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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之敌(88)

宁灼先进了盥洗室,将手伸到了自动水龙头下。

……紧接着的是一片安静。

没有水。

宁灼正困惑着,就见单飞白走到盥洗室门口,探了个脑袋进来:“宁哥,刚刚通知了,停水半小时。”

宁灼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

他这一回身,单飞白才顺利地看清了他稍稍破裂的唇角、衣角上附着的灰尘,以及满手半干的鲜血。

——单飞白是无法分辨血的红的。

他眼里的宁灼,是一段黑白默片里的漂亮主角。

只有在身上沾染了一点血迹的时候,他才会拥有更多不一样的颜色。

宁灼撞开发怔的单飞白的肩膀,走到了床侧,分开双腿,后背贴到了床头,腰身处微微拧着,胸膛兀自起伏不定。

单飞白压抑着胸腔里慢慢燃起的一簇火苗,走到他身边,半蹲下来:“宁哥,怎么啦?”

宁灼言简意赅:“金虎带人围我。我赢了。”

话说得简单,同时近身对付四个健壮高大的雇佣兵,其中一个还是从前的黑拳冠军,宁灼还是有些吃力。

他一边注意保持和四个人的距离,一边找寻机会,尝试着一根根敲断他们的骨头。

打疼他们,打怕他们。

可以说,他许久没有这样倾尽全力了。

宁灼的体力经过了一番痛快淋漓的燃烧,如今浑身上下还是余焰未消,身体内外都是如此,一股还未宣泄干净的荷尔蒙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形成了一场又一场的小行星爆炸。

渐渐的,那股奇妙的化学力量来到了他的下腹,颇有节奏地一顶一顶。

宁灼想要克制,可那里并不能像是四肢一样听他使唤。

宁灼单手扶了一下肘侧的铁制楼梯,让自己坐正些。

他眉心拧着,试图思考解决的办法。

他嫌那些人血脏,自然不会用这样一双脏手安抚和平息自己。

可他又不想带着这样不堪的状态,在那帮脏人的注视下,去户外的温泉池子里洗手。

所以,等它自然消退是最好的。

宁灼向来是个低欲望的人,平日里打发自己也是草草的,从没在这种事情上得到过乐趣,自然也不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像饥饿感一样,“忍忍就过去了”。

为了尽快散热,他解开了下摆的两颗囚服纽扣,露出了一起一伏的小腹,顶着脐周的碎汗不住滚落。

正当他满心烦躁地等待荷尔蒙的效用褪去时,一只手游移到了床边,指尖嗒嗒两下,轻敲了敲他被鲜血沾染的指甲。

宁灼不耐烦地睁开眼,面对了单飞白那张英俊乖巧的面容。

“宁哥,你不舒服吗?”

他举起两只手,面对他摆出一个小小的投降姿势,眼睛里浮着的光芒相当诚恳:“我还算干净,可以帮帮你的。”

第49章 (四)连环扣

宁灼睁开眼睛, 锐利地撩了单飞白一眼,就着背后竖起枕头的弧度,动了动腰。

一场痛快的斗殴下来, 狂飙的肾上腺素让他的头脑变得轻飘飘, 肌肉骨骼却是热的、软绵绵的, 连带着行为也带了几分罕见的狂态和放肆。

单飞白见宁灼神情不定,倒是大胆, 伸手去按住了他的腰间,要把他扎得偏紧的腰带松开。

宁灼扬手拍开了他,解开腰带, 将一条颇具分量的长腿抬起, 直踩到了单飞白肩上。

他的皮肤烫得厉害, 但那温度也只到小腿为止。

即使是隔着一层薄纱袜子, 他脚趾的温度也是冰冷的,经年的冰雪一样,微屈着蹬在单飞白的锁骨上。

因为常年使用薄荷油, 宁灼从头到脚没有别的气息,被清新微苦的香味浸透了,像是一株洁净的植物。

他这样大胆的动作, 让单飞白愣住了。

宁灼不管他怎么想,自顾自背靠着床头, 放松了周身肌肉,坦坦荡荡,大开门户。

宁灼的思路很简单:

我养的狗, 他刚好长了手。

在宁灼眼里, 小狼崽子摇着尾巴跑上来大献殷勤,怕是没有几分真心, 是来笑话他打个架就把自己弄到这样难以解决的尴尬境地的。

既然他愿意凑上来,宁灼也不介意顺水推舟。

你不是愿意犯这个贱吗,我兜着,就看你肯不肯真下手。

他不信任何一个成年男人能真心愿意给另一个男人解决这样的问题。

这些年累积下来,让“单飞白不爽”已经成了宁灼做事的惯性之一。

宁灼姿态舒展地踏着单飞白的肩,等着他的动作。

当单飞白当真握满了他,他也不在乎,只是眉心轻轻一动,脖子稍稍向后仰了些,睡着了一样,只是胸膛略有起伏。

然而,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对劲。

随着佳境渐入,宁灼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已经到了不适的地步。

单飞白的掌心干燥,掌温过高,动作又慢吞吞的,好像是在故意磋磨他。

但当宁灼睁开眼,射出冷箭一样的目光打量单飞白时,他确实是半跪在床前,一脸认真地动作。

……看起来只是单纯的笨手笨脚。

宁灼晃了晃脖子,命令道:“快点,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单飞白“嗯”了一声,双眼紧盯目标,似乎是不愿分心。

在催促和命令之下,他更卖力气了,可这力气卖得古怪,一紧一弛间,把宁灼腰身弄得酸胀难忍,忍不住想挪一挪、动一动。

宁灼忍住了,伸手攥住了铁栏,在考虑要不要跟单飞白当场翻脸。

他的脚只需动一动,就能踩折单飞白的锁骨。

可是他现在需要一个全须全尾的好帮手。

对单飞白下狠手,等于自折羽翼。

宁灼不知道,单飞白趁他闭目忍耐时,也在看他。

他脸上难得有血色充盈的时候,一下下地咬着嘴唇,嘴是润泽泛红的。

单飞白的世界永远是寡淡的,红绿两色是最容易突出的色彩。

偏偏这些色彩,都集中在了宁灼身上,让他看得移不开眼。

这时,宁灼又抬起了湿淋淋的睫毛。

栏杆是漆黑的,更显得他手上未染血的皮肤白得反光。

他低声吼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单飞白立即垂下眼睛,作委屈状:“我怎么敢。宁哥不舒服吗?”

不是不舒服。

只是太舒服了,舒服到了怪异的程度,居然还要费神忍住不发出声音来。

宁灼从来不放任自己享受,所以对舒适感反倒极其不适应。

他不想多说话,勉强吐出的两字命令,也随着炽热狂跳的心微妙地打着颤:“快点。”

单飞白动作不停,同时对宁灼展开一场细致的研究。

宁灼的骨骼和韧带都柔软得很,单飞白坐近点,他腿就抬高点,他挪远点,腿就绷直点,举过头顶似乎都是轻轻松松,很适合去跳舞。

单飞白不着痕迹地用手背蹭了一下他的大腿。

肌肉是绷着的,柔韧弹性,蓄满力量。

单飞白不再轻举妄动,目光垂下,怕心里的烈火作祟,做出此时不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