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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首辅他火葬场了(32)

作者: 张部尚书 阅读记录

当然,此丹有毒,若敬宗薨逝,他们正好让宁王率军上京“清君侧”,夺取皇位。若敬宗侥幸得生,陆松节亦能设法叫敬宗怀疑到杨修头上。敬宗不死,太子一日不登基。太子不登基,杨修便没法任首辅,挟年幼的太子推行新法令。只有杨修一党有逼宫弑君的需求。

他们要做的,是找到合适的术士,并设法不让他透露雇主名讳。敬宗多疑,以陆松节的口才,总能把脏水泼向清流。

此事成,白家自会安然无恙,陆松节亦能步步高升。

若败,则船毁人亡,身败名裂。

陆松节为官数年,一直谨小慎微,若非为白氏,不会行此忤逆之举。白同赫想,他虽不是好官,但是个尽心的女婿。可人到暮年,看着风华正茂的陆松节,他不禁反思,自己这些年为了保全家族,是否叫他做了太多不情愿的事?

他老了,朝廷与家国,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若陆松节被此事牵连丢官丧命,他于心不忍。

念及此,白同赫放下茶盏,转身从书籍冗杂的架子中取出个匣子。

“松节,这里是当年你外祖父抱孙子时,圣上所赐的碧玺松鼠葡萄古玉佩……”白同赫把玉佩推到陆松节面前,叹道,“婉儿回娘家,定不全是为她祖母。你们之间究竟有何过节,我不便多问。但婉儿身体不好,这些年你不单得顾着朝中琐事,还得替她掌管内宅庶务,里外里忙得像个陀螺,等了结此事,你也该歇息一下,抽空陪陪她。”

“这玉佩,你便拿去,就当我这做爷爷的,提前给小乖孙准备贺礼。前几年我总疑心你向着清流,逼你与婉儿生孩子,结果事与愿违。现在不同啦,你能为我白氏做到这个份上,孩子不孩子的,你心里有数。”

他的口吻,并不像送礼,倒像交代后事。

陆松节有些奇怪,将玉佩放于掌心端详半晌,也觉不出异常,只得道:“儿子知道了,多谢父亲教诲。”

陆松节并不喜这位岳丈,不过,偶尔他也会惶惑。奸臣抑或慈父,用来形容白同赫都不维和。为了他的儿女,白同赫能做尽恶事。对自己,抑或是白家人,他却格外疼惜。不论他们政见是否相同,至少在这点上,他们达成了一致。

在陆松节将要出去时,白同赫忽然又叫住他。

“松节,不管你在外如何撑着这天,内宅里都是瞧不到的,不要什么事都藏在心底,”白同赫有些可怜地望着他,“你千万保重自己,护好婉儿。”

陆松节微怔,默了会再作揖:“父亲放心,儿子会的。”

*

左右朝中事便要了了,陆松节确实想歇息几日。等杨修下台,他任首辅,新皇如此年幼,还有谁能让他恐惧?

马车内,陆松节歪坐于白婉身侧,疲惫地抵着前额。空气中幽浮着淡淡的香气。白婉常薰的安神香,他已经许久没有闻到了。

他瞧白婉,她抿着唇望向车外,一如既往的温柔沉闷。微风吹起她卷翘的睫羽,还有额前碎发,美得不太真切。

他又看她的手,纤白的手交叠着,不安地摩挲,像是对先前他的暴虐心有余悸。

离开白府后,她一直如此拘谨。

陆松节不禁握住她的手,故意逗她道:“婉儿总一语不发,想是并不愿意与我回官邸。要不我再把你送回娘家,什么时候你高兴了,什么时候再随我走。”

白婉身子轻颤,下意识抽出手,却被他用更大的力气攥住。白婉不得不回眸,才见他定定看着自己,表情不辨悲喜。

她又感气闷,却没法挣脱他。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跟他,但不得不顾人情大礼。不管怎么样,她仍是他妻子。她还要调查下药的事。

“陆郎玩笑了。”白婉闷闷道,“我只是身子不大好,懒怠动弹。”

她近些日子脸上都有了血色,身子还不大好?陆松节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寻出破绽,但她总是闪躲。不过,她的话倒提醒陆松节,该给她换药了。郎中曾言,不痛不痒的药也不宜多服。若伤了根本,他往后真的抱不上孩子,白同赫送的玉佩,又给谁戴。

见白婉情绪低落,陆松节决定和她说件喜事。

他忽地从暗匣中取出把匕首,在白婉面前晃了晃。白婉骇然一跳:“陆郎,你……”她不知他想发什么疯。

“别怕。”陆松节弹了弹剑身,介绍道,“剑柄上设置了机关,摁下开关,捅哪里剑锋都会回收。”他边说,边给白婉演示。

“是玩物?你买它作甚?”

“等回官邸,你便全知了。”陆松节神秘道。实际上,他来接白婉前,得到了徐太安的消息。徐太安说,他差人跑遍盛京,确信白婉不曾购过七厘子。相反,张幺妹似乎曾秘密寻过郎中,吃了额外的保胎药。徐太安有个猜测,张幺妹肚子里的胎儿,本就保不住,才借机给白婉泼脏水。

陆松节并不奇怪,如张幺妹的性子,若知他想驱赶她,定会破罐子破摔。无论如何,他现在手里有证据,拿了匕首到张幺妹面前演场戏,她就不会再闹。

白婉不是总为她和他怄气?但她确实好哄,他稍微低头,她就会回到他身边了。譬如现在,他只拿出把假匕首,她就被吸引过来,脸也不再绷着,就像孩子一样。

陆松节觉得好笑,刻意往自己心口扎了一刀,白婉果然紧张。发现剑锋真的会回收,才嗔怨地瞪他一眼。

陆松节便将她鬓发绾到耳后,浅笑:“现在不是很好?都上马车了,为何对我甩脸子?”

他语气诚恳,认真地看着她,却叫白婉心生恐惧。她不禁想起当初他行房后哄她吃药的表情,也像现在这般,温柔如水。

他说过,喜欢她笑模样。她倘或不笑,他能维持这样的表情多久?

她短暂的呆滞让陆松节疑惑,总觉得今日见到的白婉与从前不同。他忍不住道:“婉儿,娘久不见你,早上我出门前,她就念叨了。你待会见她,也不该满面愁容,叫她担忧。”

白婉不知他补充这句,是真为劝她和善点,还是说漏了真实意图。不过倘或王氏什么都不知道,他连把她锁屋子里的事,都做得出的。

“嗯。”白婉勉强扯了个笑容,算作回应。

陆松节原想她见过婆母王氏后,便带她去私宅会张幺妹。但部里突然送来公文,他不得不先行处理。一耽搁,正事全忘了。

白婉见他忙进忙出,马车上的体贴不复存在,心道这才是他。没有王氏找麻烦,她就是他放在府中的摆设,不会过多关注。

翌日,她兀自往小厨房查验药渣。陆松节刚散朝,轿子停在街市,见着几个别致的灯笼,不禁想买回去点缀院子,冷不防徐太安从他身后跳出,一把抢了那白象灯笼。

“松节,要不到酒楼喝两盅?”

徐太安甚穷,最喜欢蹭他酒。但找他,定不全是为了蹭酒喝。

作者有话说:

最近要存稿了哈,V后会爆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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