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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偏执独爱我(72)

作者: 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都是宓乌挑的,顶顶好看的美人。

容祀走到中间那位眼前,看着那圆润的耳垂,低哑着嗓音说道,“抬起头来。”

被点中的宫婢满心欢喜,她缓缓抬头,眉眼弯弯,唇角微勾,斜飞入鬓的细眉自有一种妩/媚的美感。

容祀乜了眼,没再说话,抬脚又往前去。

那宫婢陡然丧气地垂下头,余光扫到他不停歇的脚步,直到最右手边,他才停下来,说了句,“都太丑了。”

一行几个宫婢,乘兴而来,败致而去。

宓乌进来的时候,容祀正在沐浴,丑时三刻,天都快亮了,他那身白肉,就要搓掉层皮,还在水里泡着。

你是不是有毛病?”

宓乌趴在屏风上头,俯视着水里假寐的容祀,啧啧道,“就这么一身好皮相,人家姑娘没看中,呵呵…”

尴尬的尾声,在看到容祀冷刀似的目光后,自觉咽了下去。

孤正想杀人来着,宓先生可真是了解孤的心意。”

别,我还没给你看孩子,可不能这么死了。”

宓乌嘿嘿一笑,把着方凳来到他跟前,语重心长道,“早知今日,当初何必那般待人姑娘,这要是我,我打死也不会回来。”

容祀手臂一僵,“什么?”

宓乌掰着手指,一笔一笔将容祀从前欺负赵荣华的事情一一数落一遍,声情并茂,讲的可真算是身临其境。

容祀阴沉着脸,咬牙啐道,“比起旁人,孤待她算是宅心仁厚了。”

宓乌点头,拍手称赞,“对,其实就有几次,差点掐死人家,差点溺死人家,还用你练武的腿脚把人踹的爬不起来,还有…”

容祀的眼神越来越沉,他直直地盯着宓乌的脸,叫他不情不愿地停止了絮叨。

所以…她现在不想睡孤,是因怕孤,不是因为不喜欢孤的身子?”

宓乌瞅了眼他精健的肩膀前/胸,“也不一定,兴许也不喜欢你这身子,毕竟天下之大,“勇”无止境。”

容祀冷冷嘁了声,显然并不相信宓乌的鬼话。

今夜他不该走的,走了再回去台阶难找。

主屋墙角还有张席子,他还不信柜子里找不出一床被褥,顶多就是潮湿些,凑合一晚,凭着他的身子,肯定能撑到天明。

只可惜,怒火烧毁了他的理智,竟让他稀里糊涂着了赵荣华的道,明面上是他有骨气的摔门而去,实则吃亏的还是自己。

这一夜憋闷,委实气堵。

水早就凉了,身子还是热的,糟心!

明儿一早你去给她娘看看,开个方子帮她老人家调理调理,别砸了你神医的招牌。”

他说的理直气壮,说完就一头没入冷水之中。

第49章

若说天底下宓乌最佩服谁,那必是容祀无疑。

他能不要脸到前脚说完狠话,后脚就腆着脸给人送温暖。

这事他自己不干,逼他一个无辜老人大清早在人门口守着,月亮还没落去光晖,家家户户的大门紧闭,街上除了起早贪黑的小贩,便只有他缩着脖子干站着。

容祀倒好,睁着眼睛熬了一宿,天明前将他撵出来,自己一头睡得正香。

宓乌把手揣进袖子里,耳朵趴到门上听了半晌,院中静悄悄的,看起来还得等上半个时辰。

作孽,养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

他去喝了碗馄饨,又就着油饼咕噜了一碗羊杂汤,身子暖和起来,街上的行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再去小院的时候,赵荣华已经起来,正在小厨房收拾,烧的黢黑的瓢盆被她整整齐齐敛到屋檐下面,锅上煮了粥,淡淡的米香飘到门口,宓乌打了个饱隔。

赵荣华扭头,看见是他,便直起身子,对他福了福礼。

宓先生,要吃粥吗?”

她从案上取来瓷碗,虽有倦色,面上却是比在宫里轻快许多。

宓乌摆了摆手,朝屋内使了个眼色,问,“你母亲醒了吗?我去瞧瞧,兴许歪打正着就能治得好。”

赵荣华一愣,反应过来后,便把瓷碗放下,引着宓乌往堂中走。

宋文瑶醒得早,起来后自己梳好了发髻,也没吵着赵荣华,就坐在屋内唯一的圆凳上,盯着睡着的赵荣华看了半晌。

甫一睁眼,赵荣华吓了一跳,不管是谁,被人老这么盯着看,心里是有些害怕的。

宓乌问了宋文瑶许多话,宋文瑶几乎都没有反应,只有听见“孩子”的时候,她微微抬了下头,目光落在站着的赵荣华身上。

赵荣华的心接着就软了,她背过身去,偷偷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宓乌搭完脉,脸色便变得肃穆起来。

你娘余毒未清,日积月累伤了根骨,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只是这疯症,治起来有些棘手。”

您能有几成把握?”赵荣华到底怀了希望,宓乌已是除师父外,她知道的最厉害的大夫,此人行事跳脱,粗中有细,然医术诡谲,风格与师父却是有几分相像。

不好说,得看命。”

宓乌从不轻易允诺,尤其是这种心里没底,还非得上手治的,治好治不好都是命数了。

那您还是别治了。”

赵荣华眼神一暗,难掩心中失落。

宓乌眉毛一倒,追着她到了小厨房,似不相信所听之言,“你方才说什么?”

赵荣华盛出来粥,如实答他,“您说要看命,我真的不敢让您对母亲动手,我给师父写了信,若他能赶回来,用药也不会跟您开的冲突,若他赶不回来…”

那你就勉为其难用我?”

宓乌可以忍受别人侮辱他,却不能忍受别人侮辱他的医术,再者,天底下比他更好的大夫,还真没几个。

赵荣华没再答他,去照顾了母亲吃饭,又将米粥送到主屋,葛嬷嬷坐在床头,房中的炭火已经熄了。

她有许多事情要忙,光是三人的开销,凭着她眼下的存银,只能维持月余。

宓乌走后,她就去了西市,找到与葛嬷嬷相熟的摊贩,同他讲好价钱,又花去一半银钱,买了绢帛和丝线,这才赶忙往回走。

她还没进门,就听到院中传来清朗的说话声。

宋吟搬来一摞书籍,就摆在院中的小几上,他没坐藤椅,从檐下拖来杌子坐在宋文瑶旁边,他一面翻看书籍,一面冲着宋文瑶问,“姑母,你还记得这幅图吗,父亲说你为了画这幅插页,去了凉州,在那呆了三个月,回来人就又黑又瘦,可这幅画一问世,得了多少文人画师的追捧。

你看看,是不是用的西域铁线描法?”

他兴奋的指着那副画,赵荣华站在门口,看着母亲双目望着画卷,似果真沉浸其中,竟随着宋吟的讲解,面上呈现出微妙的变化,这是她说了多少话,都没见过的反应。

姑母,还有这一幅仕女图,虽说是临摹,可线条生动,设色绚丽,我觉得比原作有过之而无不如。”

宋文瑶低着头,袖中的手指伸出来,抚上画中仕女的发髻,又扭过头,茫然的看着宋吟,宋吟连忙往前拖了拖杌子,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句说道,“宋-吟,我爹是宋文清,是你哥哥,姑母,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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