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53)

今天景家请了李家一起吃饭，景欣一同把程向锦带回了家。

两人一进门就见两家人坐在客厅，他们把方才聊得热火朝天的话题停下，用安静来迎接两人。

景欣带着程向锦问候了各位长辈，其实程向锦跟李跟卿的父母更熟，因为程向锦和李跟卿是大学挚友的关系，他们以往就有些联系，不过程向锦的社交能力着实太差，在哪都不善表达。

李跟卿见程向锦局促不安，就立即接了话题，“跑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景欣回应，“今天去办了一下’意定监护‘的手续。”

众人都点头会意，李跟卿前些时日也有和沈墨办理这项手续，大家那时候都有提早了解。

意定监护制度，允许没有血缘关系的伴侣建立监护关系。也算是我国对同性伴侣的一种肯定和帮助了。

话题慢慢热了起来，聊到众人上了餐桌，程向锦成了今天饭桌上的主题，众人不断向程向锦灌酒，喝到程向锦头昏。

待话题偏离向他人，景欣就紧急靠向程向锦，“是不是喝太多了，小脸红扑扑的。”

“有点晕。”

“那别喝了，我等下说一声。”

程向锦点了点头，“我想去一下厕所。”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在这陪大家，我很快就回来。”

“那你把手机带走，需要我就联系我。”

“好。”

程向锦上完厕所去到后院散步，他遇见景欣的弟弟景凛，景凛靠近景欣，他问候着，“你以后就跟我哥在一起了？”

“你不同意？”

“哪轮得到我说话，我一说话不得被我哥踹死。”

程向锦在后院鹄立眺望，景凛却没有准备离开，程向锦扭头凝视景凛，程向锦性格特点丰富，形象多变，他和谁都可以像是一个年龄阶段的人。

程向锦此时的拘谨显得幼稚，“干嘛？”

“你再给我一张你签名呗。”

前段时间不是刚要了几张吗？程向锦见景凛这幅鬼鬼祟祟的模样，他不禁猜测，“你不会拿去卖钱吧？”

“这好像也是一种商机，但是我哥要是发现我拿你的东西去换钱，他也会踹死我。”

“所以你要拿来干嘛？”

“我给我女朋友。”

这理由算是正当，程向锦也接受了这等请求，“要新专辑的？”

“嗯。”

“我到时候专辑和杂志拿一套给你吧，我让景欣给你，你女朋友叫贺知青是吧？”

“嗯！多谢锦哥。”

景凛攻下签名之后就准备离开，景欣恰好闯了进来，他拦截了景凛，“干什么？你又找他要什么了？”

“我就问候了一下怎么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你挺会见风使舵啊，你当初把话讲得这么难听，现在就一家人了。”

“那还不是你沾花惹草惯了，导致我对亲嫂子判断失误。”

“滚吧你。”

景欣朝程向锦走去，他一把抱住程向锦，上来就亲吻程向锦的面颊，程向锦现在双颊红彤彤，着实可爱。

景欣亲完才挑起话题，“他没跟你说什么吧？”

“你怕什么，你在我身后藏什么秘密了吗？”

“你知道了吗？”

“我知道什么？”程向锦不明所以，“你真藏什么秘密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的晚饭还没结束，景欣就带着程向锦走出别墅后门，景欣牵着程向锦的手。

程向锦喝醉之后话就变少，直到他们走入建筑物，程向锦才开口疑惑：“这是什么地方，教堂？”

“嗯，本来是想白天带你过来看看的，有阳光撒进来的时候特别好看，洁白又神圣。”

这里没有墙体遮掩，采用的是玻璃阻隔，景欣也没有开启灯光，完全靠月光和外界残光照明。

因为外界足够透亮，所以教堂内有足够的光影，展现出若隐若现的漂亮，而非恐怖。

景欣牵着程向锦到教堂最前方，景欣抬起程向锦的手，示意他跨上阶梯，“来，请站上你的舞台。”

景欣一同站在程向锦跟前，月光下的两人浪漫暧昧，这样圣神之处却让程向锦无比忐忑。

程向锦看着景欣的动作更是不安，“你要干嘛？”

程向锦猜出来了，景欣掏出戒指盒，即将要单膝下跪，程向锦却受不了这种场合，他扶着景欣的双臂，“别跪，你别这么腻歪。”

程向锦却没能阻止景欣的仪式感，景欣输诚发问：“程向锦，你愿不愿意跟我共度余生？”

程向锦扶着额头，他确实难以面对这种场景，他习惯了不被爱，习惯了封闭自己的表达，他还是那样，对爱难以启齿。

不过尴尬也好，窘促也罢，景欣都无所谓，他只要程向锦，景欣就静静等待程向锦给出答案。

程向锦不断闪躲，不断在景欣的眼里得到鼓励，程向锦缓缓递出答案，“愿意。”

景欣也没有一丝急躁，“好，那我给你戴戒指了，把手伸出来。”

戒指刚好合适，一切都如景欣预想得那样恰好。景欣随后把自己的戒指交给程向锦，程向锦也心照不宣给景欣戴起戒指。

程向锦说不出一句感慨，但是他就抬着手欣赏着戒指。

景欣将程向锦紧紧搂在怀里，“没点仪式感，你都不重视我现在是你监护人的身份。”

“监护人。”程向锦保持着欢笑。

“笑什么？”

“我开心啊，好像第一次认真被爱。”

景欣将程向锦带下台阶，他们就步伐慢慢，要从庄严又肃穆的教堂走到平淡却充满人间百味的生活之中，走上随处映射彼此印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