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她是我们圈的隐藏大佬(99)

作者: 连蔷 阅读记录

“我知道。”

祁宵月绕开座椅,从旁边小道往后走,小辈们忙着观战没发现她,倒是主座上坐着的曾天荥一瞬间把视线挪到她身上。

祁宵月敏锐捕捉,回望过去,曾天荥朝她儒雅一笑,亲和无比。

没什么奇怪的。

她眯眯眼,也笑了笑,继而转头朝林中走。

深冬林间弥漫着浓稠的湿气和冷意,前段时间下的雪早就化了,可土中的水确实不容易干,踩下去就是一个深深脚印。

飞鸟站在枝丫上盯着她,尖黑的喙尖对着她的脑袋,有些渗人。

身后嘈杂声喧天,林间像隔了层屏障一样,任何声音都被阻隔在外,听不真切。

祁宵月在一颗老树旁站住,也没看,直接轻声道:“出来吧。”

话落,粗壮的树干后,慢慢走出一个负手的身影。

是曾黄台。

祁宵月挑了挑眉倒是稀奇。

这人跟她只有一面之缘,就在医院内,当时他想强迫带走祁宵月,被应三拦下了。

这人还留了话,想有空与她谈一谈。

在委员会内错过了,倒没想到在这儿碰着了机会。

曾黄台站在阴影里,满脸横疤,眼神尖利,看着很凶。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祁宵月,好像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没有初次见面时的不屑,显得更为阴沉了点儿。

祁宵月率先开口:“曾前辈,不知您叫晚辈来是有什么事想说吗?”

曾黄台只是沉沉地看着她。

祁宵月坦然接受他的注视,隔了得有半分钟,曾黄台才抿了下唇,眉峰低垂,突然答说:

“祁小姐,你可还记得宜陵山暗阵下的那块巨石?”

他开门见山,没有一丝一毫的铺垫。

祁宵月被他问得眉一蹙,记忆回转,她点头:“记得。”

曾黄台:“那块石头被送回委员会了。”

祁宵月抿唇不语。

“那是暗阵的阵眼。”

“我知道。”祁宵月抬眸,“曾前辈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他停滞了半晌,林木深深,寒意侵人,他的目光比霜雪还冷。

祁宵月思绪飘转间,听到他嘶哑沉闷的声音淡淡响起,包含着无数意味不明的意味,窜进她的耳里。

他一字一顿地说:“那你可知,这个暗阵是玄学界前辈布下的呢?”

第65章 拉拢

祁宵月没有说话。

枝杈上蓄的雪水在往下落, 滴滴答答的,正好砸在她的发间, 激起头皮一阵冰凉。

曾黄台的半张脸隐在光影中,林木憧憧,他看过来的眼神有些阴沉, 眼皮松懒地下垂,半阖的眸子掩盖了所有话中意思。

祁宵月猜测过许多可能性,关于暗阵的来历,关于设置它的目的, 数百年的历史变迁, 翻来覆去都没有为这件事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它存在太久了,即使那幕后之人有所图谋,也不会令它沉寂百年之久都隐而不发。

而且, 宜陵山的那群奉血的村民, 也都是近十数年才开始的, 再往前追溯,暗阵并没有出现过任何异常,要不然也不会大摇大摆设在山上百年都不会有人发现。

但这些都说不通。

祁宵月静静站着,面上没有情绪,她盯着曾黄台的目光有些散漫, 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讶, 只是问:“曾前辈告诉我这些事是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

曾黄台负着手,一身素衣,神色平静, 并不在意她轻慢的态度,继续说:

“那块石头上有文字,浸了血。”

这件事祁宵月记得,那个石坑内的血腥气极重,经年累月,连石碑上刻的字都被浸染成了血红色。

“那是村民为求长生而进行的献祭。”

曾黄台摇摇头,回答她:“没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我说了,那暗阵是祖辈设置的,而那块石头,也是祖辈留下来的镇压石,作为阵眼被设置在暗阵内,作用就是镇伏方圆百里的怨气鬼怪,护卫京市。”

“曾前辈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那上面的血,也不只是宜陵山村民的血。”

曾黄台说得平淡,话音毫无起伏,可祁宵月却因这句话双眸皱缩,终于有了反应。

她几乎脱口而出:“不全是那群人的血?那还有谁的?”

日光被枝杈削弱,薄薄一层蒙着她的眼角,使她看起来十分凌厉,像把锋芒毕露的刀。

曾黄台突然呵笑了两声,抬眼,表情有些诡异:“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种事。”

祁宵月扯出一抹假笑:“曾前辈说笑了,怎么说我也是玄学界的一份子,关心一下大事也是应该的。再说,宜陵山探查时我也有参与,好奇一下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话落,曾黄台从鼻中哼出一声嗤笑,看向她的视线含着打量,又似了然。

祁宵月觉得这个老东西可能知道些什么东西,古古怪怪的。

他踱步过来,走得慢,踏步在泥泞之上,只留下浅淡的脚印。

在祁宵月身前两米处左右,曾黄台停住了,以俯视的姿态盯着她,徐徐说:

“这个暗阵的存在,是委员会那群老头子心知肚明的。它世代由守山人看着,为了镇守四方而存在。可是时间走,人会变,十数年前暗阵就私下里被知情人挪作他用,邪佞被释放,守山人也接连叛变,成为了别人的麾下之徒,奉血求生。”

“这些事直到现在才被发现,可是,事态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几乎是走到绝境了。”

这话没头没尾,话落,祁宵月拧起眉,疑惑道:“曾前辈何出此言?”

虽然还未揪出来幕后黑手,但阴气怨魂不曾扩散,人间未乱,长辈俱在,这哪里说得上是什么绝境之地?

再说即使事发了,难道一群人打一个还能制服不了吗?

曾黄台看着祁宵月,似讥似讽地笑了笑,从嗓子眼挤出一声喟叹:“你还是接触这里太少了。”

他突然说起了别的话题:“你有没有发现那几个坐高位的老头子都有一个特点?”

祁宵月:“?”

曾黄台不卖关子:“他们特别喜欢点拨小辈,一点儿也不藏私,几乎是以揠苗助长的方式想提拔起年轻一代。”

确实是这样,关于这件事,祁宵月曾经还感叹过。

她经历的那个时代是修行学法全靠拿命拼的时代,谁得到好宝贝都要压箱底,恨不得藏一辈子最后带进棺材里,哪里像如今这样抓到个好苗子就要把家底都抖出来。

还有玄学大会,似乎也隐隐约约有提拔小辈的意思。

看她脸上思索的表情,曾黄台意味深长,继续问:“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因为现在玄学界人才匮乏?”她猜测。

曾黄台摇摇头:“不全是这个原因,虽然现在人才寥寥,但有几个老家伙在头上顶着,总能看着小辈慢慢长起来。”

他话意引导性明显,祁宵月心中猛地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睫毛忍不住一颤。

曾黄台声音缓沉:“你猜到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