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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姐姐的人生(2)

到了绳子跟前,不用胡妍美吩咐,车夫已经勒停了马车。

胡妍美跳了下去,而与陈安平一起进城的人也已经纷纷下马车围在了他面前,其中有俩想要动手去扶人,胡妍美大喊:“住手!”

有眼尖的人已经认出来了东家夫人,最先伸手的人是酒楼中的伙计三宝,他吓着了一般拍了拍胸口,道:“夫人,这声音嚎得我心肝都险些跳了出来。”又急忙道:“东家受伤了,咱们得赶紧找个大夫。”

此时的陈安平还没昏迷,满脸的痛苦。胡妍美蹲在他旁边,道:“别害怕,信我。”她抬头吩咐:“去找大夫过来,咱们先别动他。”

众人不赞同,还是三宝试探着道:“地上这么凉,会生病的。”

“我知道。”胡妍美打量陈安平浑身上下,随口道:“着凉总比没命好,我小时候听说村里以前有个人从山上摔下来,本来救得回,可就是和他同行的人太着急,一伸手扶,当场就没命了。”

闻言,已经伸手的两人立刻就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都是陈安平请的力工,不帮忙不好。可万一他们一碰陈安平人就死了,那可就摊上了人命官司。

东家夫人不让碰,那还是不碰的好。

等待的间歇,胡妍美仔细查看了那根绳子,又看了身上绑着的结,一般的小孩子可干不出这么精细的活。孔娇娇上辈子就起了疑心,不过,那时候陈安平濒死,女儿出事,她忙得心力交瘁,且顾不上这边,后来跑去报官,事情也不了了之。

这一次,胡妍美非得找出那个“调皮的孩子”不可!

“去打听一下,今儿到底有哪些人往这边来了,官道上绑绳子,那是劫道的人才干的事,这可不是一般的胡闹,非得把人扭送到衙门让大人亲自审问入罪才行!”

众人都没吭声。

常人也不会在路上绑绳子,大概只有那些半大的孩子才会这么干。按照常理,孩子玩闹不该计较。但这都险些出了人命,只看陈安平这么半天都没爬起来,后来甚至还晕了过去,就知道伤得不轻。

这种情形下,找出罪魁祸首来问罪,本就说得过去。

车夫被颠了一路,一口气没歇又掉头回去请大夫,等了小半个时辰,车夫才带着险些被颠吐了的大夫赶到。

大夫是专治跌打损伤的,上前查看过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好在你们没动他,否则,动到了受伤的骨头,还真不好说。”

他让人拆了车厢上的木板,将陈安平捆好,这才让往回走。

而陈安平受伤的事,随着车夫回去请大夫也传了开去,一行人准备启程,陈家老两口急忙忙赶了来。

“安平,你怎么样?”

陈安平尚在昏迷之中,对此无知无觉,胡妍美扶着险些站不稳的陈母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走得很慢,大夫护着陈安平,就怕他被颠着,走了没多久,又觉得不妥,干脆让人找了门板来接,直接将人抬回去。

只看大夫的小心翼翼,就知道陈安平受伤很重。

胡妍美想到什么,问身边的陈母:“佳慧是在家还是在酒楼?”

陈母擦了擦通红的眼睛:“我让人去酒楼传消息,她应该回家了。”

等回到镇上,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此时天色渐晚,胡妍美老远就看到了镇子口焦灼转圈的陈佳荣兄妹俩。

看到一行人,陈佳荣跑上前,担忧地问:“父亲如何了?”

陈母擦擦眼泪,轻声跟孙子解释。

胡妍美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跟在兄妹二人身后的小姑娘身上,那是孔娇娇娘家的侄女孔小菜,真就跟个地里的小白菜似的,头发枯黄,又瘦又小,年纪只比陈佳慧小一岁,但却比陈佳慧矮了一个头。

对上她眼神,孔小菜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胡妍美直接问:“你来做甚?”

语气严肃。

陈佳慧以为母亲是看到父亲出事后才心情不好,急忙解释:“她看我没去村里,特意来接我的。听说爹出了事,心里担忧,这才留了下来。”

孔娇娇知道侄女的日子不好过,平时挺照顾她。但胡妍美阻止了陈佳慧去村里,她竟然还跑来接……算计陈家的事,她知道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

☆、 第2章 长姐 二

“陈佳慧面露紧张,胡妍美知道这姐妹俩时常在一起,感情挺好,没让陈佳慧知道那些真相,她肯定会护着从小就过得不好的孔小菜。那边陈安平还等着被人救治,她不好耽搁太久,道:“小菜,家里出了事,佳慧肯定是去不了了。趁着天还没黑,你也赶紧回家去,路上小心些。”

以前孔小菜时常到姑姑家留宿,这边吃得好,住得好。回家的时候还有东西拿,也不用干活,听到姑姑这样说,她脸上的失望都掩饰不住。

陈佳慧见状,忍不住心生怜惜。胡妍美看在眼中,抢在她开口之前道:“小菜,家里忙乱,我顾不上你。赶紧回吧!”

孔小菜是个很懂事的姑娘,至少面上是这样。闻言立刻答应下来。

陈安平已经被抬去了前头,胡妍美追上去时,顺手拽了一把陈佳慧。就怕一个没注意让她跑去了孔家。

姑娘家名声很是要紧,明明可以避免的事,胡妍美不允许自己来了之后还出这种纰漏。

陈安平受伤很重,大夫重新用木板帮他正骨,又配了不少药,还嘱咐了许多话,这才离去。

此时的陈母眼圈通红,陈父早年经常落下病根,如今腿脚不好。坐在椅子上一脸沉重,问:“找到拴绳子的人了吗?”

三宝立刻答:“找到了,是三个孩子。”

胡妍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上辈子也是这样。那三户人家很是难缠,陈家找上门后,他们并不认错,口口声声说自家孩子没有干这种缺德事。但陈家却查到有人亲口指认,自是不服,和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结果发现是一场乌龙。

跑到那树上拴绳子的是隔壁镇上的陈傻子。

陈傻子人高马大,但却不如三岁孩子懂事。说起来还是本家,这样的一个人,陈家还怎么追究?

后来陈家族长亲自出面说情,加上陈安平已死,陈家酒楼像是倒了主梁,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三宝愤愤道:“可他们不承认,非说自家孩子没去。”

查出是陈傻子所为并不难,胡妍美没有胡乱插话,只担忧地看着床上的陈安平。

大夫临走前说,能不能保住命全看天意,就算活下来了,伤势如何也不好说。听他那意思,陈安平伤着了后背上很重要的那根骨头,下可影响腿脚,上可影响头脑,受伤太重醒不过来也有可能……反正,治成什么样暂时还不知。且他更是直言让陈家另请高明大夫诊治。

陈母已经派人去了隔壁镇上和府城,打算多请几位大夫回来。

傍晚,陈家院子里气氛沉闷,往日的这个时辰真是酒楼中生意最好之时,别说孔娇娇夫妻和孩子,老两口没有其他事都会去酒楼中帮忙。今日不同,陈家人对坐着,面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