他伤了太多次,落在心底的疤痕日渐深刻,越深刻, 越难愈合。即便她留恋他的温暖,也不敢轻易再靠近,生怕他的温声软语, 都是虚情假意。

她捧着匣子快步离开, 陆松节手仅握着缕残风。他眸光黯然, 渐退到墙边。

哄骗?她觉得他的挽留, 是在哄骗她吗?离开他, 比和他在一起快乐吗?……

陆松节攥紧拳头,敛了敛狭长凤眸,呼吸渐促。她一个人能过得这样好,真让他不痛快啊。

他一直希望她乖顺,屡次放低姿态讨好她,屡次告诉她,再等等,他可以把事情办妥,她为何不理解他?

是因为,她以为他真的彬彬有礼,对她没有欲念吗?

是以为,他不会不择手段桎梏她吗?

*

王矩案在九月初便传到了盛京,舆情颇沸。

萧于鹄在平宁深得民心,王矩刻意陷害忠良,不允太守发兵驰援,任萧于鹄被敌军围困,引起众怒,上达天听,敬宗迫于压力,不得不革王矩的职,押解回京受审。

皇甫冲趁机弹劾陆松节,认为其这些年与镇守王矩关系不净,以权谋利。敬宗惜才,一力压下弹劾奏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皇甫党一再逼迫,死谏,加之南边局势需要皇甫冲门生来稳,敬宗不得不把陆松节下放大理寺。

陆松节担心自己出事,提前把银子给了白婉。但他更清楚,那些指控子虚乌有,恩师杨修与徐太安会全力为他斡旋,只要他不松口,过几日敬宗就会将他放了。

在被释放之前,他不能死。

徐太安押他往大理寺的途中,被锦衣卫都指挥使冯绍谦率人拦下。两边护卫拔刀对峙,冯绍谦阴鸷冷笑,甩出诏书道:“陆大人勾结水匪,通敌叛国,皇上差我们连夜细审,得罪了。把人带走!”

陆松节便知皇甫冲会在私下做文章,将他的罪夸大。若是叛国忤逆的罪,敬宗不能不谨慎对待。

陆松节给徐太安使了个眼色,叫他找黄玠。

很快,他被冯绍谦押到了诏狱。

陆松节环顾四周,但见目之所及皆黑黢黢的,墙角铁架上,灯笼鬼火明灭,却照不亮这里的腐败阴暗。耳边传来凄厉的嘶喊,绝望的哭号,密不透风的空气中,浮着叫人作呕的血腥气。

陆松节记得,徐太安曾威胁他,若他不倒戈清流,会下狱受“弹琵琶”的酷刑。他怕的哪里是受刑,他怕的是他倒下,白婉和他的家人会一无所有,任人欺凌。

冯绍谦将他推搡到刑架边,阴笑:“陆大人,趁早认罪吧,少吃点苦。”

“认罪?”陆松节转眸视他,神色依旧温和,“我堂堂二品要员,依照大靖朝律法,你没有证据,不得私自定罪。我不认,你就输了。”

上一篇:殿前御史 下一篇:帝王贪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