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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少年郎(343)+番外

作者: 空留 阅读记录

沈散培看着长身玉立的儿子,骄傲感油然而生。这事放到京城中任意一家都是绝无可能的事,可怀信却敢如此直言告知,可见对自己这个父亲有多信任。

“想好了?不会后悔?”

“想得清清楚楚,绝不会后悔!”沈怀信回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我有许多想做的事,不会把心思放在这些事上去折腾。”

沉默片刻,沈散培没有应他,只是道:“你说那话本子是她所写,我信。这书,不可能。写出这书的人必定曾在官场浸淫多年,懂得许多官场道理,再从他的理解去剖析,去完善。她便是聪慧,也没那个环境去懂得这些事。”

“父亲说的是,书确不是她所著,却和她有关。”沈怀信抬头,眼神晶亮:“此四书,乃是文师文宗元所著。”

这世上能让沈散培变脸的人和事都不多了,上一次还是怀信主动说要承嗣,可现在,他说出来的人再次让他惊讶不已。

文宗元,竟是文宗元写的?!沈散培细细回味刚才所看的《致和观》,和文师留传后世的《何为》全然不同!

是了,是了,他写《何为》时还是意气风发的朝中重臣。而这四册书当是退隐之后所写,经历诸多变故,心境自然不同。

“她是文师后人?”

“文家在她娘那一代断了香火,雅南姊妹几个是文师仅剩的血脉。”

“这书她就直接给了你?”

“是,她说这四册书都是以一个臣子的角度去写的,文师肯定很遗憾不曾遇得明君,遗憾不能为明君效忠,更遗憾这些书不能被明君所见。她说若将来这书能被明君看到,或者能得了认可成为书局万千书册的其中之一,文师九泉下也一定开怀。她还说,知道我会善用这些书,所以才会给我。”

沈散培一开始还听得连连点头,很是赞同,让这样的书蒙尘简直是罪过,可听到最后就觉得不对味了,这是在和他炫耀?

“沈忠。”

随侍的沈忠应声而入:“大人。”

“去把那些东西拿来。”

沈忠看公子一眼,笑着转身离开。

沈散培把视线从那几本书上挪开,笑问:“你选在今日告知,有何说道?坐着说话。”

沈怀信坐下来:“儿子想借爹的势。”

“哦?说来听听?”

“雅南的弟弟修成会参加今年的县试,我摸过他的底子,比之学了许多年的童生都要学得扎实,所学范围也更广,过县试肯定没问题,可下一考的府试在府城。”

沈散培扬眉:“你担心有人对他下脏手?”

“历史上多少少年英才折于人手,不得不防。”沈怀信看向父亲:“在同心府虽有我外祖一家的人脉可用,我娘留给我的人手如今我也能动用了,可我有的对方同样也有,靠这些护不住修成。”

沈散培哼笑一声:“不必担心,沈家要护的人,自然护得住。”

第392章 父亲用心

得了父亲这个态度,沈怀信顿时心下大定,虽然从始至终都相信爹不会阻碍他的婚事,可等事情真的发生在眼前,他才知道爹放任他到了怎样的地步。

“爹,儿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若为了权势去结一门贵亲,那我倒是会有几分失望。”沈散培转了转玉扳指,语声徐徐:“水满则溢,沈家到如今的地步足够了,有儿如此我已是后继有人。至于你将来如何,走哪条路,又能走至哪一步,全在你自己。”

“是,儿子谨记。”

沈散培把话题说回来:“府试还早,不必着急,我心里有数。”

沈怀信原本是想借爹的名头,通过小舅那边的渠道让知府知晓此次府试上边有人盯着,他就定会秉公处理,半点旁的心思都不敢有。关系到头上官帽,童沛瑜使再多钱都没用。

他再提前派人去到修成身边防着外边的手段,里外都有人护持,既不必欠人人情伤害爹的官声,又没有做仗势欺人之事,事情也能办得周全。

如今爹亲自处理,以他之心计当是比他想的更周全,那就更放心了。

这时沈忠拿着数封信进来,朝公子一笑,双手奉给大人。

沈怀信立刻就懂了。

“这信全是由桂花里来,我看了,和尚和你小舅也都看了,你送出去的信自然也不会落到乔雅南手里。”沈散培就算坦白也不忘拉另两个一起下水。

沈怀信的神情一言难尽,爹的态度实在太坦荡了些。

沈散培只当没看到:“知慕少艾是最美好不过的事,可动情容易,长长久久相守却难,遇到难关能坚持的更少。截断你们的联系,也是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当你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她对你的影响会降低,感情也会回落,若你在这段时间因身份、地位等等问题因而心生退意,那这感情对你来说就远没有你以为的那般深厚,断了于你于她都是好事。”

看着桌上的数封信,沈散培续又道:“你要娶的人我不看门第,只重心性,若她别有用心,这些信中我也能看出门道,便是让你因此对我心生恨意,为父亦会搅了此事。可从这几封信看来她实在有心,从得到的种种信息来看品性也上佳,这样的姑娘不怪你倾心。”

沈散培拿着那四册书起身:“眼光不错,比那些只知看话本、比衣裳首饰、偷瞧郎君的姑娘有趣许多,不怪你担心人跑了,在我跟前使起了障眼法。对了,她那个弟弟写了两封信给你,我仿你的字迹替你回了,一事不烦二主,这事以后还是我来。”

一番话信息太多,沈怀信也不知回哪个好,索性都不回了,起身送父亲离开。书被拿走也不意外,他早就做好了这书一拿出来就会被拿走的准备,已誊抄几份留下,以他对爹的了解,这书爹一定会找机会送到皇上御书房的案头上去。

迫不及待的回转,拿起信数了数,共有七封,以字迹来判断,五封来自于雅南,两封来自于修成。

沈怀信先把雅南的五封信全部拿出来铺在桌上,见到每张画最底下小小的字迹笑了,果然如此。

雅南有个小小的习惯,她喜欢给每一页纸标页,写了什么会留下日期。他把习惯学了过来,觉得甚是方便好用,纸张乱了再不用花许多时间去整理,按着页码来理一理就好。去翻曾写过的东西,只看日期就知是哪一天写下,想得仔细些,连那天的心情都能回想起来,看似不起眼的习惯,却极实用。

这么说起来,雅南好像事事都以实用为先,不爱那些个花里胡哨的花样。

眼神落在那一幅幅画上,沈怀信笑了,他知道为何爹说她有心了。

她没有收到自己写的信,可她也知晓自己肯定有写,怕是久未收到信心下就起疑了。可她又担心自己冤枉了谁,不想说了什么话透露引起事端,就全以画来表达。若他收到了,通过画就知道她的现状,知道最近家里发生了什么,若这信落到了别人手里,也没有只言片语可让人挑错,甚至根本看不懂画在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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