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那个偏执独爱我(73)

作者: 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宋文瑶盯着他,然后又低下头,手指摩挲着画卷,不再有别的反应。

赵荣华抱着买来的东西,走到他俩跟前,叫了声“三哥哥”,又蹲下身去,唤了声“娘”。

宋文瑶没有应声,眼睛一直落在画卷上。

晌午宋吟留了下来,将小厨房里里外外收拾一番,又将院子里的大缸灌满了水,等忙活完,赵荣华也做好了饭菜,连同箸筷摆好后,她去屋里给葛嬷嬷送了一份小菜。

从宋吟的嘴里,赵荣华知道母亲自小钻研学画,加之她勤奋肯学,后来拜入周昉门下,成为他唯一的女弟子。

周昉便是名动京城的画师,曾多次入宫给圣人及后宫贵人作画,因画风极具表现力,深受追捧。

她怎么也想不到,在李氏嘴里被贬的一无是处的母亲,竟是这样一个知书达理,才华横溢的风流女子,这般人物,在整个赵家,人人可以唾骂,人人可以羞辱。

李氏是扭曲到何种地步,才会编排出此等恶语恶言侮辱母亲十几年。

饭后,宋文瑶坐在那堆书籍前,安静的翻阅,虽不搭理他们,却已是极其难得的变化。

宋吟要回国子监,待了没几个时辰,就匆匆离开了。

这事落到容祀耳朵里,却不是滋味。

仿佛宋吟在那不是待了几个时辰,而是待了一整宿那么长。

他吩咐了国子监,让祭酒给宋吟单独加了课,确保他每日需得披星戴月的上课后,才略微放下心来。

不就是几本书?他的含光阁藏书颇多,孤本珍籍,名家真迹能是宋吟可比的?

笑话。

容祀虽不舍得,还是精挑细选,找了压箱底的三本孤本,亲自包卷好后,交代胥临速速送去赵荣华手边。

这三本,都是他翻来覆去爱不释手的名卷,价值连城不说,与他而言,那是心尖上的宝贝。

呵,他不信她的心是石头做的。

赵荣华看见那三本书的时候,且不说没有容祀想象中的高兴,还颇为嫌弃的拎着书,将他们按进床头唯一的小柜中。

看着他们,就像看到容祀的脸,怎么可能舒服。

得到胥临的禀报,知她把书仔细珍藏起来放在床头,容祀颇为满意,又日夜不歇,去找了几本拳头厚的古籍,趁着宵禁前,催促着胥临往那送。

赵荣华收到书的时候,脸都绿了。

容祀就是故意折磨她,羞辱她,讥讽她学识浅薄,字迹丑陋。

她心平气和的接过古籍,对着胥临道过谢后,转头将他们连同那三本一起锁进柜中。

母亲看书时候,灯花爆开。

赵荣华穿针的手一停,连忙放下花绷子,用花剪绞去一截灯芯。

火苗往上窜了窜,宋文瑶的脸被灯火映得黄晕晕的,她仿若未闻,低着头,默默翻了页,静谧的房间里,两人各自忙着手头的事。

赵荣华绣好绢帕的时候,一抬头,宋文瑶已经趴在书上睡了。

宋吟带的那几本书,被她以极快的速度“啃噬”完毕。

从西市换了银子,赵荣华便去往书坊,买了笔墨纸砚,又去菜市选了两尾鲫鱼,一些青菜,没敢再做耽误,就往回走了。

许是走的急,拐角处没看见人,一头撞了过去。

两条鱼被拍到地上,扑腾着身子乱跳。

那人及时圈住了赵荣华的细腰,这才没让她往后栽倒。

两人站稳后,他就松了手。

赵荣华道了歉,转头就去地上找鱼和笔墨,也没看见自己撞得是谁。

程雍是从书坊来的,没料到会在此处遇见她,自是十分意外。

那人捡起纸笔,将鱼拎起来后,不期然抬头。

正正对上程雍没来得及避开的眸光。

两人俱是一怔。

赵荣华最先反应过来,冲着他又说了句抱歉,便想拎着东西离开。

程雍见她手里的纸已湿透,遂指了指,温声说道,“那纸稀薄本就不耐用,沾了水容易糊,便是晾干后写字,也不宜成型。”

他说的委婉了些,赵荣华却听得明白。

便宜没好货。

以她如今的财力,买这样的纸着实算得上奢侈,其实她最该买的是炭火和衣食。只是为着能让母亲找回记忆,她不知还能做什么,心想既然母亲能看过往书卷,是不是也有可能提笔作画。

虽无把握,却总比不去尝试要好。

程雍见她小脸明媚生动,鼻尖沁着几颗汗珠,比在宫里时候鲜活许多,不由替她松了口气。

正好我也要买笔墨,不若你同我一起,我告诉你该如何挑选。”

赵荣华立时回拒,摇头道,“我只是用来胡乱画画,不劳程大人费心。”

说罢,又赶快福了福礼,转身就往巷子口走。

程雍杵在原地,看着那道纤细的人影拐过巷口,往右去了,这才回过头,去书坊买了上好的笔墨纸砚,又买了颜料,跟了过去。

看见程雍的时候,赵荣华吃了一惊。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循着跟来的,只是不管为何,两人关系都没熟稔到此等地步。

程雍找了张小几,把东西放下后,与她耐心解释了哪些纸用来写字,哪些纸用来画画,便是几只狼毫小笔,笔尖粗细硬度也截然不同,他见她听得迷糊,索性帮其分了类,依次摆好后。

宋文瑶便走了过来。

程雍一愣,赵荣华想起来,介绍道,“我娘,她从前喜欢画画,最近刚认回她,她却不记得我,我想着兴许她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没准会恢复神识,就…”

两人往小几上一看,俱是惊到。

宋文瑶极其自然的拆卸了颜料,调和后,选了几支毛笔按粗细硬度勾画线条。薆荳看書程雍买的纸极好,相见之下,赵荣华买的那一卷就黯然失色,上不得台面。

赵荣华又惊又喜,不知该如何表达眼下的心情,“程大人,若你不嫌弃,便晌午留下喝完鱼汤。”

程雍也是稀里糊涂答应下来,依着理智,他不该喝这碗鱼汤。

可若说依着理智,他更不该买了东西跟过来。

诸多琐碎,都被那碗鱼汤冲刷的干干净净。

临走时,程雍又逡巡了一圈院中陈设,暗暗记下缺少的物件,便告辞离开了。

容祀得知此事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他将从前朝议政归来,沿途听着胥临回禀赵荣华这一日是非,可谓是越听越恼火,走到半路,竟一甩袍子,冷冷笑道,“出宫!”

一行人浩浩荡荡跟在身后,走了十余丈后,容祀又生生刹住了脚步。

回含光阁焚香沐浴,更换锦袍,给孤备好车撵,孤今夜要去幸她。”

第50章

胥策和胥临虽然私以为主子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可看着容祀阴沉着一张脸,又觉得说出来等于自寻死路,便不敢忤逆,将偌大的浴桶灌满了温水后,按主子要求,又撒了一层木樨花瓣。

远远望去,金灿灿一片,衬的容祀那皮肤更加皙白耀眼。

他甚是仔细地搓洗着身上每一处皮肤,末了又打上香胰,来来回回折腾了数次,这才在千呼万唤之中,不疾不徐地迈出了浴桶。

上一篇:锦帐春 下一篇:瑜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