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43)
And you it's only seed
偌大的教堂回到轻缓的歌声，程向锦在角落为李跟卿的婚礼倾情伴奏。
半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景欣终于是有机会和程向锦见面，景欣却只能站着遥远距离之外观望程向锦。
他的变化真的很大，不是样貌，是站在陌生人面前表现自我的模样，他没有丝毫怯场，笑得从容淡然。
景欣的视线紧紧抓着程向锦，待仪式走完，景欣就起身紧跟着程向锦。这时众人准备先回各自的住处，距离晚饭还有些时间。
程向锦到屋内还没坐下，敲门声就随之而来。
程向锦开门就发愣，景欣这么近距离见到程向锦也开始木讷，他们真的好久没见了，内心的痛痒又开始发作。
程向锦询问：“干嘛？”
景欣挤到房间里，“跟我回去。”
“回哪去？”
“回C市，回我家去，跟我在一起。”
“没必要。”
程向锦冷漠无情的样子丝毫没变，一副昂贵的姿态，让景欣的喜欢屈从于他，景欣也开始卑微迎合程向锦。
景欣走近程向锦，他微曲身体认错，“那天是我不对，是我故意气你的，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要是不喜欢林辞，我就不再找林辞……”
“我不喜欢的是你。”程向锦却依旧冷酷无情。
景欣不相信程向锦的说辞，他知道程向锦心口不一，景欣也拾起了耐性，继续哄着程向锦。
“我知道你很生气，那天晚上我什么事情都没做对，我也知道我平时也有做不好的地方，我也不比你心思细腻，我们有什么事好好沟通行吗？”
“我不想。”程向锦斩钉截铁。
这种无力感又浮现在景欣心头，程向锦也知道自己这样太过卑鄙，可是他现在有必要照顾景欣的感受吗？他需要对景欣的情绪负责吗？不需要。他需要的是赶走景欣。
“这就是我的态度，我不懂你在死缠烂打什么？你让我很难堪。”
景欣的眉头越发紧蹙，沉默也成为唯一的回应。
程向锦扭头去包里翻出了一张银行卡，他递给景欣，“这个钱给你，之前让跟卿打你卡上你不要，那我就自己还给你。”
“我不要，我不要这个。”
“我只能给你这个。”
程向锦一定要塞给景欣，景欣一直挣扎，卡最终是甩在了地上，两人也停止了争执。
景欣看着程向锦，程向锦看着卡。
这些钱对于景欣而言确实不算什么，而且之前那些钱也是把程向锦当宠物养的奖励，他拿回去也太失男人的规矩。
程向锦虽是想在金钱上不留亏欠，但也不想惹一身烦躁，他就放弃了金钱上的反抗。
“你走吧，我觉得吵架挺累的，我们都撇得这么干干净净了，没想到还能吵架。”
“向锦。”
程向锦紧急伸手，叫停景欣的柔情。
“我不需要你楚楚可怜求原谅，我从来不会从人的喜欢上获取优越感，我也不想知道你对我有什么看法，我不关心你的任何事情，我只有一件事可以跟你说，”程向锦停顿了须臾，他注意到景欣，“你现在给我的生活造成困扰了，你明白吗？”
“你就这样，”景欣哽咽着，“真的不要我了？”
景欣这幅模样让人动容，似乎真的很喜欢程向锦。
“对。”程向锦说出这个字眼的时候世界都在颤抖，他对这个世界薄情支撑他最后坚定的模样，但其实违心的话语让他觉得世界虚假，似乎下一秒就要坍塌。
世界摇晃不止，让程向锦不知道景欣是以什么样的姿态离开的，他只是愚拙地回味离开前的景欣。
他也会这幅卑微不堪的模样吗？为什么呢？真的是因为喜欢吗？那又有多喜欢呢？能支撑多久？
程向锦一直都在用反话驱赶景欣，他其实很在意景欣对他的看法。他这段时间里挣扎在’景欣还喜不喜欢他‘的泥潭中，或者景欣什么时候会放下他，那时候的景欣回归潇洒自在的姿态，两人或许还有见面的机会，可那时候景欣不会再正眼看程向锦一眼，程向锦就被遗忘在过往中，程向锦想到这里就心痛。他的痛苦也是重复不变的，两人就这样被困住，困在不同的隔间里。
又有人来敲门。程向锦开门接来李跟卿，李跟卿却看到了程向锦发红的眼眶。
李跟卿吞了不少不合适的问候，最后还是冒昧问：“景欣找你了吗？”
“嗯。”
程向锦回身去揉了揉眼睛。
李跟卿小心询问：“他说什么了吗？”
“就那些东西翻来覆去地说，应该说得够清楚了，他这个人做事情本来都处理得很得体，不知道这件怎么做得这么拖沓，可能也是见到了就心生不甘，平时也不见得有什么反响，这么久了没找过我，再过段时间也说不出喜欢了。”
“就这样啊？”
“还能怎么样？该分开的还是要分开，现在不分以后还是要分，”程向锦说到一半收了声，“算了，你今天结婚，别为了我们的事情操心啊，这我可会过意不去的。”
“我结婚也没有多忙，我今天不操心，明天还是要操心。”
“已经结束了，放心吧，你别给景欣任何机会就行了。”
“真的吗？这么有决心吗？”李跟卿几次去见程向锦，程向锦还是那副抱有缺憾的样子，其实他过得也没有很好，他对景欣的喜欢挺明显的。
李跟卿转了路线到景欣房前，景欣让李跟卿自己开门进屋，景欣就靠在沙发上没有动静，不过情绪的积压更让人恐惧。
“景欣。”
“怎么了？”
“看你状态不行啊。”
“好好结你的婚，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我也没想插手，反正都结束了，路往前走，人朝前看……”
“结束什么？”景欣带着愠怒截断了李跟卿的话语。
“你不会还没想结束吧？”
“我说了不需要你在这插手。”
“就此结束吧，我当初撮合你们确实是不应该，我以为你们都会理智抽身的，现在向锦也确实退出来了，你也就放手吧，你现在应该也不是喜欢了，单纯就是不甘心。”
反抗的火焰将要烧毁两人的平静，景欣却紧急收声，今天李跟卿结婚，别闹得不开心。“我不需要你在这贬低人，出去，你今天结婚我不想跟你吵。”景欣其实已经怒不可遏。
李跟卿却借着这个机会絮语不休，“你从头到尾对他也没多好，以前也不知道怎么喜欢他……”
景欣难忍怒火，“你还要我怎么样？什么叫没多好，我什么都依着他，我给他吃好穿好，他全是脾气我忍着，我知道他想得多比较敏感，我从头哄到尾，我不会照顾人我学，我向来没什么耐心我也慢慢养，他要什么我都在争取，你们就这样一句一句否定我的所有努力！”
景欣也觉得委屈，眼里闪着一层泪水，他努力给程向锦宠爱，却为什么无法把他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